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是一种什么东西?
就是在野兽还住着山洞的时候,人类用树枝茅草架起了小蓬屋;就是当你住着茅草屋的时候,有人住上了砖石瓦房;就是当你还住着砖石瓦房的时候,有人住上了高楼大厦;就是当你住上了高楼大厦的时候,有人……
随着时代的推移,这样的例子可以无限制地往后叠加。
格局,其实就是超越。
时光如水,在图书馆中静静流淌着,许广陵放松、惬意而又缓缓地翻着书,当值此时,曾经创作的那首仿佛也在意识中流淌,不过只是仿佛,若有若无。
真切地流淌在意识中的,还是选集中的内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矛盾论”
“论持久战”
“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问题”
……
太多的真知灼见,太多的高屋建瓴,太多的直中肯綮。
这些,其实都是超越,也都是格局。
阅读以及领略着这些格局、这些超越,不可能让许广陵也化身圣贤,获得和写作者自身一样的超越,但却可以切实地扩展他的视野,帮助他,以一个更高更远的视角,来看待许多东西。
选集中,有很多社会学的内容,或者说,需要相关实践的支撑,这一点是现在的许广陵所缺乏的。
其实也不止是现在。
书中的很多东西,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涉及。
不过这无所谓。
读圣贤书,并不意味着要走圣贤路。
或者说,圣贤本无路。每一位最终成圣成贤的人,其人生之路,都有着极大的独立性和唯一性,你很难把他们归入哪一类中,因为圣贤本来就是出类拔萃,能被归类的,本就不可能是圣贤。
而哪怕是圣贤与圣贤,至少,在章老给许广陵所列的那份名单上,他没发现有哪两位是“比较相似”的。
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都发散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辉。
许广陵所要做的,所想做的,也只是沐浴这些光辉而已,沐浴着,感受着,体会着,仅此而已,却并不是要和这些光辉中的某个混同。当然,其实也不可能做到混同。
圣贤可以被仰望,可以被超越,却独不可被模仿。
因为圣贤之所以为圣贤,就因为其最核心的无中生有,以及独一无二。
四册选集翻完,许广陵获益良多。这些内容,许广陵有的是深度阅读,有的是浅度阅读,有的则仅仅只是单纯的记忆下来而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许广陵又拿起了剩下的最后一本书,。
天井四四方,周围是高墙。清清见卵石,小鱼囿中央。只喝井里水,永远养不长。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当然,这其中更不可能少得了那首极为知名的沁园春雪。
诗词是一种独特的文体,言简意赅,或者说言极简而意极赅,每一首诗词,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真若说细细品味,一首品味一天,也不算长。
所以许广陵其实这一次也只是略读,把它们记忆下来而已。当然,以他现在的过目不忘之能,是不需要刻意地做“记忆”这种事的,翻阅,而待翻过,那些字句也就存留在了脑海里。
于是当离开图书馆时,许广陵的脑海里便多了五本“书”,而他的诗词储量,也达到了一千五百六十六首。
从图书馆出来,许广陵直接往章老家而去,而晚间一切例行如常。
这一晚睡觉的时候还是酣沉无梦。
这让许广陵暂时中止了原定的继续去公园“夜游”的计划,因为好几次都没有在梦中进入伏羲诀的习练了,许广陵甚至有点想念,同时他也觉得,因为在公园中的那种举动而耽误了伏羲诀的习练,是不是有点不太划得来?
以及,如果夜里不去公园,明早晨练或者晨练后睡觉的时候,伏羲诀是否会再次归来?
所以这一次深夜醒来,依然狠狠地饱餐一顿之后,许广陵没有去往公园,而就是待在房间里。坐在窗前,没开灯,也没有月光,许广陵于夜的深沉和静谧中,在脑海里,再次地翻阅着那本诗词全集。
这一次翻阅,就是慢且闲地细翻了。
诗词大体讲究才、学、识、情,这四者任何一者擅长,为诗为词都会有可观,才是先天禀赋,学是后天积累,识是才和学融合后所生发出的格局以及高度,情则是情感以及胸怀。
以图书管理员来说,这四者是哪一者都不缺的,所以其在诗词上的表现,也极为可观。
许广陵初时只是闲闲地随意翻阅着,其实一半的意图是休息及消磨时间,如果身边有毛笔的话他甚至会练起字来,但是没有,所以他就翻起了诗词。
而翻着翻着,就沉湎了进去。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许广陵却发现天色已然大变,好吧,看不出天色的变化,但本来平静的空气,却是起风了,而且还是较大的风,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回过神来的。
不多久,也就十来分钟左右吧,天空哗啦啦地下起雨来,初时是豆大的零星雨点落下,很快地,就是瓢泼大雨形成漫天雨幕劈头盖脸地砸下。
一直晴好了一个多月,这一来,就是大雨兼暴雨。
许广陵离开窗前,也关上了玻璃窗,看看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四分。
今天早上的晨练,或许要取消了?
以及,或许还要买把小伞回来。以前肯定是用不着,就算偶尔下雨,不出去就行了,现在么,他晚上还负责为两位老先生做饭的任务呢。
时间来到四点。
暴雨如注,没有丝毫止息的意思。
往常这个时候晨曦其实已经到来,但是今天,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一片,这当然是漫天乌云的杰作,看这情况,别说四点五点了,上午结束之前雨能停就不错了。
不过对于这种预测判断晴雨的知识,许广陵是半点也无的,他唯一知道的,大概也就是“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了。
许广陵给章老打了个电话。
其实这样的天气,老人肯定也不可能去公园的,但作为弟子,又是首次碰到这样的情况,肯定还是要说一声的。
章老在电话里呵呵笑着,又问他早饭有没有得吃。
许广陵回了一句:“弟子可是厨师啊!”
八九点间,雨住天晴。
今早许广陵自个儿其实是在房间中练起了散手,然后吃饭,饭完睡觉,而另一边的章老及陈老两位老先生,看到天晴之后,却是念想着公园中的雨后清新,所以干脆带着棋具甚至是茶杯和热水壶,往那边而去。
到达公园,经过老松树旁的那条小道时,却看到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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