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亲自出面,朱厚照跟沈亦儿的婚事不再有阻碍。
因为周氏对于女儿入宫非常支持,连沈亦儿自己都觉得这样很不错……既然自己是女儿身当不了状元,那就干脆当皇后,母仪天下!
如此一来,沈溪的意见也就无关紧要了。
沈溪在这件事上很难再伸手阻止,便在于他作为兄长,父母尚未过世他没有资格左右妹妹婚事。
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单纯只是说说而已,既有道德层面的约束,更有大明法律作为保证。
当日张太后在沈明钧夫妇那里相谈甚欢,离开时神情轻松而愉悦,外人一看就知道婚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当天京城内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基本都是说昔日三元及第的文曲星沈溪的妹妹如今要进宫当皇后,这兄妹二人皆为人中龙凤!而且不知道谁泄露的消息,市井间已经有了东宫西宫的说法。
至于宫中是夏皇后在上,还是沈亦儿身份更尊贵,已是无关紧要,百姓对于皇帝家事非常关心,再加上这件事背后的关键人物是沈溪,那就越发上心了。
沈溪没有再去问沈亦儿的意思,之前他已经询问过了,这个妹子对于入宫很有信心,觉得自己能压制住皇帝,这会儿再去说什么也是徒劳。
大失所望之下,沈溪当天没留在家中,到了惠娘处躲清静,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即便身处惠娘这里,闲话间也少不了谈及沈亦儿入宫之事。
“……城里已传开了,说沈家大小姐要进宫当皇后,有老爷做靠山,她可以在很短时间内主持后宫事务。”
惠娘说话时,小心地观察沈溪的反应,想弄清楚沈溪的真实想法,因为只有她才知道沈溪想离开朝堂,如果沈亦儿嫁给皇帝,甚至当上皇后,那沈溪作为正牌国舅爷,封爵就将是顺理成章之事。
既是外戚,又有军功作依托,沈溪要封国公再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对声音,沈溪也将从朝臣争锋中跳出来,谢迁再也没资格管沈溪这个皇亲国戚……
看起来所有一切都对沈溪有利,但其实背后存在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沈溪不想继续留在朝中。
李衿道:“那以后老爷就是国舅爷了?”ŴŴŴ.ßĨQÚbu.net
对于李衿来说,这是相当好玩的一件事。
明明“国舅爷”因为弘治朝以来张氏兄弟为恶已经成为一个带贬义的词汇,预示着没什么真本事,靠吃软饭上位还搞得天怒人怨、无法无天的那种奸佞,却又因这个国舅爷是沈溪而变得越发有趣。
惠娘没好气地道:“老爷还是老爷,是否国舅,跟咱有何关系?”
沈溪道:“既然惠娘也说跟咱们没多大关系,那你还关心这个作何?”
惠娘望着沈溪道:“老爷,您真的想好了,让亦儿进宫当皇后?”
这问题将沈溪给问住了。
其实不止一个人问他,沈家人都在关心沈溪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沈溪的态度决定了沈亦儿在皇宫里是否能得到幸福。
在婚事难以阻挡的情况下,沈亦儿进宫并非是她一个人的事,沈亦儿未来在皇宫内的走向和定位,完全要靠沈溪在朝中的运作而定。
这是桩政治婚姻!
沈溪微微摇头:“我绝对不支持让亦儿进宫,她才多大?这段婚姻的基础便是陛下想让我继续留在朝中为官,用一个无法割舍的关系套牢我,他知道我会反对,所以直接请动太后去跟家中长辈说,等于是不给我这个小辈丝毫反驳的机会。”
惠娘道:“其实……若是老爷将人送走,还是可以阻拦这桩婚事的……”
沈溪却显得很踟躇,摇头道:“这件事,连我自己都没想好,一边觉得让亦儿进宫太过可惜……陛下坐拥四海,后宫佳丽三千,宫斗异常残酷,一个女人想固宠很困难,如此以来也就无幸福可言;一边却又知道亦儿可能会改变陛下的脾性,让当今天子回归正途。另外亦儿自己,对于这段婚事也是非常愿意,在这件事上我更愿意尊重她的意见。”
李衿好奇地问道:“亦儿还未及笄吧?她应该不太懂这些才是。”
惠娘道:“妹妹,你或许有所不知,沈家人都早慧,如同老爷年少时便有大智慧,十岁便开始考科举,十二三岁便中状元,如今沈家小姐虚岁已快十四,她有跟老爷一样的聪明才智,自幼表现便远超常人,不能将她当作普通女孩看待。”
“可是……她终归还是个孩子。”沈溪强调道。
惠娘叹了口气,道:“老爷不要总将亦儿当作孩子,她已经有自己的想法,跟陛下间不也颇有渊源?或许这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呢?老爷乃是状元出身,短短几年时间便为大明立下赫赫功劳,如今在朝位极人臣,这并非只因老爷刻苦努力,也是有天分在里面。想来亦儿也有天分,跟老爷一样可以执掌内宫。”
沈溪不由摇头苦笑,他显然没法跟惠娘解释,其实他是来自于几百年后,所以才会有超乎常人的智慧,这也跟他带着记忆和学问附身到一个孩童身上有关。
至于沈亦儿,再有天分,也只是个纯真无邪的少女,对于一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让她自行决定未来一辈子的大事,的确太过冒险。
周氏夫妇没什么文化,难以为沈亦儿规划未来走向,沈溪觉得自己有这能力,所以理所当然觉得应该为沈亦儿负责。
沈溪道:“现在太后出面,我想阻拦已不得,她未来在宫里会是如何模样,甚至可能会被皇帝冷遇……全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今日没有作为所致。”
惠娘笑了笑,道:“她怎会被陛下冷遇?有老爷作为她的坚强后盾,她在宫里可以获得所有人的尊重,不然太后娘娘为何会如此热心出面帮忙?听说太后娘娘跟夏皇后的关系一向不错……”
沈溪吸了口气,很多事他自己也能考虑到。
不但他这边在试图改变皇帝的脾性,张太后也在试着改变儿子,对儿子的行为习惯进行指引。
张太后发现夏皇后只是个安静的傻白甜,从来没有野心争取什么,对皇帝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力后,张太后自己也很着急,所以哪怕知道立两个皇后实在是不成体统,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这说明张太后已经在为儿子的成长做种种尝试,把沈亦儿迎娶进宫,就是她走出的第一步棋。
沈溪摇头道:“太后一向对夏皇后礼遇有加,这次就算她出面,也不代表日后会对亦儿有所偏帮。”
“只要有陛下心疼便可。”惠娘道,“在老爷看来,或许让一个小丫头进宫是让她受苦,但对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机会?若她能在宫里为陛下生下太子的话,那未来沈家不就更加荣光?”
惠娘不断劝说,想让沈溪接受这一切。
虽然不怎么合心意,但沈溪没有过多跟惠娘争辩,他理解惠娘完全是一片好意,试着让他接受事情中好的一面,其实沈亦儿进宫会对沈家和大明王朝有帮助,而且有张太后相助,沈亦儿在皇宫里也会过好日子,而不是受苦。
“希望如此吧。”
沈溪闭上眼,不太想专注沈亦儿的事。
此时的他更想让自己放松下来,让疲惫的内心可以得到些舒缓。
……
……
张太后出面后,朱家跟沈家之间的婚事就此商定,接下来就是走流程。
谢迁是在病床上知道朱厚照要迎娶沈亦儿的事情,来跟他通报这个情况的人是杨廷和,这会儿谢迁装病,导致他闭目塞听,知道这件事已经算相当晚的了。
“……本来之厚还很抗拒,悄悄安排父母和妹妹回老家,谁知道走到半途他父母又带着妹妹回京来了。太后得悉消息,亲自登门向之厚父母求亲,如此一来之厚那边没了动静,好像已经默认陛下要迎娶他妹妹之事。”杨廷和担心地说道。
谢迁皱眉问道:“那小子的妹妹要进宫了?为何之前未曾听说过?几岁了?”
杨廷和摇摇头道:“具体年岁不知,但应该不大,尚未到及笄之年,而陛下要娶她的目的也并非是因她的德才,全在于要跟沈家联姻。”
谢迁很生气:“早不联姻晚不联姻,老夫养病陛下就想跟沈家联姻,这算几个意思?太后也真是荒唐,居然会同意设什么东宫、西宫,当这是大行皇帝宾天后立太后呢?”
在大明,只有皇帝登基后会对自己的生母追立皇后的做法,其实就是立太后,大明非嫡系的皇帝不少,这也形成了传统,立皇帝生母为太后,在大臣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并不需要作出什么特殊说明。
但皇帝在世时,一次册立两个皇后,这便未免有些荒唐了,当年英宗时即便有意要册立新后,也没行废后之举,更没册立两个皇后。
好像大明所有的荒唐事,传到朱厚照这里便一并爆发出来,这个皇帝那是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杨廷和道:“那谢阁老,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此时上疏阻止这婚事,怕是异常艰难……不过沈家小女入宫为后违背祖制,为人臣子当尽忠职守,不能不提啊。”
谢迁当即便有下榻写奏疏的打算,等他掀开被子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缩了回去,叹了口气道:“老夫现在这光景,还能跟陛下进言什么?”
言语中,谢迁异常失落。
毕竟之前已因进言而被皇帝暴力对待,谢迁心灰意冷不说,还有点担心朱厚照会故技重施。
至于此前皇帝过府来探病,谢迁并不认为有多少诚意,是否是受沈溪胁迫,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
杨廷和道:“那总不能任由陛下乱来……沈之厚在这件事上显然已不会对陛下再进言,事关沈家切身利益,陛下和太后又都同意了,谁能阻止?只有谢老您出面,这件事或许才有可能会改变。”
谢迁非常恼火,握紧拳头,猛一拍床头:“这世道真是黑暗,皇帝什么事都不听从大臣建议,这般刚愎自用,早晚会将大明江山社稷给败光。”
杨廷和打量谢迁,等首辅大人给出最后意见。
“上奏!”
谢迁咬牙切齿道,“为今之计只有联名上奏,越多人联名越好,只要满朝文武站在一起,相信事情可以转圜!”
……
……
谢迁明显有些想当然了。
关于沈亦儿入宫为后之事,朝中反对者寥寥,他们并不觉得皇室跟沈家联姻有何不可,历代皇帝将有功大臣的姐妹或者女儿接到宫里为妃子并非没有先例,这也算皇帝笼络大臣的一种手段。
只是因为大明皇后是从皇帝大婚时便定下来,就算万贞儿独宠六宫也没能改变自己是个贵妃的命运,足以说明大明内宫不是随皇帝的性子乱来。
大明国舅是多,但真正有权力的却少之又少,便在于那些进宫的女子未必能爬上高位,或者爬上高位也未必受皇帝待见,对于家族地位提升没有多少助益……另外,大明为了防止外戚专权,皇后的来源一般是平常家庭,比如朱元璋在朱标死后,立朱允炆为太子,就因为朱允炆的生母只是一个平民女子,而他的哥哥本来最有资格接太子位,却因为生母是常遇春的女儿,那是朱元璋封的六个异姓王之一,虽然常遇春死得早,但为了防范外戚有可能专权,朱元璋是宁愿重立太子。
这次朱厚照却开了个先河。
在已经有皇后的情况下,又要再迎一个皇后进宫,还不废后,同时外戚的家族还是朝中达官显贵,此举显然是跟明太祖的意志相违背。
但如今的情况却是谢迁病休,掌控两部的沈溪权势熏天,对于皇帝的影响足够大,已算得上是文官第一人,这时候在上疏中联名,既得罪了皇帝,还得罪了沈溪,尤其是沈溪掌控吏部和兵部的情况下,谁都不敢冒这个险。
杨廷和带着朱厚照的吩咐,在朝中文武大员府上走了一圈,却没得到几个人的响应,尤其那些部堂,要么明确表示不关心这件事,要么就虚以委蛇,顾左右而言他。
杨廷和一看自己没有号召力,他在朝中既不是首辅又不是次辅,又不能说这是谢迁于病榻上的吩咐,思来想去只能去求助张懋。
他想得很清楚:“英国公跟夏氏一族走得很近,若是新皇后进宫,对夏氏一族打击最大,英国公和夏国丈不可能坐视不理。”
谁知道等他到了英国公府宅,却被知客告知张懋病了,拒不见客,请杨廷和回去。
“本官有要紧事跟张老公爷商议,还劳通传。”杨廷和坚持地道。
知客却抱歉地说:“杨大学士,您别为难小人,这是我家老爷的吩咐,谁都不得例外,您还是等我家老爷病好后再来吧。”
杨廷和很着急,他想不通为何张懋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当起了“缩头乌龟”。
其实此时张懋根本就没病,好端端在家中跟夏儒下棋,关于杨廷和来见的事,知客很快便跟张懋详细说明。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张懋一摆手道。
等知客走之后,张懋看着夏儒道:“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站在太后一边,要么就是跟介夫说说,想方设法阻止沈家小姐入宫。”
夏儒为难地道:“张老帮忙拿主意便好。”
“要我说啊……”
张懋想了想,摇头道,“最好还是认了吧,陛下跟沈家联姻本身没做错,而且如今皇后在宫里……也未让夏家兴旺,尤其之厚通情达理,又是文官魁首,若沈家小女进宫,咱帮上一把,以后有事还能跟之厚商议,若此时站出来反对,这不明摆着得罪人么?以后皇后在宫里也很难处!”
夏儒想了下,也点头:“此言在理,那这件事我们便不管了,不管是东宫还是西宫,只要小女在宫里能维持现状便可。”
……
……
杨廷和显然不会料到夏家人没有任何野心。
以前张氏外戚看起来势单力薄,但从弘治帝那儿得到不少政治资源,便在于朱祐樘夫妇伉俪情深。
而现在朱厚照根本不把夏皇后当成自己的妻子,再者夏家人本身也很低调,没有争权夺位之心,使得在沈亦儿入宫这件事上,夏儒跟张懋达成一致,就是卖沈溪面子,对此事不加干涉。
连张懋都不肯帮忙,杨廷和想要找人联名上奏自然是困难重重,本来这次上奏就需要大批人联合起来造成声势,现在得到的回应寥寥,让他意识到即便找人联名也徒劳无功。
而在此时,朱厚照忙着迎娶新娘。
跟之前与夏皇后成婚时毫不在意截然不同,这次朱厚照非常热心,每天都兴高采烈,而且这几天他居然开始修身养性,非但没去宫市,还将从豹房带到宫里来的女人全都赶了回去,连丽妃都不例外,每天正常作息,都是独睡。
除了没举行朝会,其它情况已跟一个合格的皇帝没甚区别,甚至于每天还会抽出时间来批阅奏疏,俨然要当一个明君圣主。
“……陛下,已经筹备差不多了,只等择日便可行大礼。”
高凤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用再在皇帝面前苦着脸说话,兴冲冲地说道,“现在一切都安排妥当,可以按照既定步骤来,不用抢人,沈大人没再提反对意见。”
朱厚照本来很高兴,不过听了这话后却带着几分担心:“不能不防,谁知道沈尚书是否暗中又在计划什么事?沈小姐现在何处?”
高凤愣了愣,摇头道:“好像不在沈太老爷府宅。”
“那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朱厚照着急道,“如果成婚那天,沈尚书把人扣着就是不给朕,让朕怎么办?到时候还能强行去要人?”
高凤一怔,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担心,生怕沈溪乱来,而一直旁听的小拧子出言道:“陛下,沈大人应该不会这样做吧?那不是让……皇室跟沈家都没面子?”
朱厚照道:“沈尚书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从之前朕定下婚事,他就从来没同意过,现在朕等于是出了阴招,让太后出面帮忙把问题解决,虽然说成功地绕过他,也是不给他面子,他会给朕留面子么?”
小拧子跟高凤对视一眼,二人都在想:“这皇帝当得可真窝囊啊,对大臣的忌惮要到这地步?”
朱厚照又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半天,最后一咬牙:“不行的话,朕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沈尚书,问问他的意思,希望能获得他的谅解。反正现在婚事也定下来了,朕跟他认错,算是给两边台阶下,他既不会再生朕的气,朕还能把新皇后迎进宫里来,岂非是两全其美?”
小拧子道:“陛下,您其实不必如此的。”
“怎么不必?”朱厚照气恼道,“难道让朕当一个强人所难的皇帝,彻底失去沈尚书的支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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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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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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