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巴甲身穿一身明晃晃的明光铠,一边用力抽打马,一边大声吼道:“新军的兄弟跟我一起冲,不要让前军的兄弟看扁了,冲啊。”
“前军的小兔崽们听着,你们可是老大哥,可不能比新军慢,最先冲到前面那个小山坡者,赏钱一百贯。”陆进不甘示弱地说。
说罢,莆巴甲和陆进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驱马向前,向吐蕃镇南大营的驻地冲锋。
莆巴甲骑马向前冲的时候,眼里甚至有一丝喜意:自己是降臣,冲在最前面替唐军挡刀无可厚非,然而冲锋的时候,郑鹏不仅把任务布置得具体,还要陆进率领他的前军跟自己一起冲锋,分明不拿自己是外人,这不仅让莆巴甲暧心,还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前军有二千人,新军超过三千,五千多骑一同出动,声势浩大,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特别是几千人一起吼出来的喊杀声在山谷间回荡,气势汹汹。
唐军一出逻些城,马上被正南大营的斥候发现,飞奔着禀报给还在熟睡中的镇南将军普布。
“什么,唐军要袭营?”被部下大力摇醒,普布还没来得及发飚,就听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运气好的人,出门有种被金元宝砸中的感觉,而普布有种一出门被屎砸中的感觉。
逻些城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为什么唐军偏偏从西门冲出来?
不,那不叫唐军,叫魔鬼更合适。
“将军,借小的十个胆也不欺骗你,他们一出城就朝我们的营地冲过来,怎么办?”
运气这么差,抱怨也没用,也来不及抱怨,普布很快冷静下来,马上吩咐道:“快,全军戒备,把鹿角、拒马桩这些都准备好,不能让唐军冲进来,让弓箭手准备,一定不能让他们靠近,另外点狼烟,发信号让盟友支援。”
刚说完,普布马上补充道:“派人去催,这些家伙信不过,免得他们借口没看到。”
吩咐完手下,普布连洗漱都免了,在心腹亲卫的帮忙下快速穿好铠甲,飞快地爬上营地的箭塔。
联盟有个约定,看到唐军不能逃跑,可以固守待援,也可以与唐军缠斗,要是哪个避而不战,联盟的其它成员就会群起而攻之,要不然普布早就脚底抹油,来个溜之大吉了。
“将军,怎么办,要不要分成几路跟它耗着。”一名队正面有惶恐地问道。
听到唐军来攻营,还是白天攻营,镇南大营上下慌成一团,还没正式开战,不少士兵开始在收拾自己的细软,方便随时转移。
要是平日,看到手下这样胆怯,普布二话不说就把他从箭塔上踹下去,但这次不同,来的是唐军,绰号魔鬼的唐军,就是普布自己的小心脏也是扑嗵扑嗵地响。
“先不要慌”普布突然大声吩咐道:“唐军来的都是轻骑,后面没有投石车,让弓箭手准备,本将要狠狠地教训他们。”
迪巴奥和他戚氏一族的士兵没有白死,普布和坌达廷等人研究出一套对付唐军的方法:唐军最大倚仗就是神秘武器,主要就是用人力投和投石机,经过目测和事后多次测试,目测唐军人力投的杀伤范围大约是一百五十步,用投石机投砸的距离是五百步以上。
唐军是轻骑来袭,没看到后面跟有投石车,自己用长弓可以在二百步开外射杀唐军,给唐军一波损失,要是唐军把投石机推出来,那时不能再死守在这里挨揍,需要动起来跟唐军游斗。
普布在镇南大营的威信很高,命令一下,很快,求援的传令兵在狼烟升起的同时,飞快向盟友求援,剩下的人纷纷拿出弓箭严阵以待,只要唐军一进射程,马上会遭到无情的射杀。
“本将就不相信,这唐军真有三头六臂,哼,到了某的地头,是龙得盘着,是虎得趴着。”普布自言自语地说。
不得不说坌达廷是一个将才,很多东西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找出其中破绽,普布对他也信服。
“的答”“的答”此时马蹄声越来越响,普布在箭塔上都可以看到唐军拼命策马冲过来的样子,眼光很自然落在队伍后面,运气不错,后面没有推着笨重的投石机。
没有投石机,普布内心一松,当他的目光隐隐看到唐军队伍里,还有不少两匹马拉的马车时,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转而有些好笑,几百年前将领们喜欢把马车投入战斗,在马车边缘位置装上尖锐的角刺,让士兵坐在马车上杀伤敌人,随着骑兵的发展,特别各种类型骑兵的出现,马车逐渐淘汰,特别是像吐蕃这种道路不便地地方,马车可以说是一种累赘。
营地外挖了拒马沟,设了陷阱、拉了绊马索,还安置了大量鹿角、拒马桩,骑兵都冲进来,更别说马车,普布心中暗笑:不管骑兵还是马车,敢来冲击自己的大营,那就是勇士们眼中的活靶子,也许唐军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自己是谁,变得骄傲自负起来。
普布强按内心的激动,右手举在空手,用力握紧拳头,大声喝道:“勇士们,把你们手中的利箭对准唐狗,只要一进射程就狠狠地给我射。”
“得令!”一众将士感受到普布语气中的坚毅和杀意,齐声吼道。
让唐军在吐蕃作威作福,镇南大营的将士早就憋了一肚气。
近了,近了,唐军离营地只有一千步、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看到唐军马上就要冲在自己的射击时,镇南大营的将士都紧张起来,有人把捻了一下手中的利箭,有人把弓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