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分,三十九分,四十分,四十一分,四十二分。
四十五分。
四十六分,四十七分,四十八分……
这就是天眼视角下,周青竹每天的身体状况变化。
而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变化是,随着时日的推移,小姑娘气血渐丰,便连原本瘦竹竿一样的小身板,也渐渐地丰满起来,当然,只是相对而言。嗯,从原本的七十斤左右,大概增长了四五斤的样子吧。
这并不太多的增重,表现在她的身上,却可谓是立竿见影。
以至于这一日,例行的针灸之后,小姑娘甚至略带点忧心地问:“许大哥,我会不会变成一个胖子啊?”
许广陵啼笑皆非。
不过这问话或者说心思,却是极明显地说明,在小姑娘的心中,那病魔的阴影,已然远去了。
这当然是好事。
这样的心理状况,配合上许广陵武火与文火交替相兼的治疗,其身理状况,也真的是以一种可以望见的速度,在日夜改善,一日好过一日。
这是关于小姑娘的治疗方面。
而在晚课上,继第一天的概论及第二天的人参之后,第三天,章老给许广陵讲甘草,第四天,章老给许广陵讲枸杞与黑枸杞,第五天,章老给许广陵讲肉苁蓉……
与此同时,章老给许广陵划定了三个选修的科目。
而其教材,便是章老书房内的大约四百多本图书。
其实老人每一天讲药材,都是先讲地理后讲气候,再讲那一块的生态圈,最后才讲到那一味药材。
花了三天的时间,许广陵翻完了那四百二十二本图书,这一情况让陈致和再次目瞪口呆,但对于两位老人及许广陵本人来说,这当然是不值一提。
三天之后,许广陵对地理、地质及植物方面的了解,也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半个专家。
之所以说是半个专家,是因为相关知识都是从这些书本上得到。
纸上得来终觉浅。
补全剩下的那半个,还需切实躬行。
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这三天的翻阅,让许广陵的心中再次泛起了“大山的呼唤”。
许广陵现在很想去野外走一走,而且地点就是北方,那些山,那些水,那些丛林,那些草原,那些戈壁,那些荒漠以及沙漠……
章老这几天讲的都是这些。
但暂时来说。
他的活动范围,只能还是他的居处、公园以及章老的小楼。
哦,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
特殊训练,这已经是第十四天了。
十四天的时间,让许广陵从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彻底蜕变为一个“衣冠禽兽”。
第一天,人体弱点了解。
第二天,过招,几十个人轮番地与许广陵过招。
本来训练方的目的,是藉此,一,了解许广陵的体能,二,了解许广陵的肢体及神经反应速度,三,了解许广陵在过招中的心理表现。而且他们原计划也只安排了五个人。
但结果是,这五个人,差点扩展到了五十个。
而之所以没有扩展到五十个,不是因为许广陵的体能已到极限,而单纯只是时间的关系。
第三天,原定方案被紧急修正。
修正后的项目是,拳指攻击。
教学者,是十九位擅不同拳法与指法的人员。
其中,有的才十几岁光景,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许广陵大,也有已经是花甲光景的老先生,有的一身凶悍,甚至透着明显的杀气,也有的温文尔雅,看起来如同老师。
第四天,腿脚攻击。
第五天,空手,一对一,无限制格斗。
第六天,一对多格斗模式开启,包括一对二、一对三、一对四、一对五……
第八天,空手,一对多,无限制格斗。
这八天的时间,也让许广陵从一个基本是新手,在摸滚打爬以及一对一、一对多的重重训练中,快速地完成了一个叫做“战斗意识觉醒”的东西,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协调全身,凡拳掌指肘腰腿脚等身体诸多部位,都成为了“战斗械具”。
第九天,兵器了解,短至匕首、三棱刺,长至刀、剑、棍等。
第十天,短刃格斗。
第十二天,长刃格斗。
第十三天,弓弩。
第十四天,也就是今天,弓弩的“现代化版”,从拉弦进化为只需扳指的东西。以许广陵现在对身体的掌握以及天眼视角,几乎是蜻蜓点水地就跳过了初级的练习,以及中级的训练。
而所谓的高级训练,是不规则移动靶,从一个,到十个,从单向,到多向。
训练结束后,许广陵收获了和以往一样的目光。
震惊。
骇异。
以至于这一天的回程,那位已经接送了他十四天的先生实在是似乎有点忍不住地道:“许先生,您真的很危险。”
这位先生也是许广陵的训练老师之一,然后,全程目睹了他这十四天的所有训练。
许广陵笑了笑。
然后道:“我是医生。”
我是医生。许广陵于此时这样地说着。
而在两个多月以前,在与大傻和佳公子的聊天中,许广陵的说法是,“我的真正身份是厨师。”
华夏神厨门第十九代真正传人。
厨师,是么?
不是。
医生,是么?
不是。
――但也都可以是。
三个月的时间,覆地天翻。
许广陵已经无法用一个明确的标准来量化自己的变化到底有多大,只能说,东西南北上下,道路在他的四面八方延展。
不过事实上,目前为止,他的生活仍然只是近乎于固定的四点一线。
天气渐渐转肃,渐渐转冷。
树上的叶子,由青而黄,由黄而枯,由枯而落,小区内,道旁,公园中,以至于章老的小楼前,往往一阵风过,便见落叶飘旋,那景象,有凄清,也有优美,如同无声的旋律。
这一天,从章老那里返回,回到居处后,许广陵的心绪忽有浮动。
好长时间没有这种体验了。
拿出纸笔,坐于书桌边。
大约半小时后,一首新的曲子于许广陵的笔下诞生,曲子的意象,从春天的万紫千红开始,到夏天的郁郁苍苍,到秋天的树叶黄,树叶落,到一片洁白,飘飘洒洒,覆盖大地。
到一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树,落尽繁华,栖守大地。
曲成,许广陵题其名为。
这一夜,梦境之中,五色花展。
那如雾如露如雨,一如往日地从红色花笼向黄色花,不知多久之后,突然地,从缓缓地浸润,变成飞快地流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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