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斧王

  说起边境重地,缙城无疑在大齐皇朝高层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皇权衰落,大齐境内四分五裂,各大宗门与分割势力互相争斗,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秉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大齐高层们纷纷要求皇室,停止与其它三国之间的摩擦,必要时甚至可以采取割地赔款的手段,把国内一些不听从皇室指派的藩镇势力划分给敌国。美其名曰,把烫手的山芋扔给别人。

  只是人心不足,在尝到大齐皇朝扔出来的甜头之后,其它三国越发蠢蠢欲动了。

  在他们眼里,日渐衰落的大齐皇朝早已不复曾经的威名,成为了可以逐步蚕食的美味糕点。

  东方临海的富庶地域,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目标。而这里,也是大齐皇朝立国之根本,高层最为看重的地方。

  大齐都城中阳城,便位于距东方海际不过千里的地方,西临藏龙卧虎的中原武林,算是左控皇朝最强武力,右拥帝国万金之源,也正是因此特殊的位置,才没落得覆灭的下场,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此刻的中阳都城,处处都是笙歌燕舞,世家大臣纸醉金迷,全然无一丝紧张忧虑的念头。

  这些皇朝高层们,心中自然有他们的度量。

  这大齐皇朝境内,虽连年动乱,各处警报汇集都城,但真细想下来,却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皇朝不倒,那脚下的中阳城,便是天底下最为安全的所在。

  而依照皇朝自神皇古邦起,六百余年的底蕴沉积,怎么说也不至于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吧?

  不信?史上可记载着呢,皇朝之前的燕兰帝国,才立国三百四十年,都能凭借底蕴在神皇面前强撑数年,甚至就在大齐建国之后,燕兰帝都还在苦苦挣扎!

  再说了,就算是皇朝最大的敌人,西方的大项帝国,想要攻杀进来,也得先摆平三大军事重地之一的缙城和高手众多的中原武林。

  早着呢,怕个毛!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享受生活呢!

  趁着身体还算硬朗,多造出几个聪慧点的娃娃,万一其中有人飞黄腾达,也算能保得住自家传承了。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除去神秘的中原武林不说,皇朝所仰仗的最坚固的西侧防线――缙城,早已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样子了。

  缙城城主府,这个实权家族所盘踞数代的地方,正从内部一点一点的被各方势力所蚕食。

  若有人从上空俯视,便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这个缙城城北最大的府邸内部,正旗帜鲜明的分成了东西两大别院,抛开一部分灰衣家仆,东院大体上甲士居多,而西院则多为布衣佩剑之人。

  若再细看些,就连东院之内的甲士,也有些微的差别,似乎并不完全属于同一阵营一般。相处之间虽和和气气,但言语之时却颇有隐藏。

  东院一小居,正有仆从急急忙忙的穿过长廊,朝着尽头亭下盘坐着的两位男子走了过去。

  细看那两位,一个生得横眉怒目,膀大腰圆,手臂挥动间可见青筋暴起,说话也是粗声粗气。另一个倒是年纪稍大,面貌和善一些,发髻略掺了些银丝,只是看他棱角分明的标准国字脸,一举一动颇有些气势非凡,不可小觑。

  这两人,正是人称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斧王’楚泰,以及缙城名义上代表着大齐皇朝的现任城主,田易山。

  “老爷,楚大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

  斧王楚泰站起身来,扯起嗓门大声呵斥道。

  哦,不对,声音虽大,但好像并没有刻意扯着嗓子。

  只是又见仆从脸上神情焦灼,语气不自觉的稍稍弱了一分。

  “慌里慌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来,不必着急!”

  “是,是!”

  家仆看了他一眼,忙不迭的应是。只是喉咙干燥,说话间吸气甚疼,不禁偷偷的咽了咽口水,往桌上的茶杯瞥了一眼。

  “慢!”

  田易山也站了起来。

  打小便生活在城主府内的他,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远非楚泰所能及的。

  看家仆的模样,他便知道,这人定是渴了。但又与自己等人身份天差地别,自然不敢讨口水喝。

  寻了个雕花茶杯,又用清水擦拭干净,田易山随手斟了满满一杯茶水,竟递予了那站在一旁畏首畏尾的家仆。

  “这……”

  噗通!

  家仆双膝跪地,口中哆哆嗦嗦,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等场面,他哪里见过。

  别说是一般的主子家仆,都没有这样行事过。站在身前向自己递茶的男人,可是缙城实打实的第一人啊!

  “老爷……”

  “拿去喝吧,权当润润嗓子。若是不够,这里还有。”

  “小的谢过老爷!”

  家仆心中一横,双手接过茶杯,一口闷了下去。

  说到底,他也着实是渴的不行。

  爽!

  这是什么茶,真香呐!

  简直就像大夏天吃了口薄冰一般,又如冬季附身于暖炉之上。

  若是能每日都吃到口这茶水,也算是生而无憾了。

  家仆心中暗叹,还想等会儿事了,便去寻斟茶丫鬟,好好询问这茶水为何名。

  只是他却不知,就单单自己痛饮的一盏茶水,便足够他花尽整月饷银了。

  “好点了吧?若是觉得舒坦了点,便起身说正事吧!”

  田易山见家仆面色红润了些,便轻声说着,复又转身坐回了原来位置上。

  楚泰也是一愣,只是瞬间之后,便也随之坐下了。

  看其神态,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

  “老爷,楚大爷,事情是这样的。”

  家仆弯身拱手,细细的把自己所知之事讲述了一番,期间并未敢有什么添油加醋之举。

  半刻钟后。

  啪!

  楚泰一掌拍在了身前茶桌上。

  若不是刻意收了几分力道,就凭他这修习多年的铜砂掌,随手便能把这精琢茶桌震得四分五裂。

  饶是这样,茶桌仍嘎吱嘎吱的发出了几声细响,似是在高叫求饶一般。

  斧王楚泰,一掌之威,恐怖如斯。

  “不适那小子,也太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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