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下山的太极剑主剑牧风第一时间宣布遣散弟子,并即刻封山,甚至不惜动用了历代剑尊铭牌,将命令发放给其它六山剑主。
弟子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奉命有条不紊的撤离,而除去修罗剑主曹不休、缥缈剑主付临尘外,其余四位剑主在收到讯息的之后,第一时间赶来了太极山,想要询问个缘由究竟。
他们闪身掠至大殿,还未来得及张口发问,便见剑牧风独自一人站在主座前,像是算准了他们的到来。
剑牧风面色严肃,周身荡漾着隐而不发的气势,这让匆忙赶来的四位剑主,当即心中一沉。
“师兄,不知主峰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着急?”无常剑主上前一步,率先问道:“难道剑尊师叔又要突破了?”
其他三名剑主心中也有过此种猜测,但先天之上境界莫测,不是他们这等绝世武者就能揣摩的,而且剑尊距上次突破不过才七八年左右,今日突破境界的概率极小。
果然,剑牧风摇了摇头,表示否定:“非也,剑尊曾有言,他于先天之境恍如盲人骑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今日之事,若不妥当处理,或许会酿成我七剑山灭门之祸!”
剑牧风沉声道,还不待几人缓过神来,他又继续说道:“剑尊昨晚夜观天象,料定近日我七剑山或遭变故,因此今早唤我前去,言语间颇有交付之意。”
“我原以为只是七剑山掺和党争、引动江湖局势之变,还想与剑尊解释一番。却没想到就在半刻钟前,剑尊突然将我送下山来,之后山上便有风云涌动,太极剑意贯穿天地,定是发生了大变故。”
剑牧风边说着,边回想到自家师尊那番如临大敌的模样,那是他近百年来第一次见到剑尊如此表情,让他心生诧异的同时,还有着一种对未知的警惕和对七剑山安危的担忧。
在剑牧风的记忆里,无论七剑山以往面临何种险境,剑尊都处变不惊,能轻描淡写的将危机划去。这世间除了先天,几无一招之敌,就算是向七剑山挑衅的先天武者,也都被剑尊随意完虐,毫无反抗之力。
“灭门之祸?”
四位剑主微微一愣,他们并非不相信剑牧风,只是不管他们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世间还能有哪方势力,能带给七剑山如此灾祸。
毕竟这里,可是中原巨擘、正道领袖,中州七剑山啊!
单凭七剑山这三个字,便能镇压无数屑小之辈,这是印刻在四位剑主骨子里的自信。
“既然剑尊和师兄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等只好遵令就是了。”
无常剑主拱了拱手,他的心底其实并不怎么乐意。如今江湖动荡,门下弟子就算出山避祸,外界也不见得会安全许多。
再说七大首徒轮番历练,眼下正值无常山首徒赵明清、缥缈山首徒李逍遥二人于宗内闭关修炼,若是就此打断进境,恐怕还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弥补,到那时,说不定会被其他首徒甩开一截。
无常剑主张了张嘴,想要补充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天空中陡然传出一阵惊雷之声,强横的剑意和灵气肆虐在整座太极山,就连四大剑主一时不慎都险些被误伤,唯有剑牧风长衫猎猎,将那些袭来的劲力化解于无形。
这是剑尊的攻击!
身为剑清心一脉相承的亲传弟子,剑牧风无比熟悉自家师尊的武功招式,殿内时而出现的道道溃散剑气,足以说明太极山巅的战斗似乎有些不太乐观。
剑牧风的心缓缓沉了下去,他抬首眺望着山巅,也不知剑尊能不能击败来犯之敌,庇佑七剑山上下周全。
太极山巅。
云层之上,两名白袍老者正在对峙,其中一人手提拂尘,长袖处及胸前都被划出几道剑痕,但是却无血液渗出;另一人则两指并拢化作无形之剑,衣衫并无不妥,额间却微微有些冷汗,显然消耗不轻。
“太极剑尊果然名不虚传,他之剑意另辟蹊径,虽不如独孤剑道一往无前,但阴阳轮转,有攻有守,甚至能利用我的攻势借力打力,一举突破我‘甲’、‘盾’、‘御’三真言防护,攻击到我的要害……若非计划需要,此人今日必死,绝不能留!”
鸿羽道人心中如是想着,他面带微笑,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语。
“太极剑道阴阳相守,变化无穷,威力属实惊人。不过,剑尊如今只不过朝元境中阶而已,与贫道足足相差一个大境界,剑尊还是休要再做无用之功了。”
“若剑尊束手就擒,与贫道走上一趟,贫道保证,必会将先天三境的玄妙告知剑尊,了却剑尊的武道心愿。”
剑清心闻言神色微动,经过方才的战斗,他已察觉出鸿羽道人之强大,在战斗中也收获了一些关于先天三境的基础知识,这对被困于原地、只能摸索前行的剑清心来说,无疑算得上是一盏指路明灯。
但这鸿羽道人目的不明,在看到他身后那几位先天武者的下场之后,剑清心打心底里对此人有着莫名反感。
他想要继续战斗,因为他坚信,战斗带来的体悟,要比虚浮的语言表达更加充实。
不管是为了脚下的七剑山,还是为了他自己,他只能战斗下去,哪怕二人胜负顶多二八之分,
“太极剑尊,休要轻信鸿羽之言,他的真实身份,乃是三百年前江湖中恶名昭彰的血魔老祖!”
就在剑清心略作犹豫的时候,独孤老祖突然冲破了束缚,一往无前的剑意通天而起,将鸿羽道人的灵气囚笼勉强撕裂。
独孤老祖的脱身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算是鸿羽道人,也从未料到如此情况。他对自己的禁锢手段颇为自信,却小视了称霸江湖数百年之久的独孤剑道。
白岐先生慌忙化身极白,带着徐图和空虚子纵跃数丈之外,与此同时,剑清心抬手一招,自远处飞掠而来一道流光,最终化作一柄长剑,被他握于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