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就是大唐的狂欢节,京师长安成了一座不夜城,用“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形容最合适不过。
普通百姓吃完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吃喝玩乐,尽情地放纵,然而,有些身负要职的人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别人在欢乐时他们要坚守岗位,直到下值时才能休息和迟来的庆祝。
崔源就是要坚守岗位的人。
作为大唐最神秘不良人的首领,崔源肩负的责任很重,从灯会开始就在暗处不断调度,防止意外发生,最紧张就是李隆基在城楼和下城楼观看花灯时,这是他身边保护力量最薄弱的时候,需要不良人暗中保护,不给有歹人有加害皇上的机会。
一直等到李隆基回宫休息,灯会暂告一个段落,崔源这个时候还不能休息,因为要招待一个远道而来的兄弟。
博陵崔氏三虎之一,出身大房的崔伟。
崔伟担任宋州刺史任期结束,回京述职,就到三弟崔源府上作客,交换和商讨一些情报。
担任宋州刺史期间,崔伟做得不错,吏部对他的考核都是优,有机会出任上州刺史,交接好工作后,连家都不回,急匆匆跑到长安打点。
兄弟二人在崔府后花园的亭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在博陵,崔源跟崔伟的关系最好。
人老了,雄心慢慢退却,说着说着,和很多老人一样,两个老人家开始各自夸起自己孙儿孙女来。
崔伟兴冲冲地说:“三弟,你不知道,这次兴佳写的诗,先生大加赞誉,王先生你知道吧,号称科场神断,他说兴佳的水平可以参加科举,有八成的机率成功。”
“不错,很高了,这样看来,我们博陵崔氏又要出一个人物了。”崔源附和道。
“呵呵,路给他铺好,能不能出人头地,就得看他的造化,对了,兴成的资格下来了,最多半个月,他会到国子监入读,三弟,到时些还得你多劳累。”
“呵呵,兴盛跟我这个叔父的感情,比跟你这个大父的感情还要好,这事早就收到他的信,厢房都给他准备,就等着他入住。”崔源笑呵呵地说。
崔伟哈哈一笑:“就是,这些小家伙,有时让人头痛。”
说是头痛,其实是在炫耀,崔源有些不爽,一向不肯认输的他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是啊,这些小辈,没一个省心的。”
“不会啊,姝儿一向听你的话,这样还不省心?”崔伟有些奇怪地说。
崔源假装有些为难地说:“我是说姝儿的未来夫君,做事太高调,说要给博陵修一座牢固的大桥,在长安也没个消停,刚才灯会大哥看到没有,拿了灯魁,还跟张说同台较量,年轻人不知轻重,让人放心不下。”
都说女婿是半个儿,孙女婿也算半个孙,兴佳和兴盛都是崔伟的孙,看到兄弟炫耀自己的孙子,崔源不甘落后,没有孙子,他把未来孙女婿郑鹏也带上。
崔伟的两个孙子还没功名,自己的孙女婿都是有爵位的将军,不比你逊色。
“郑鹏是不错”崔伟有些羡慕地说:“年纪轻轻就得到如此成就,奇思妙想穷出不穷,能想到把孔明灯改成热气球,还想到用热气球制作花灯,特别还得到皇上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我家那些不成才的小家伙,加起来也比不了他一只手,三弟得此佳婿,说真的为兄还真有点妒忌,不过....”
“不过什么?“崔伟欲言又止,吊起了崔源的胃口。
崔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用手指指天上:“三弟,抬头看看,那不是你的未来孙女婿吗,啧啧,他身边那个是皇上赏赐给他的平康坊第一花魁吧,挺花心,得看稳一点哦。”
崔源是在胜业坊的家中招待崔伟,跟郑鹏住在同一个坊内,相隔也就是一百多米,抬头可以清楚地看到:郑鹏搂着林薰儿站在热气球下面的吊篮,凭监空眺着长安的景色。
郑鹏跟绿姝订了亲,这事天下皆知,正房妻子还没过门,反而跟一个贴身婢女在上百万长安百姓、官员和游人面前公然?
这让博陵崔氏的颜面何存?
崔源的脸色当然就不好看。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两个小一号的热气球慢慢升起来,一左一右地停在大热气球的两侧,两个小热气球下面各吊着一行字灯:春风十里平康路,珠帘卷起总不如。
天啊,这不是当日郑鹏给林薰儿写的诗,当年林薰儿就是凭着这首诗从众多花魁中脱颖而出,成为公认的第一花魁,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秀恩爱?
这是打博陵崔氏的脸面啊。
崔源一下子就把拳头握紧,恨不得一下子冲出去把人从热气球上拉下来,一巴扇倒,然后用脚踩啊踩。
正想冲动时,无意中看到一旁的崔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很快回过神,呵呵笑了二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说:“这小子,有新人不忘旧人,总算有情有义,不过比起某年轻时,还是太嫩了。”
崔伟有些惊讶地说:“三弟,不会吧,郑鹏是你未来孙女婿,他公然抱着一个婢女,你不生气?他可是号称平康坊第一点花手,很多青楼女子不要廉耻公然挑逗他,你不管管?”
“受欢迎那是他有魅力的表现,要是这点能耐也没有,不配做我崔源的孙女婿”说到这里,崔源轻描淡写地说:“大哥,你可听到有关郑鹏的丑闻?”
崔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