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领兵迎接胡琏所部兵马,一路风平浪静。
等张仑在杞县以南的官道上跟胡琏统领兵马汇合,便马上派人通知沈溪。
马九将这个消息告知沈溪时,唐寅和刘序也在中军帐里。
刘序问道:“大人,您让小公爷领兵,是否不太合适?若出状况,他初出茅庐,可应付不过来。”
虽然张仑在军中地位不低,但还是会被久经战阵的人瞧不起。
胡嵩跃和刘序这些都是跟随沈溪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弟兄,他们觉得张仑这样的世家子弟完全就是花架子,虽然不介意把一部分功劳让给张仑,但还是觉得沈溪对其一再委以重任太过冒险。
沈溪没说什么,唐寅却道:“刘将军以为勋贵及其后代全都是草包?之前那次战事中,小公爷的表现不也很好?有什么毛病能挑吗?”
刘序望着唐寅笑了笑,他知道唐寅跟张仑关系不错,唐寅既然有心回护,他便不再插话,而是静静地看着沈溪,希望得到进一步指示。
沈溪语气平淡:“不是有老胡辅佐么?”
这话让刘序一怔,他没想到沈溪居然会对他之前的问题做出解释。
唐寅替刘序问道:“沈尚书现在已确定河南巡抚一行即将抵达归德府城,咱们就这么等他们前来,不需要做什么?”
沈溪笑道:“迎接的人已派去,该做的都做了,信函还有朝廷公文一并送了过去,还需要我们作何准备?”
听沈溪这么一说,不但唐寅豁然开朗,连刘序也好像开窍了,不过随即沈溪看着站在旁边默不做声的马九:“虽然兵马即将会合,但该做的事还是不能免去……马将军,你把斥候活动的范围扩大到周边一百里,防止叛军趁我两部人马立足未稳发起偷袭……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沈溪不想聊太多,说完就直接下达逐客令,刘序、马九和唐寅一起出了中军帐。
马九有差事在身,匆忙去安排,而刘序和唐寅则显得很轻松,毕竟大军驻扎城内,城防牢固,非当值自然无须劳心。
刘序问道:“唐先生,您跟沈大人平时走得很近,这几日沈大人到底在作何?为何咱进城后,一切风平浪静……这场仗到底打还是不打啊?”
唐寅本想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种推诿敷衍的功夫他没用在沈溪麾下嫡系将领身上,唐寅想了想,认真回答:“沈尚书这几日都在对照地图推演战局,这场仗一定会打,招安绝不可行!让将士们只管将心放回肚子便可!”
刘序笑道:“有唐先生这话打底,弟兄们一定不会再心浮气躁……也不知哪些个兔崽子四处传播谣言,说这次沈大人出来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因为沈大人贵为公爵,升无可升,不缺这点儿功劳。哼……这世上还有嫌功劳多的?”
说完这话,刘序行礼告退,想到马上就要与叛军交战,脚下步伐更坚定了些。
唐寅看着刘序的背影,隐隐有些隐忧,“我在军中将士面前必须这么说,他们觉得我代表了沈之厚,听到符合他们心意的说法,士气随之高涨……但若回头沈之厚坚持要招安,将士们不敢对沈之厚如何,这笔账只能记到我身上!”
不由自主唐寅又想推卸责任,但随即他觉得现在自己跟沈溪的利益已牢牢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他回头看了中军大帐一眼,本想找沈溪唠嗑,但想到沈溪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便打住这个念头。
“管他如何呢,我这边费尽心思给他兜着,他却完全没当回事,就算最后结果不合心意,那些将士要恨就恨我吧,就好像我喜欢在军中供职一样!此番随军,我不过是走个过场镀层金罢了。”
……
……
胡琏所部往东南方归德府城而来。
随着两军靠近,叛军迅速西遁,加上北边马中锡所部由新郑向许州一线挤压,叛军被迫退往南阳府。
平乱本该轰轰烈烈,但开战后却只有东路的陆完所部在跟叛军连番大战,西线却风平浪静,使得这场战事看上去让人觉得十分别扭。
朝野都在关注这场战事,沈溪下一步动向牵动了很多人的心,各种传言很多,唯独始作俑者沈溪对此漠不关心。
晚上沈溪本准备留在中军帐休息,但想到几日没去看惠娘和李衿,夫妻间长期冷暴力很不合适,便来到城里的驿站。
府城的驿站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长长一排二层木楼,后面则是六栋独立的院子,惠娘和李衿便住在三号院。这个地方本是地方官府留给沈溪的,但沈溪却安排给惠娘和李衿居住,以确保自己女人的绝对安全。
其实此时沈溪可以去看望随后军到来的马怜,但他没有这么做。
“老爷来了?”惠娘见沈溪进入院子,站在屋门口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行礼后退回屋子。
沈溪站在院子里四处打望,一名女兵上来将院门关好,然后躬身退下,如此一来整个小院便成了沈溪的私密空间。
沈溪进入堂屋,李衿得知沈溪到来赶紧前来迎接,娉婷施礼……相比于惠娘的冷漠,李衿显得热情许多。
李衿没有惠娘那么多心思,在她看来,自己是否能得到沈溪的关爱,关系着未来的幸福,至于沈溪在外面是否养有别的女人,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每个时代的人都有符合当时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准则,如果脱离这个时代看待问题,会觉得荒诞可笑。但真正融入进去,却觉得合情合理。
沈溪作为现代人,自然觉得不管是惠娘还是李衿,想法都十分另类,但设身处地,带入这个时代女人的思维,却觉得她们不过是顺应时代潮流,所想之事对自己最为有利,如果让惠娘和李衿去搞什么新思想运动,那就是既折腾自己也连累家人,不为世俗所容。
“进了城,生活好歹安定了些,在营地那边我心里始终有些牵挂,于是过来看看你们住得是否舒心。”
沈溪笑着说道,“这几天公务繁忙,许多时候都是伏案而眠,腰酸背痛的,顺带想到你们这边放松放松!”
李衿赶紧道:“那奴便给老爷揉揉。”
“嗯!嗯!”
惠娘稍微清了清嗓子,好像在对李衿提醒什么,李衿欣然的神色随之一紧,人往后退两步。
惠娘道:“老爷过来,怎么不许知道奉茶?还有晚膳已备好,赶紧让厨房那边送过来,等老爷用过,或许晚上他还有别的要紧事做呢?”
或许是惠娘见过沈溪小时候的模样,曾作为长辈悉心呵护,以至于现在身份调换过来后,她偶尔还是会拿出以前的态度。
沈溪很难跟惠娘动怒,或者指责她什么。
女人的心思在沈溪看来是一门深奥难懂的学问,这比揣摩战局变化要复杂许多,就算想破脑袋沈溪也琢磨不透此时惠娘到底在想什么。
“正好饿了,一起吃吧。”沈溪坐下来道。
站在沈溪的角度,他这是对惠娘示好,希望双方能缓和矛盾,不过惠娘还有些介怀,依然保留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还在跟沈溪置气。
没过多久,简单的四菜一汤上桌,李衿为沈溪倒酒。
沈溪摆摆手:“军中不能饮酒,未来这段时间兵马随时都可能跟叛军交战,喝酒会耽误大事。”
“那就喝茶吧。”
惠娘接了一句,随即她亲自拿起茶壶给沈溪倒茶,沈溪没怎么表示,看着李衿道:“跟你姐姐进城后,住得可还习惯?”
李衿想回答,却又觉得自己没那资格,不禁看了惠娘一眼,发现惠娘没有别的表示后,才小心翼翼回道:“还……好吧,进城总比行军时方便许多,这里有水井,晚上可以沐浴更衣,就是老爷……”
“嗯嗯!”
惠娘又在清嗓子,提醒李衿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最好闭嘴。
沈溪笑着点头:“习惯就好,中原之地到底不比京师来得繁华,但总好过西北边塞,这次行军在外,一路往江南,沿途可以欣赏一下风光。这几天不要随便往外走,城内全都是军人,不那么方便。”
……
……
四月十八,中午。
胡琏率部一万贰仟余兵马抵达归德府城。
胡琏手下除了朱厚照亲自调拨的京营兵外,尚有在河南地方收编的卫所兵马,此番来归德府城算是接受沈溪调遣,合兵一处围剿中原叛军。
沈溪没有出城迎接,而是在城头上看着队伍进城,等人马悉数进驻城塞,他才跟胡琏在军帐相见。
这次胡琏将他手下将领全都带来了,不过很寒酸,除了马昂外,其余将领都没有追随沈溪的经历,本身马昂能力也很平庸,使得胡琏手头无人可用,在中原平乱战事中举步维艰。
例行会面后,胡琏手下回去安排驻防事宜,只有胡琏和唐寅留在中军帐。
胡琏对唐寅没太多避讳,从他的角度来说,自己算是沈溪嫡系,对同样出自沈溪门下的唐寅没有太多防备心理。
“……沈尚书,此番下官在河南未平息地方叛乱……叛军势头很猛,之前几次交兵都遇挫,下官辜负了您的信任。”
胡琏年岁比沈溪大,平时跟沈溪关系不错,这会儿却完全拿出下属的姿态跟沈溪说事。
毕竟他是沈溪亲自提拔的,跟一般将领不同,在沈溪重用前他只是观政进士,跟他同科的进士直到现在许多还没捞到实职,而他已做到正三品佥都御史,巡抚河南,领兵平叛。
可以说沈溪对他的改变非常大,无论他从政后是否会有传统儒官那些惺惺作态的做派,至少沈溪对他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沈溪笑道:“重器兄何必自责?叛军做大,并不完全是你的责任,而在于地方赈济灾民不利,导致贼寇剿之不绝。之前我已跟陛下禀奏过内情,提出中原之乱在于天灾人祸,当然叛军匪首善于笼络人心也是一个方面,眼下招抚和武力征剿双管齐下,再加上改革马政弊端,相信不久中原便可平定。”
虽然沈溪给了胡琏信心,但显然这番话以安慰居多,从某种程度而言,沈溪对胡琏平乱不甚满意。
就算你手下兵马再少,武器再差,你终归是河南巡抚,代表的是朝廷,作战失败不怪你,但你总是消极避战这就说明你根本无心平息民乱,你看看同样领京营兵出征的陆完,手下照样没有出色的将领,依然打得有声有色,在汇合北直隶和山东地界的卫所兵后,目前已把战线推进到胶东地界。
但有些时候还不能乱说话,胡琏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如果真要计较的话,沈溪用人不当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胡琏本来担心沈溪会追责,听到这番话后,终于放下心来,随即想将这几个月平乱的经历跟沈溪说明,沈溪却一摆手:“重器兄旅途劳顿,先去休息吧,有事我们可以明日再谈,距离出兵还有段时间,咱们不急。”
“是。”
胡琏想了想,有些话没说出口,以前他可以对沈溪掏心窝子,但现在他也开始有所保留了。
嫡系不嫡系的问题,不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说的,胡琏清楚自己几场关键战事都选择了退缩,没有达到沈溪的要求。
简单交谈后,胡琏告退。
……
……
胡琏的身影消失在帐帘后,唐寅没挪步,试探地问道:“沈尚书对胡中丞的平乱成绩真的满意?”
沈溪打量唐寅,问道:“伯虎兄这话是何意?”
“沈尚书不说,那在下可就直言了。”
唐寅拿出掏心窝子的态度,“胡中丞平乱出了不少乱子,光手下折损瞒报这一条,就可能让他丢官……沈尚书别说不知情。”
沈溪道:“还有呢?”
唐寅本以为沈溪会有所遮掩,发现沈溪对此好像心知肚明,还让他多说一点,便觉得沈溪是在试探他的能力,于是侃侃而谈:
“西北之战时,胡中丞在陛下跟前做事,就有延误战机的嫌疑,不能因为他前年和去年早些时候在山东平响马时立下功劳就对他的过错不闻不问,赏罚分明不是沈尚书你最推崇的吗?现在有过不罚,那便是纵容,被人弹劾可能连沈尚书你也要跟着一起担责……为何不由你来上奏此事呢?”
沈溪想了下,面对唐寅质问的目光,微微摇头:“说他有过错,我接受,但说他有罪,断不至此。”
“此话怎讲?”
唐寅道,“他平乱不力,总该是罪过吧?”
沈溪道:“这只是过错,算不上是罪过,他在河南也有做实事,几次战事下来折损兵马并不多,上奏中只提功劳而不提折损,只能说他避重就轻……陛下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你让我去教训他?呵呵,我可不想打自己的脸。”
唐寅这才知道,原来沈溪也要面子,无论胡琏做事是否妥当,都代表了沈溪识人的能力。
这跟唐寅的情况相似。
唐寅是沈溪提拔的,如果在军中犯了过错,旁人也会把罪责往沈溪身上推。沈溪在朝政敌很多,他手下嫡系都会面临这种情况,唐寅的考虑是为自保,沈溪主动上疏推卸责任,但沈溪却干脆来个拒不承认手下和自己有罪。
沈溪再道:“在胡重器没有大的过错的情况下,我宁可相信他剿匪不力是因战机捕捉不当而非主观推诿,这既是为我自己的面子考虑,也是为振奋军心士气,他手下将士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主帅出问题……战时轻易不要谈什么罪过,先把仗打完再说。”
唐寅终于明白过来,问道:“这就是沈尚书不赞同招安,却对马侍郎的举动无异议的原因吧?”
沈溪这次没有回答,抿了抿嘴,笑而不语……不是每件事他都需要对唐寅开诚布公,人心隔肚皮,在沈溪看来,唐寅身上的毛病可比胡琏多多了,论做官和带兵能力,唐寅远在胡琏之下。
当然,要比文学素养和诗画功夫,胡琏也远不及唐寅,各有长处罢了。
“伯虎兄回去歇着吧,有事回头再说。”沈溪推诿地说道,一如之前对胡琏,唐寅只能行礼告辞。
……
……
晚上沈溪设接风宴,没有酒,连饭菜都很简单,围着大锅吃肉喝汤。
除了沈溪和胡琏外,受邀参加接风宴的还有唐寅、张仑、宋书、刘序,至于胡琏那边,监军太监孙清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现,也是觉得自己在沈溪这里不受欢迎,不想前来自讨没趣。
有沈溪和胡琏两个朝中重臣,其他几人基本无法插话,胡琏将之前没说完的事,详细跟沈溪说了,全都关于之前平乱细节。
沈溪倾听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胡琏把话说得差不多了,突然看了张仑一眼,道:“张老公爷最近可有事情交待?之前在下出兵时,张老公爷曾给在下来过书函。”
话题转换得太过突然,不但张仑没想到,沈溪也有些吃惊。
本来张仑前去迎接胡琏,胡琏有大把时间可以在路上问,非要到沈溪跟前才问,大概意思也是不想让沈溪怀疑。
张仑有些不好意思,“家祖并未有什么吩咐,只是让卑职追随沈大人好好历练。”
沈溪笑道:“看来胡中丞回京后要去拜会一下英国公,他老人家对你可是寄予厚望。”
“希望如此吧。”
胡琏答非所问,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唐寅一直暗中观察沈溪的反应,见沈溪神情自若,谈笑风生,也就未多想。
这次接风宴很快结束,胡琏返回所部驻扎的城北大营,依然是张仑前去相送。
唐寅、刘序和宋书跟着沈溪一起回到中军帐,沈溪有事情交待。
“……有关城防,跟之前一般无二,若胡中丞那边有所请,再行安排。”沈溪吩咐道。
沈溪这一说,在场之人便明白,沈溪不会让出城防给胡琏,可能是对胡琏不信任,也可能是对胡琏表达某种不满。
不过作为手下,他们不需要考虑沈溪跟胡琏之间发生了什么,只需按照命令办事即可。
沈溪又详细安排一番,宋书和刘序各自回去,唐寅本要走,临行前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沈尚书,在下可否问一句,您准备如何分配兵马?或者说……如何安排胡中丞?”ßĨQÚbu.net
沈溪有些奇怪地问道:“两部合兵一处,我便是主帅,重器就算是河南巡抚也只能辅佐我,这没问题吧?”
“那他一直留在军中?”唐寅皱眉,提出的问题非常直白。
沈溪笑道:“他不留在军中,能去何处?难道要留守归德府城?这里可不是河南巡抚驻地……不过话又说回来,河南巡抚就一定要做平乱之事?”
唐寅仔细想了下,突然明白过来。
河南巡抚在大明不是常设职务,以前中原没什么乱事,只有黄河决堤、洪水泛滥时才会设河南巡抚,担负修复河堤和赈济灾民之事,以前刘大夏就出任过这个职务,并非是专司掌兵的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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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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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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