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养大猫(二十二)

从奴隶镇回来后, 谷心志变了很多。

这种变, 旁人都看在眼里。

某日, 孙谚跑了个夜车, 早上回到镇中时, 他迎面遇上了来晨练慢跑的丁谷二人。

他顺手把一包烟丢给了谷心志,竟得到了一声淡漠的“谢谢”。

孙谚愣了一会儿:“……谷副队,你说什么?”

谷心志抬头,嗓音有点平板:“谢谢。”

孙谚:“……”他谢谁?谁在谢我?谢什么?

在孙谚一头乱码时, 谷心志肩上搭着白毛巾,跟在丁秋云身后跑远了。

谷心志很听丁秋云的话, 试图跟镇中的孩子们接触聊天,但一开始几乎都以失败告终。

愿意和他说说话的,只有身为新人类的贺婉婉, 以及爱和婉婉姐姐玩的景一鸣。

“他们怕我, 不怕秋云, 也不怕他的豹子。”谷心志颇为困惑地询问贺婉婉和景一鸣,“为什么?”

景一鸣小兔子似的躲在贺婉婉背后,谨慎打量着谷心志,不敢开口。

贺婉婉被丁父丁母带了这些年,说话颇有几分长者一板一眼的正经口吻:“唔,我想可能是你太严肃了。你不爱笑,要笑, 像丁哥哥一样。”

谷心志微微皱眉:“这个很重要吗?我小时候就没有人对我笑,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婉婉老气横秋地摸摸他的肩膀:“那你好可怜哦。”

谷心志猝不及防被小女孩安慰, 仔细想了想这时候该如何应对,就从怀里掏了烟出来,分给了贺婉婉一根。

这肮脏交易的一幕恰好被丁秋云撞见,于是一大一小都被罚去站了五分钟墙根。

谷心志没有气馁。

他行动力很强,将数十张硬纸板裁成圆形,又捧到池小池跟前,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

听过他的想法,池小池有些意外,但还是为他画了数套不同的卡通画片,费了近一月,画得不算特别精细,但胜在用心。

谷心志带着画片,去找了镇中扎堆玩耍的小男生,往他们身边一坐,把卡片分发下去,简明扼要,直入主题:“拍画片,玩吗?”

半大的孩子们大多打惯了VR游戏,几乎从未玩过拍画片、打弹珠这种古老的街头小游戏,很快被谷心志带入了坑。

不到半周,街头巷尾都是小孩子在拍画片的啪啪声。

有人骑着自行车从镇中穿街而过时,铃声得从街东响到街西,同时伴随着拖长了的呼喊:“让——开啦,小心撞到!”

池小池觉得谷心志这个招数不坏。

但过了两天,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作为游戏的发起人,谷心志竟然跟小孩儿认认真真较起了输赢。

池小池带着老板去孩子堆里逮他时,他身旁已积了一叠卡牌,与他打牌的几个小孩眼泪汪汪,一边抽泣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打牌,却还是拼不过谷心志随便一抬手一压腕的巧力。

场景和气氛简直见者流泪,凄惨不已。

丁秋云的脚步声谷心志已经听熟了。

他回过头去,抬眼看他。

对方眼睛一转,示意他出来。

谷心志把画片揣进口袋,站起身来,一头雾水地走近:“我没抽烟。”

自从上次丁秋云耳提面命,不准他在孩子们面前抽烟,他就再没干过。

……他向来不在意世人眼光,但如果丁秋云在意,他可以学着假装去在意。

不得不说,谷心志是个好学生,很爱惜他的分数,认真学习着他以前从未在意的社交礼节。

自从上次被怒扣五分后,他就一直很守规矩,因此他不明白丁秋云把他叫出来的目的,直到听到对方问:“你赢了多少?”

谷心志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含糊道:“没赢多少。”

丁秋云直接挑明了:“你一个当过兵的,跟小孩子拼手劲?”

谷心志冷静申辩:“那是他们不行,不懂技巧。”

丁秋云也不同他多饶舌,朝他摊出手来。

谷心志紧攥着裤袋,偏身道:“这是我赢来的。”

在某些时候,谷心志成熟得可怕,但在某些时候他又执拗顽固得像个孩子,对喜爱的东西尤为执着。

丁秋云沉静地注视他,平摊的手往上举了举:“……谷副队。”

谷心志仍然偏着半个身子,心底已然是一片冰凉。

他有很多打着丁秋云标记的战利品。过去的,现在的,都有。

丁秋云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穿上一次的袜子;他吃剩下、遗忘在抽屉角落里的薯片;还有他为假睡的自己披上的迷彩军外套。这是谷心志生命里仅有的恩惠和光芒,他不舍得丢弃,所以就收集起来,偶尔一样样取出,摆在面前,只是看着,心里就被填得满满。

现在要让他把战利品还给丁秋云,他是当真舍不得。

谷心志眼睛怏怏地低垂了一会儿,才抱着一丝希望,提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达成的心愿:“我把这些还给你,你给我画一套。”

丁秋云说:“好啊。”

谷心志自嘲地笑了一声,过了数秒才明白了丁秋云的意思。

他眼睛微微睁大,呆愣片刻,连笑都没来得及,便赶忙提出了要求,生怕丁秋云反悔:“我要《小王子》。”

“不行。”丁秋云拒绝得明确。

“为什么?”

丁秋云似笑非笑的:“谷副队,别逼我说难听话。”

谷心志便不再说话,甚至神情都没有多少变化,顺从地把积攒的一沓卡片掏出,交到丁秋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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