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陛下。”郑鹏一直跟在李隆基的身后,听到的高力士传召,连忙上前参拜。
郑鹏有些纳闷,在灞桥不召见,都到朱雀大街上了,也不回宫召见,突然在大街上就要召见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不得不说,做皇帝,可以任性。
“爱卿平身”李隆基微笑着说。
郑鹏行礼时,偷偷四周望一眼,只见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围观的百姓。
皇帝出宫,还在朱雀大街上召见臣子,这可是一件新鲜事,在古代没什么娱乐的百姓,一下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郑鹏注意到,老百姓看到皇帝,不是想像中跪成一片,高喊着万岁,老百姓有的跪下行礼,有的作躬,有的行注目礼,还有的悄然走开,这是传说中的敬而不畏。
禁卫和武候们也不训斥,只是密切留意四周的动静,有意无意在李隆基的四周筑起人墙。
虽说下跪的人不是很多,但从老百姓的眼中,还是看到他们对李隆基的敬重和认可。
郑鹏谢过后,这才站了起来。
李隆基看着郑鹏,开口说道:“这次接待苏禄可汗,郑爱卿作为接待副使,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就是苏禄可汗也表示满意,朕要好好赏你,郑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这个李隆基,又在开空头支票了。
自己真想要,可他嘴上说说罢了,又不是真给,郑鹏心想道:自己想位极人臣、想富可敌国、想美女环绕,可李隆基答应吗?说不定万金又给一万文钱,千亩良田实得几亩旱地。
唉,做皇帝的就是这样爱面子,而郑鹏也不能说真心话,要得少没意义,要得多,说不定自己又成文人雅士攻击的对象,说自己狂妄、贪得无厌。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微臣的份内事,不敢奢求陛下封赏。”郑鹏中规中矩地说。
李隆基微微一笑,好像对郑鹏识大体、知分寸表示满意,话音一转,突然开口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平康路,卷上珠帘皆不如。这首诗,是爱卿写的吧?”
“回陛下的话,是。”郑鹏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
这算什么意思,刚刚还问自己要什么封赏,可转眼又背起这首诗,要知这首诗就是写给林薰儿的,李隆基这时候提这件事,不会说参加那种宴会不合适,身为朝廷官员写诗捧妓女有失身份,然后来个功过相抵吧?
众目睽睽说出的话,就是抵赖也没用,郑鹏老老实实地认了。
在皇帝面前,可讲不了道理。
姚崇有些奇怪地看着李隆基,轻皱着眉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召见郑鹏,李隆基是皇帝,他想在哪里召见臣子不是问题,这次接待苏禄可汗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极大地安抚了苏禄可汗的心,在大食和吐蕃动作频频之际,安抚好麾下有二十万控弦之士的苏禄可汗,有非常大的意义,郑鹏的功劳可以排在首位,给些赏赐无可非。
但是,君臣二人,在大庭广众下,在朱雀大街上,谈论一个青楼女子,似有不妥吧,传出去,还以为皇帝有多好色呢。
正想提醒,突然看到一旁的高力士不着痕迹地轻轻摇了摇头,姚崇很快就改变了主意,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像前面什么也没听到。
作为一个宰相,需要耳目通明,也得搞好人际关系,姚崇是李隆基最信任的外臣,而高力士士是李隆基最信任的内臣,为了自个的需要,高力士和姚崇的关系很好。
高力士都暗示了,姚崇也就聪明选择闭口。
李隆基说话声很哄亮,很多大臣和百姓都听到,一个个都饶有兴趣地看着郑鹏,一些站得远的百姓,还小声议论起来:
“那首诗做得真好,郑乐正真是才华横溢。”
“一首诗就林薰儿推上第一花魁的位置,长安没谁了。”
“当日薰儿姑娘还跟郑公子表白呢,真是敢爱敢恨。”
“平康坊对郑公子表白的多了去,做男人能做到郑公子这种境界,就是死了也值。”
“可惜,薰儿姑娘被神秘人赎走,若不然,肯定成为一段名流千古的佳话。”
“对,对,对,可惜啊,当日薰儿的身份太高,郑公子只是一个小乐正,能有多少俸禄?”
众人议论纷纷,都替郑鹏婉惜。
此时,李隆基再次开口:“朕一向赏罚分明,做得好,自然要赏,要不就寒了天下臣民的心。”
说到这里,给高力士一个眼色,高力士马上会意,大声喊道:“鸿胪寺乐正郑鹏,上前听封。”
不会吧,在这里听封:
郑鹏有些惊愕,不过很快还是依礼跪下:“臣在。”
李隆基轻轻摸了一下美须,又环视一个个伸长耳朵倾听的臣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易的微笑,这才开口道:“郑爱卿,你担任接待副使,做得很好,不仅让苏禄可汗感到满意,还维持大唐的声誉,深慰朕意,现升你为左教坊判官,望爱卿再接再励,多创作像《送别》这样的好歌。”
“皇恩荡浩,谢主隆恩。”郑鹏心中一喜,连忙行礼。
乐正只是一个八品下的小官,而判官可是五品,从八品升到五品,一下子升了三个品阶,一下子晋了十多级之多。
速度堪称火箭。
郑鹏谢恩的时候注意到,无论是姚崇还是宋景,都是面带微笑,平日那些喜欢挑刺的言官们,也没人跳出来指责李隆基逾制,这官一升就升了三个品阶啊。
转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