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商量余地了吗?”
安德烈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玛德,骚烘烘得。”我没理他的话茬,直接将蓝牙耳机甩个对面的老毛子,不耐烦的撇嘴:“行啦,没你事了,哪来的回哪去吧。”
那老毛子并没有动弹,而是将蓝牙耳机扣在耳廓上聆听。
大概半分钟左右后,他看向我字正腔圆的开口:“王朗先生,我来之前安德烈曾经交代过,如果您愿意就此离去的话,我们将作为朋友,无偿为贵公司提供一笔丰厚的投资款项,根据安德烈的了解,贵公司的发展似乎陷入瓶颈,我们也可以无偿为你们提供几家斗国的公司手续,用你们的话说,好像叫皮包公司。”
“哎哟卧槽,你这普通话说的挺地道啊,还夹杂着一股子京腔,咋滴,老师是那边的啊?”王鑫龙斜楞眼睛轻笑。
对方很直接的点点脑袋:“是的,不光是我,我们这一队人,都曾在林梓先生的赞助下到贵国详细的学过中文和一些粗浅的知识。”
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一阵诧异,之前我和姚军旗被绑在小木屋的时候,我们几乎和那群老毛子都接触过,平常他们都是用自己的语言交流,完全一副听不懂我俩说什么的样子,有好几次我故意拿脏话骂他们,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合着全是装的。
这一刻,我再一次明白过来老祖宗那句“人不可貌相”并不是无稽之谈,同时我在心里也给自己暗暗提了个醒,往后做任何事情千万要小心再小心,务必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走吧哥们,该说的我和安德烈说的已经很清楚。”我摆摆手驱赶。
那家伙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出声道:“王先生,我认为...”
“吱嘎!”
一台挂着本地车牌的黑色轿车直愣愣停到我们不远处,紧跟着王影、黑哥领着两个华裔面孔,扛着医疗箱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跳了下来。
黑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跟前,轻声介绍:“小朗啊,这是裴医生,这位是郭医生,两人都是本地非常有名气的资深大夫,赶紧让他们帮你看看腿吧。”
“行。”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之前没跟大家提腿伤的事情,是因为我知道这地方太偏僻了,别说厉害点的医生,恐怕连一般的兽医都难见到。
此刻既然有这个条件,我如果还扭扭捏捏,那纯属脑子有水泡。
被称作“裴医生”的中年男人马上很专业的蹲下,将我的裤腿微微撩起,当看到肿的已经开始流脓的伤口时候,他马上瞪圆眼睛,拿手指头轻轻触碰一下,咬着嘴皮道:“伤好多天了吧?”
“差不多一周左右。”我点点脑袋。
裴医生和同伴交换一下眼神,两人同事点点脑袋,裴医生咬着嘴皮道:“伤口大面积溃烂,子弹很有可能卡在骨头缝上,如果再生锈的话,恐怕是大事,王先生你最近有没有发烧?”
“有吧,现在可能还烧着呢。”我摸了摸额头回应。
这几天生不如死的亡命生涯,几乎让我丧失了痛感,要不是我爸生病和需要跟弟兄们研究详细对策,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裴医生摸了摸我的额头,脸色变得越大严肃,沉声道:“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但是这边的环境实在有些差劲,王先生的身体状况也很堪忧,怕是扛不住颠簸的路途。”
“这里不能取子弹吗?”我也低头看了眼烂的不成样子的伤口,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超出想象的严重,轻声反问。
裴医生和同伴小声嘀咕几句后,裴医生开口道:“那咱们马上开始吧,就在这里,你让人收拾出一间屋子,我同事回去准备一些必用器材和物资,但是王先生,我有言在先,不管大手术、小手术,只要是手术,就肯定存在风险。”
王影慌忙发问:“最坏的可能是什么?”
“截肢,骨骼、神经损伤,都不能排除在外。”裴医生吹了口气道:“我真的没办法估量。”
黑哥紧绷着脸道:“行,我这就让人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来。”
“不用屋子,就在这儿吧,我命贱如纸,没那么娇气,这段时间死耗子、书皮草根我都吃过,这点事儿不算啥。”我摆摆手,微笑着朝裴医生道:“准备一张躺椅,给我做局部麻醉,我想亲眼看着子弹是怎么被一点一点取出来的。”
说着话,我又看向对面的老毛子道:“你不想走是吧?那就留下观摩观摩,完事咱们再慢慢聊。”
对方被我莫名其妙的态度给弄得有点懵逼,立即心生退意:“王朗先生,要不我把电话给您留下吧,任何需求您都可以跟安德烈直接交流。”
说罢话,他掏出手机,放到桌上就准备转身。
“上特么哪去啊?刚才让你走你非墨迹,这会儿走不了了!”王鑫龙直接掏出手枪,面无表情的厉喝:“脑袋插裤裆里,给我原地蹲稳当!”
“王朗先生,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您这样...”狗日的瞬间脸色泛白,气喘吁吁的凝视我。
我歪着脖颈冷笑:“你说的是国,可我他妈是团伙,老子本来就是个混蛋,你跟我谈鸡毛的规矩?”
见到王鑫龙猛然拎出手枪,两个医生同时吓了一哆嗦。
王鑫龙似笑非笑的努嘴:“没事哈大夫,你们放放心心干你们的,我大哥平安无恙,你要金山给金山,如果他的腿落残,几颗子弹送给你们留念。”
“别特么瞎咧咧,给人吓出毛病,你特么给我做手术啊?”我瞪了一眼王鑫龙,人畜无害的朝裴医生道:“开始吧,不管好赖,都和你们无关,只要尽力就OK,事成之后我出双倍酬劳。”
裴医生深呼吸两口,点点脑袋:“那我就开始给你准备麻醉了。”
几分钟后,我倚在一张躺椅上,左腿垫在桌面,裴医生换上手术服,为我轻轻注射麻醉剂。
眼见半支麻醉剂注入我的身体,王影红着眼圈喝骂:“王朗,你是不是有病啊?这种地方怎么做手术?你冒充什么英雄好汉!到时候感染了,我看你还乐不乐的出来...”
“老娘们就干点老娘们该干的事儿,给人家大夫打打下手,再磨叽真削你昂。”我点燃一支烟,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
“你就作死吧,早晚变成残联副主席。”王影怒视我一眼,恨恨跺了跺脚,随即迅速朝着另外一个医生走去,轻声细语的盘问应该做点什么。
“来,那个谁,你手机有视频通话功能吧?”趁着医生给我做准备工作的空当,我笑眯眯的看向抱头蹲在地上的老毛子出声。
“我..”老毛子磕巴两下。
看到他的表情,我立即道:“给安德烈把视频拨过去。”
老毛子怔了一怔,没有吭声。
“嘭!”
王鑫龙攥起枪托狠狠砸在老毛子脑袋上,后者额头见血,一屁股坐在地上。
半分钟左右,老毛子接通安德烈的视频。
“嗨,亲爱的朋友...”壮的如同一只人熊的安德烈笑容满面的隔着视频朝我招手。
“把嘴闭上,带你看一场大秀表演!”我咬着香烟轻笑:“你一定还有别的手机吧,给林梓也接通视频,我的位置你清楚,要么你马上过来干我,要么我完事就过去办你!”
安德烈脸上的肌肉,阴晴不定的来回转动眼珠子。
“王先生,我要手术了,你准备好了吗?”裴医生清了清嗓子。
“嗯。”我眯缝起双眼,慢条斯理的出声:“安德烈,好好看看老子在你们身上遭的罪,就算抛去姚军旗,你觉得你我有和解的可能吗?”
裴医生先是用消毒液慢慢涂抹我的伤口,接着拿手术刀慢慢割开我的外皮,随即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剥离已经化脓的疤痕。
尽管已经做过麻醉,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剥皮,那种感觉别提多煎熬了。
我们临时休整的地方是个人口稀少的村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一户人家的院子竟然能宽阔到可以同时停二三十辆“前四后八”的重型大车。
除去两个女人和我爸住的两台商务车以外,院子里还支撑了四五顶简易的行军帐篷。
所以,此刻院子里大大小小停了七八台车,也并不显得有任何拥挤。
一阵微风略过,我冻得下意识哆嗦一下,侧头看了眼四周,猛然发现我爸和江静雅全都站在厨房门前,满眼担心的望向我们这边,此刻我爸的眸子清澈无比,完全没有一丁点迷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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