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塔顶,罗琳坐在精致的沙发上,翻看着手中待处理的羊皮卷,念叨着上面的内容:
“今天早上,亡灵法师克威尔,说有一群本来属于他,却没来得及种下精神印记的尸巫,被另一名亡灵法师格森偷了过去,并抢先种下精神印记,为此两人在萨欧城中大闹一场,战斗的波及,令数十位围观者受伤,几名法师死亡。哥哥,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的身前,斜靠在沙发上的罗德随口说道:“敢在萨欧城中闹事,都杀了吧。”
“那可不行,这可不是合适的选择。”罗琳白了他一眼,“如果薇塔在这的话,估计她会先让那两名亡灵法师赔偿损失,之后调查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再做判断。”
“话说城主薇塔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是应该由她来处理吗?”罗德有些疑惑地问道。
“她请假去魔法平原休息了,她很喜欢那边的环境。”罗琳轻声回答,她露出几分微笑,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情形。
罗德则摇了摇头:“你的镜像大法,还没有进修到同时凝聚多个镜像的阶段。你的精力是有限的,应该将时间花在研究法术上,而不是处理这些事情。”
“你是说像现在的你那样吗?”罗琳瞥了他一眼,“我十分怀疑,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藏了别的镜像,比如……那个暗影女士身边?”
“……你在说什么?”罗德的嘴角抽了抽。
罗琳轻哼一声,她换了一张羊皮卷,继续念道:“效忠我们的亡灵领主格利特,进献了三十名优质的人类奴隶,还有相当份额的宝石,希望获取一些哥哥亲手转化出来的尸巫王。”
“给他同样数目的尸巫王,那已经足够他扩充亡灵军队了。”罗德眼睛都没睁开,缓缓回答。
就在这时,本来十分安详地半躺着的罗德,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
“怎么了?哥哥?”罗琳有些不解,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一号镜像那边出事了。”罗德神情略微有些凝重,但回想起镜像破碎前的画面时,他又安下心来,“可能是一号镜像太大意了,也可能是敌人交上了好运,英雄塔南那边需要我出面,我不能留在这了。”
罗琳嘟了嘟嘴,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但想到塔南涉及到的重大事件,终究没有继续坚持:“那好吧,哥哥,需要我一同前往吗?”
罗德摇了摇头:“看来城中的事情更需要你,如果有麻烦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晃了晃手中的传声海螺,罗德便不再继续停留,身形在火焰中穿梭,留下罗琳依依不舍地望着他逐渐消散的身形。
“我成功了……那个邪恶的亡灵法师,从此以后再也不存于世了,英雄塔南,你看到了吗……”
大陆尽头,瑞奇捂着身前被利刃贯穿的空洞,鲜血在他的身下积累,但他却感到无比兴奋,随即仰天长啸。
雷鸟感受着他的状态,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不禁感到无比悲伤,尽管以出其不意的手段,一举击碎了亡灵法师的身躯,但瑞奇同样身负重伤,眼看是活不成了。
唯一令瑞奇感到欣慰的,大概是夺回了英雄塔南的遗骸,避免了那名伟大英雄,受到邪恶的亡灵法师玷污,让他永远埋骨在他为之战斗的故乡,克鲁洛德的荒原之上。
“什么……”亡灵雷鸟的身后,约克怔怔地望着罗德身躯破碎的那一幕,眼底仍残留着几分难以置信。
约克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那名看上去不可一世,连法师帝国都奈何不了的亡灵法师,竟然折损在了克鲁洛德的野蛮人手上,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曾经学到的法术知识,让约克发现了端倪。人死之后总会留下尸体,不可能像水泡那样消散得一点不剩,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约克曾经学过的魔法,镜像大法。
“你高兴的太早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冲散了瑞奇心中的喜悦,他怔怔地将头抬起,却见那名黑袍男子,正伫立在不远处的天空之上,似乎他拼着重伤换来的,根本没有任何成效。
“这不可能……”瑞奇怔怔说道,罗德可不会管他心中的想法。
“不错的英雄特长。等你成为我的死亡骑士后,我相信这份能力,一定能在你手中大放异彩。”踏着火焰,从萨欧城中赶来的罗德,将视线放到那名濒死的死亡骑士身上,缓缓说道。
“你……”瑞奇露出愤恨之色,刚想说些什么,身下雷鸟飞行的路径上,却突然出现了一堵厚实的墨绿屏障。
灵敏的雷鸟,自然不可能一头撞上去,它扇动羽翼,身形一阵摇摆,想要越过屏障的阻拦,可阻挡在它前面的,却是连绵不断的墨绿屏障,屏障迅速从虚空生成,最终将它整个身体,都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内。
“结束了。”
罗德打了一个响指,伴随着指尖发出的脆响,剧烈的爆炸从屏障内部传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就仿佛是天空发出的咆哮,就连空间也承受不住法术的伤害,隐隐有着破碎的迹象。
强烈的爆炸,可不是大力神盾所能阻挡的,墨绿屏障顷刻间便碎裂开来,从中坠落的,是两具碎裂的焦尸。
习惯了依仗神器的战斗方法后,罗德差点忘记,曾经的自己,可是一名强大的法师,对于法术的组合运用,早已做到信手拈来的地步,只要不吝惜法力值的消耗,对付这么个野蛮生物,可以说不要太轻松。
暂时打住了立即去往大陆尽头,将英雄塔南送往水元素位面的念头,罗德缓缓转动视线,最终将眼神放到了,其中一具坠落在地的焦尸身上。
“苏醒过来吧,英雄瑞奇,美好的死亡正等待着你。”
浓郁的死亡能量,一点点在英雄瑞奇的身上凝聚,转眼之间,他便洗净了身上的焦痕,本已毫无生机的肉体,此时正缓缓活动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