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大佬和钱绍友两人,不约而同地笑着和叹息着,他们也终于明白之前许广陵为什么说这个小法门不能练习时间较长了。
因为它根本就是“催眠”用的。
睡前,睡后,整个人都像是躺在一条小溪里,而溪水从手到脚,又从脚到头,反复地来回地冲刷着,当从头到脚的时候,是通透的、舒爽的,而当从脚到头的时候,又像是喝了酒一样,醉醺醺的。
然后很快地,在这两种感觉的交织中,他们进入了睡眠,而醒来之后,繁星漫天。
于是,大佬和钱绍友两人,也初步体会到了失眠的烦恼。
是的,失眠。
醒来的时候,时间才是晚上十点多,两人差不多是同时躺到床上,而醒来的时间也就差了二十来分钟,钱绍友在前,大佬在后。但是其后,死活也睡不着了!
而其他的四个人,还在睡着,睡得死沉死沉。
一夜过去,没有再睡的两人无丝毫倦意,早上训练刚过,才九点来钟,大佬和钱绍友并其他四人,便开着车往许广陵所在的那座山而去。
车子一路疾驰,几乎和昨天返回时一样的速度。
看得出来,钱绍友又或大佬,很有些体验想要对许广陵说。
但当车子渐渐来到山脚时,还远没到停车下车的地方,钱绍友便在发愣中,让车子由疾而缓,由缓而慢,由慢而停了。
停车之后,司机钱绍友,包括其他五名乘客,俱都有点目瞪口呆地分别向窗外看着。看了半晌,他们又如梦初醒,感觉在车里看得不真切一般,陆续地下了车来。
这下,终于看真切了。
他们也确实没有看错。
但是,真是瞎了氪金狗眼啊。——他们看到了什么?
无数的、像是海洋一般的禾草,在山脚,在山腰,在他们开辟出来的那些地块上,招展飘摇。
怎么才离开一天,不,严格来说才仅仅只是半天,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们真的不是一觉睡了几个月甚至几年?
“蒋三军,昨天是几号?”呆愣了半晌,大佬仍然直视着前方,开口问身边那四人中的一个。
老钱被过滤掉了。
“11号。”如果说大佬是呆愣,那其他人只有更愣。被询问的蒋三军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仍然是呆傻状态中地愣愣回道。
“今天呢?”
“12号。”
这时,大佬才和钱绍友这位头号手下交错了下目光。
“……走吧,我们上山去。”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大佬吩咐道。
他是知道许广陵神奇的,而且连“圣人”、“神仙”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基本也可以看出他又或他们对许广陵的判断,也可以说是定位。
但说是这么说着,下意识地,或者说潜意识里,他们还是偏向于认为许广陵还是个“人”。
然而现在,他们看到的这是什么?
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吧?
完全超出了“人”的范畴,完全超出了“现实”的范畴,也完全超出了他们想象的范畴。
以前,虽然有过详细的调查和了解,但大佬本人并没有去长白山那块地方,此刻,上山的过程中,他就这般地问钱绍友:“小钱,许先生在长白山的时候,就是这样种出那些菜来的?”
“我不知道。”钱绍友答得有点木木,他仍然没怎么回过神来。
然后,一行六人就陷于了长久的沉默中,直到他们穿过那一片又一片绿色海洋中的通道,在最高的半山腰间,找到了许广陵。
“小许。”
这个最初为表亲近而特意选择的称呼,现在怎么听怎么拗口。
不止拗口,还拗嗓子,大佬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像在冒烟,又像是被切下来放在冰箱的冷冻室里冻过一夜一样,说话非常艰难,他干涩着、僵直着,却又强自柔和着,“小许,这些……”
说着这些,他转着身,用手指着下方。
“领导,很惊奇是吧?我的两位老师见了也和你一样的惊奇。”许广陵笑着道,阳光灿烂纯洁天真得如一朵小白花,如果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真的,能迷死万千女性的。
“其实很简单的,也就能蒙蒙外行人而已。”笑意渐敛,许广陵的神态变成平淡而又认真地说着,“小时候,在公园看到一些哥哥姐姐玩滑板,玩得花样百出,潇洒万分,那时,我是羡慕得不得了。”
“他们怎么就可以玩得那么水平高超!”
“后来,买了滑板,自己也开始滑之后,才发现,玩着玩着,随着熟练又熟练,好多花样也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然后我也就得到了很多其他小朋友的仰望。”
许广陵带着回忆般地说道。
事实上,此刻,在说着的同时,这番描述里,其中很多的片断,正真切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看到其中一个片断,许广陵脸上不自觉地泛起微笑。
那是他以一段“高超”的表演,让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投怀送抱,当然,对于两个小盆友来说,也就是手拉手在一起蹦着跳着而已。
看不出来,小时候的我,还有当花花公子的潜质啊。
许广陵微笑着,中断了意识一角里的“播放”,指着下方的那些草木,接着对大佬说道:“这些,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看起来似乎很了不起的样子,其实很low的。”
从震惊和失神中,大佬渐渐回神。
回神的大部分原因,还是被许广陵的这话给带的。
不是相信了许广陵的这说法,而是……
在他们下山后其实有一段关于这里的简短对话:
“小钱,你相信许先生的话吗,看起来了不起,其实很low。”
“不信。”
“蒋三军,你相信吗?”
“不信。”
“唐浩,你相信吗?”
“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王国华,你相信吗?”
“不信。”
“常大鹏,你呢,你相信吗?”
“老大,我也不相信。”常大鹏摸摸头,憨笑说道。
当然,这是下山时。
而此刻,站在许广陵对面,大佬有一种被当成小盆友的不忿,“我们普通人就那么好骗吗?”这是大佬的心里活动,而他说出口的话是:“小许,这种low……”
他想说,我可以学会吗?
不过理智终究还是存在的,强行地压抑和断绝了这种应该是毫无实现可能的憶想,大佬以老司机才能有的手段强行地大转弯,“小许,昨天回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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