“这不是郑乐正吗,小的向郑乐正问好。”
“奴家杨柳儿,见过郑乐正。”
“丁门令,你说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郑小郎君,新任的乐正?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过郑乐正。”
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有人认出郑鹏,有的没认识,得知郑鹏的身份后,一个个对郑鹏都很客气,不过碰到的,大多是杂役,用丁横的话来说,现在是排演时间,乐官、乐工、宫人、艺伎正在乐房内排练呢。
一连穿个几个门,又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在后园里一个独门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丁横指着小院说:“郑公子,这是邀月小筑,是专为像公子这种大才子所设的,环境清幽,景色怡人,嘿嘿,成为我们教坊的乐正,虽说官阶不高、俸禄不多,但是好处还是不少的。”
两人边说边进小院,刚进小院,抬眼就看到里面有二幢独立的的房舍,砖木结构,装饰得别致、优雅,院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还有石桌石凳,一看就知花了不少功夫。
刚想问哪幢是留给自己的,只听“吱”的一声,左边靠近院门那幢屋舍的大门打开,一对男女相拥着走出。
男的年约二十,穿着一袭深青色官服,头上扎着绿色的幞头,国字脸,神情有些庸懒,脸色有些苍白,在他怀里,还有一个穿着着抹胸襦裙的女子,衣着暴露、神色暧昧。
“候都知,昨晚睡得可好?”丁横看到年轻人,不敢怠慢,忙笑着行了一个礼。
“小浪蹄子,今晚再好好收拾你。”候都知像没听到丁横的话,捏了一下女子尖尖的下巴,一脸yín_dàng状。
“奴家就等着候都知调教。”那年轻女子轻咬着红唇,笑得有如花枝乱颤。
“好了,你先走,某随后就到。”候都知在女子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
“候都知,你坏,又欺负奴家。”女子娇嗔一声,临走时,还不着声色给郑鹏抛了个媚眼。
看到那名风骚入骨的女子离开后,候都知这才转过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是丁门令啊,今天这么早,嗯,这位小郎君是?”
“回候都知的话,这位是刚请回的郑鹏郑乐正,今天刚刚上任。”丁横说完,马上跟郑鹏介绍:“郑乐正,这位就是我们左教坊的候思良候都知。”
左教坊的人员加起来有好几百人,人数多,官员也不少,除了教坊使、教坊副使、都判官、判官、都都知、都知、乐正、怜正等管理人员,郑鹏知道,自己的乐正是从八品下,而都知是正八品上。
眼前这个“作风不检点”的候都知,级别比自己高。
“候都知,幸会。”郑鹏只是拱拱手,一脸轻松地说。
级别是低,可郑鹏是钱公公亲自招进来的乐正,职位还是虚的,虚职和实职有很大的区别,也不属候思良管辖,没必要去讨好巴结他。
郑鹏一向是信奉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个候思良出门时只顾着和那个女子调情,把自己和丁横完全无视,就是丁横叫他,也等送走那个姘头后才回答。
把傲慢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次见面就露出敌意,虽说不明白哪里得罪他,郑鹏也懒得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哦,原来你就是最近名声很响的郑鹏,平康坊第一才子来我左教坊,真是委屈了。”候都知站在台阶上,笑呵呵地说。
郑鹏面不改色地说:“看候都知就知是前辈,某还要请候前辈多多指教呢。”
说话阴声怪气,说才子时还特意加个平康坊,是想表明郑鹏的名气只能建立在哪些**身上?还是讽刺郑鹏不思进取,只会逛窑子?
最令郑鹏不爽的,邀月小筑的屋舍比院子大约高一米左右,候思良要是尊重别人,就应该走下来,平等说话,可是他没有,一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别人跟他说话得仰望着他。
你说我是平康坊第一才子,我直接说你是前辈,不管怎么说,肯定是候思良先入职。
候思脸笑容一滞,很快皮笑肉不笑地说:“指教不敢当,不过诗词与音律有联系,但两者不共通,不要以为会写几首诗就好为人师,嗯,年轻人还是以学业为重。”
不等郑鹏回答,候思良拍拍手说:“好了,某还要去看《玉树后庭花》的排练,郑乐正,失陪。”
“有事你先忙。”郑鹏说完,好像发现什么,指着候思良的头说:“候都知,你这个幞头好合适,戴着很有精神。”
候思良楞了一下,没想到刚才说话含枪夹棍的郑鹏,突然这么好说话,以为郑鹏要服软,毕竟自己的官阶比他大,闻言有些傲然地点点头说:“郑乐正,你这身官服也很合身。”
看着候思良有些飘飘然地走,郑鹏心里暗骂道:笨蛋,幞头相当于帽子,戴着绿色的幞头就是戴绿帽,咒他老婆红杏出墙还在感觉良好。
戴吧,多戴点,说不定梦想成真。
“郑公子,没事吧,这个候都知,就这这德性,老是觉得自己很重要,眼高过顶,除了那些比他官大的,其余的他都看不上眼。”丁横小声地解释道。
“这个候思良,也是从外面请来帮忙的?”郑鹏开口问道。
“算是吧。”
“算?这话什么意思?”
丁横解释道:“候都知原是一个进士,能弹会写,就是运气不是很好,中了进士后得罪了一个贵人,以致没一个好的举荐人,他一气之下就到教坊谋了乐正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