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业和儿子郑程一对眼,彼此心有灵犀地微微点头,然后像和事佬一样说:“父亲大人,程儿说得对,我们元城郑氏,不仅有家法可循,还有亲情可依,俗话说得好,法理不外人情,小鹏还在我们郑氏一族的族谱上,去看望一下也好,免得外人说我们郑家不念骨肉亲情,要是小鹏打着我们元城郑氏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也能警醒他一下,就让我和程儿一起探望一下吧。”
顿了一下,郑元业小声地提点道:“贵乡郭氏,是郭尚书的后人,郭尚书生前门生满天下,就是和几位皇子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听说郭家有女正值芳龄,登门拜访一下,要是玉成好事,我们元城郑氏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贵乡郭氏?
郑元业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不由眼前一亮,眼里都露出期盼的光芒。
元城县和贵乡县相邻,都属魏州管辖,贵乡出了一个大人物,文武双全、官至尚书,这件事魏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人说郭家一跺脚,整个魏州都要抖三抖,要是能和郭家扯上关系,前途无量。
而郭家有未出阁的女子,知书识礼、秀丽端庄,据说上门求亲的媒人把门槛都踩低了,这事早就不是秘密。
郑元旺有些无奈地说:“咱家与郭家,不是姻亲也不是故交,一向少有来往,就怕碰个一鼻子灰。”
现在的元城郑氏,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就是荥阳本家都疏远了,坦率一点说,就是一个土财主,郑家的子弟,相貌一般,才学也不出色,人家能看得上吗?
“笨啊,老四”郑元业反驳道:“没试过,谁知道呢?万一两人真对上了眼呢?就是结不成亲,能结识下一个郭家也不是坏事。”
“父亲大人,你不是说过,和郭家人相识吗?”郑元兴好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郑元旺眼前一亮,高兴地说:“真的?父亲大人,你怎么不早说?”
“咳咳”郑老爷子干咳二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都是陈年旧事,不说差点还忘了。”
贵乡郭氏一族,最出色就是郭元振和郭元直兄弟,从小才华横溢、声名在外,郑老爷子年轻时参加过读书人之间的文会,不过当时声名不显,也就见过几次,客套式说了二句,哪能算得上什么交情。
“那就行啦”郑元业擦着掌、一脸兴奋地说:“让程儿去,就当是晚辈跟长辈问个好,算是投石问路,交情嘛,多交往几次就有情了,去看望小鹏,顺便探探亲,算是一举二得。”
父子两人心意相通,郑程一提出,郑元业就知自家儿子打什么算盘,当场附和配合,说到郭府拜访,也第一时间把自己儿子推出去。
郑老爷子看看一旁有些可怜的大儿子,又看看跃跃欲试的郑元业、郑程父子,轻轻抚了一下胡子,最后点点头说:“老三,你不是说有一批货要去贵乡处理吗,带上程儿去郭家认个门,顺便看看飞腾干些什么。”
大房不能去,免得没有公信力,只是二房去也不太公平,四房的郑元旺只会种田,老实交巴,上不了台面,而老三郑元业是商人,走南闯北,善于察颜观色,让他跟郑程去最合适不过。
“是,父亲大人。”郑元兴连忙应允。
郑程和父亲郑元业对视一眼,然后信心满满地说:“程儿谨听大父吩咐。”
虽说郑元业不能一起去,不过不要紧,三叔这人胆小圆滑,不难对付,该死的郑鹏,害自己成为元城县的笑柄,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瞒过大父,为了填那十贯的坑,还让父亲抽了二把,这一次,自己要亲手扼杀郑鹏回家的希望。
郑程心里冷笑道:哼,郑鹏,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整死你,对了,到时好好收缀一下,说不定郭小姐被自己的男色和真诚感到,抱得美人归,到时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啊...超”就在郑程想入非非的时候,远在贵乡的郑鹏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郭管家看到,关切地说:“郑公子,不要紧吧,马车上还有大衣要不要将就一下,下雪了,小心染上风寒。”
郑鹏揉了揉鼻子,自我解嘲地说:“没事,估计是哪位美女掂记着某,谢谢郭管家的好意。”
比自己老得多的郭管家,穿得比自己还少,郑鹏可不想在他面前认输。
郭管家哈哈一笑,也不再坚持,指着前面小岛说:“郑公子,你看看这里,小岛就在湖的中央,四面环湖,长约一百丈,阔约四十丈,湖与引河相通,就近官道,水陆补给都方便,以前上面种过庄稼,所以还算平整,只要把几间草屋推倒就可以重建,就是面积小了一点,若是不满意,小老再带公子去挑。”
引河是贯穿贵乡县城的一条河,为了灌溉方便而开凿,还有运河的功能,对贵乡县来说是很重要的对外交通渠道。
“不用再挑了,就它吧,那交涉和购买的事,就劳烦管家了。”郑鹏当场同意。
不过是卤肉而己,找个隐蔽的地方就行,又不是什么惊天的秘密。
郭管家淡然一笑,伸手往前面遥画了一个大圈,有些骄傲地说:“郑公子,你眼前看到的,包括那个小岛,都是郭府的产业,也不用购买,公子和小姐打个招呼,随时可以动工,呵呵,小老也省下不少功夫,把加工坊设在这里,附近的人家都是郭府的庄户,有陌生人到来根本藏不住身,随时可以叫人支应,无疑又多一层保障。”
有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