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清是真一境,新入真一不久。
所以她的朋友,来观礼的这些人中,层次大部分都是开窍境。
有零星几个只是凝元境玄关境的小拖油瓶,其中就包括青弧小老弟,也有零星几个和她一样的真一境。
两者都不多。
这大抵也说明,她的修为是领先于她的友好、亲近的,也可以说在同一辈之中,她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姐”。
不止宗内如此,宗外亦然。
有好几个联袂而来的女子,与广清表现得甚是亲近。
叶小叶从旁人的议论中,得知这几个是太素宗的人,而她们的层次,也是清一色的开窍境。
待他们这一批都成长起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所以某种意义来说,不管是这些宾客,还是广清本人,在今天都是背景。
只是聚集在广清身上的目光,会稍微多一些。
稍微!
如此而已。
而作为今天的另一个当事人,禹秉生,其层次是神通境。
神通境是个什么位置?
在外界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大佬。
没有任何疑问!
不过在凌霄宗谈外界,没有多大意义。
仅就宗内而言,如果说凝元、玄关、开窍是入门三境,也可以说是初阶三境,那么灵台、神通、地仙就是高阶三境。
凌霄宗内也有些记载称之为“天门三境”,望见并一步步走近“天门”的三个境界。
神通境作为天门三境的中间境,按理说,层次真的不低了。
奈何在凌霄宗这般的九大仙宗中,全都有着跳过天门的修者,而且为数还不少。
越过天门,那就完全是另一个层次了,根本不是高阶三境中的任何修者可比。
两者也不存在任何可比性!
最要命的是,越过天门的人虽然绝大多数正常情况都不在宗内,但正常情况下,宗内也至少会有一位以上的这般人物坐镇,以备意外之需。
真正的大佬压在头上,下面的,都是小辈!
而在宗内,当家的,话事人,许多内外事务的处理人,或者说一把手,都是地仙境。
没有例外!
宗内地仙境的老怪物太多了,多到根本容不下神通境的小辈,站到台上来。
更不用说站在台上指手画脚了。
所以,神通境,其地位在宗内就显得分外尴尬。
这有点像是世俗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方面,年富力强,在外头担着不轻的职责,又或者说有着不小的权威。
但在家里,他不是家主。
家主是他爸爸。
而在他爸爸上面,还有爷爷,以至太爷爷。
然后他下面,有儿子,也有孙子。
他的儿子可能正被家主带在身边着重培养着。
他的孙子可能正被爷爷太爷爷的带在身边宠爱着。
老的,有权有威。
小的,受爱受宠。
只有他,被夹在这中间,两头不靠,是典型的夹心饼干。
这就是神通境。
这就是神通境在凌霄宗内的大致写照。
所以,不要说什么“神通”了,神通境修者在宗内,既与“神”无关,也与“通”无关,他们就是风箱里的老鼠,河塘里的王八。
用不太好听的话来说,“龟孙”是也。
不好听,但很实在。
如果问禹秉生他是更愿意待在宗内还是宁愿去灵气极为匮乏的西极古川?
这会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但最后,他多半选择,大多数时候待在西极古川,少数的一些时候,回到宗内来补一补,消解一下风尘。
但补给一番之后,还是立即再回去!
那边不好,那边差劲,但那边,是“家”。
而宗门,做依靠可以,做“家”,还是算了吧。
这里轮不到他当家!
也因此,事实上,禹秉生的同辈友好,处在神通境中的修者,待在宗内的并不多。
这一天,来此观礼的,也只有三位而已!
有三位估计还是禹秉生把他的所有友好都叫上了!
但是也无所谓,这三位神通境的“大修士”,某种意义来说,在今天其实同样是背景。
不过就是神通境的小辈,一边待着去!
谁看你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背景已经就位,次级背景也已经就位,真正的主角,开始登场了。
第一个瞬移到台上的,就是央泽。
禹秉生的师叔。
也是禹秉生在宗内的最直接依靠。
他的光临就像是一道信号,之前那些小辈、小儿辈都是零零星星地过来的,而此刻,大佬们简直是以光速般地降临。
唰!
唰!
唰!
央泽之后,一道又一道身影,现于台上。
这才是真正的舞台秀。
也是属于禹秉生的背景力量展示。
在师徒典礼的仪式上,这种站台,可不是瞎站的,更不是随便拉一些大佬过来凑人头。
没那回事!
首先,大佬没有那么廉价。
其次,按凌霄宗的规矩,嗯,潜在运行的规矩,会在今天这个场合现身的大佬,都至少是禹秉生的“半个靠山”。
要么,他们和禹秉生自己有不匪的关系。
要么,他们和禹秉生的师尊甚至是其师尊的师尊有不匪的关系。
要么,他们和禹秉生的同门师伯师叔、师伯祖师叔祖辈有不匪的关系。
……
总之,再怎么“龟孙”,一个一步一步走到神通境的修者,其背后,也绝对会有着大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不用说,禹秉生最近行情看好。
不排除有一些会在今天可来可不来的大佬,来了。
于是,一会儿,台上就呼啦啦地来了一大片。
下饺子似的。
台上的那些小辈一个个看得目不暇接,这些大人物平常等闲地一个也难得见呀!
当然,也一个个下意识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吓人了啊这是。
看不见却实际存在的也能被切实感受到的凛然、肃然以及庄重等这般的气氛,慢慢地在台上弥散开,直至铺天盖地。
别处,更不知道有多少宗内大佬的目光,聚集在这里。
禹秉生带着广清,跟在师叔央泽的身后,一位一位地拜见到场的前辈。
不过这些大佬对禹秉生不太客气,多半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甚至有的连头都不点。
但他们对广清,却大多态度很和蔼。
有些女性长辈还拉着广清的手,如对自家孙女般闲话一番。
一位接一位。
任何一位,都不能疏忽。
任何一位,都要认认真真地拜见。
这其中,有不少长辈,禹秉生甚至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但不用怀疑,他们确实是禹秉生背后的势力,关于这一点,不管是禹秉生,还是那些大佬,在这个问题上都没有疑问。
有些背景就是这样。
你自己都不知道。
外人更不知道。
但真正需要的时候,又或者你受到的不公平对待超过了某个界限的时候,它就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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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凌霄宗这样的宗门,这般的情况非常之多。
也因此,一位一位长辈地拜见下来,禹秉生简直就像是经受了一场洗礼。
某种隐约升起的感悟,一点点地冲淡冲散着他身上存在着的某些局促。
所以,这真的不仅仅是弟子的拜师仪式。
更是师者自身的一场莫名仪式。
大抵,正式收录了弟子,在宗内,就算是“自成一家”,和以前的孑然一身,已经是两个概念了?
这或许也意味着,不仅是弟子正式归于师者的门下,而师者也就此正式地归属于宗内的某一个小体系之中。
这是一个链条。
从上到下,既是繁杂以至于臃肿地衍生着,实际上,却又秩序井然。
而今日,在这台上,既呈现了繁杂,也呈现了井然。
不管是来到台上的大佬。
还是把目光聚焦在这里的大佬。
对此都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
也因此,排除这些大佬不谈,那些背景以及次级背景,也就是禹秉生的好友及广清的那些友好亲近,也不真的单纯只是背景。
今天,不知有多少在场与不在场的大佬级别的目光扫描过他们!
甚至是细致扫描!
站在台上,叶小叶便感受到了这些目光。
一道,一道,又一道。
前前后后,一共都不知道有多少道。
如果目光是激光,他都早已经被穿成筛子然后彻底气化了。
但见台上,偶尔地,叶小叶不安地扭着身子,左顾右瞧,但又看不出什么,一脸狐疑。
太苍月、纪飞妍,还有零星的几个小辈,也是这般。
不过这个环节,在今天其实仅仅只是属于点缀,餐前点心而已。
随着禹秉生正式的拜见完毕,今天最大的一盘菜,要上席了。
下一刻,无声无息地,一道身影现于台上。
也是台中央。
而几乎瞬时地,不管是台上的不少大佬,还是不在这里的不少目光的主人,心中都是一片惊疑。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