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独孤老祖目生精芒,这引剑术乃独孤秘传剑道,他闭关多日,对其进行了不少改良,今日正好是拿来试剑的好机会。
“化剑!”
一股虚无缥缈的剑意纵横于天地,强如鸿羽道人,也顿时心生警兆。
脚底的云层翻涌不止,转瞬间便被剑意所侵蚀,无数乳白色细剑自云层中衍化,裹挟着一往无前的剑意,狠狠的朝鸿羽道人的脚底板刺了过去。
“神行!”鸿羽道人深吸口气,话音方落,他脚下便出现道道青芒,此乃道门秘术,可日行千里。
鸿羽道人的速度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他脚踩青芒,眨眼间便将乳白细剑甩于身后。
独孤老祖同样跃于云巅,他左手拈诀,不断变幻,眼底似酝酿着风起云涌。
徐、白二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在鸿羽手中基本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便会落败,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鸿羽追着跑。
鸿羽的身形依旧在腾挪转换,如同一只灵活的鹞鹰,时而上下翻腾,时而前后变幻,哪怕乳白色细剑再次得到独孤老祖的加持,他仍旧显得游刃有余。
独孤老祖对细剑的毫无建树并不气馁,他踩踏着云层,漆黑的长发肆意狂舞,像是一条条依附于人身的阴冷毒蛇。
鸿羽道人的速度骤然降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的拂尘上,不知何时已渲染了剑意。不止如此,就连他身上的长衫,衣角都微微翘起,锋利程度堪比宝剑。
眨眼之间,鸿羽便平息消融了周身剑意,但他身后的乳白色细剑,也抓住了这个时机,倏然而至。
鸿羽轻笑,他欲要故技重施,甩脱这群长剑的追踪,却不想身形刚刚跃起,就硬生生的止在了空中。
在他的四面八方,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充斥着密密麻麻的陷阱,那是被剑意所侵染的空气、灵气所凝结而成的无形剑阵。
鸿羽道人已然一头栽进了无数剑气的包围圈里,而在此之前,他竟一无所知。
“独孤,独孤!真是好算计!不愧是剑道第一人。”
“我鸿羽,愿称你为最强!”
独孤老祖却不答话,他的额角隐隐渗出些细密汗珠,一次性彻底掌控这片天空,哪怕他已晋升朝元境,也并不轻松。
鸿羽道人口中赞叹,手底下却未停止掐诀,他抬眸扫视八方,六芒星隐现的瞳孔中,倒映出那无数道剑气真实存在的影子。
“道术,避凶!”
“明咒,禁!”
鸿羽道人话音未落,脚底的青芒便蔓延周身,阵阵玄妙晦涩的韵律在青芒中震荡,似能超脱世间一切灾厄之难。
与此同时,独孤老祖数丈之外,一道巨网突兀生出,将其与这方天地间所有的联系都彻底隔断。
这巨网便是当初擒拿徐图的招式,身为先天蜕凡境的徐师在巨网中根本感应不到天地灵气,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已入朝元境的独孤老祖却不同,巨网虽是明咒产物,却最多只能用来阻隔灵气,而不能像束缚徐图一样禁锢独孤。而且,在独孤的剑意下,巨网最多只能支撑三个呼吸,便会被切割成碎片。
在鸿羽看来,三个呼吸已然足够。
“大破灭掌!”
鸿羽反手之间,滚滚魔气翻腾涌现,如乌云般遮天蔽日,于至高处凝成一只魔掌!
魔掌威压盖世,看似距鸿羽处还有些距离,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袭至半空。
这便是破虚的妙处,距离对他来说,完全不再是问题。
庞大的剑气阵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在鸿羽的视线中,所有的一切都在魔掌的压迫下分崩离析。
他淡然的看着这壮观的场面,周身青芒闪烁不断,替他挡下了残余劲气的侵袭。
独孤老祖猛喷出一口郁血,惊骇的望着远处那道青白色身形,心中生出无力之感。
鸿羽!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光身怀佛、道、魔三家心法内力,还能将之融于一身。
更恐怖的是,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弹指间即成神通,离那传说中的‘仙’,似乎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徐、白二人同样震撼,但更多的则是麻木,他们见惯了鸿羽道人的强大,哪怕今日呼吸间施展三类神通,他们也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越强大,才越符合一只正常怪物的设定!而怪物,本就是无所不能的。
鸿羽道人闪身飘于空中,他并不如二人想象中那般轻松,独孤老祖的剑意充斥于天地,这其中的一切事物乃至空气都对他充满了恶意,是以他才施展大破灭掌,将这处空间内的所有都尽数泯灭。
鸿羽固然强大,接连施展三神通也让他的身躯产生了不少负荷和疲惫感。
不入仙门,终究只是肉体凡胎。鸿羽自知,自己的气血依旧充满活力,但躯体的生命力已经近乎于极限,内里腐朽如枯木,只有突破先天破虚境,成就仙人之躯,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也正是这股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提前开启计划,收拢起这张在三百年前便已布置妥当的大网。
独孤老祖斗志全消,他双指并拢成剑,想要进行最后的挣扎。
“剑域!”
成千上万道虚影剑气再次纵横天地,但独孤老祖的气息明显比方才减弱了两分,他掐起剑诀,只见虚影剑气纷纷聚拢,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凝结成一柄巨大光剑,正是独孤家镇族绝学剑域,昔日独孤茯苓依赖此招,在天骄大比中能与太极山首徒剑无尘相抗衡。
“镇!”
鸿羽一甩拂尘,便有金光万丈自天而降,而在金光之后,青色道芒时隐时现,神秘的道韵与恢宏佛光互相映衬,中间还夹杂着缕缕漆黑魔气,魔气呼啸,在道韵佛光的压制下依然不落下风。
三道力量纠缠在一起,似是化作一片遮天幕布,将独孤老祖袭来的光剑紧紧包裹,相互抵消,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数丈大小的光剑已然被幕布吞噬殆尽。
光剑的消融早在独孤老祖的预料之中,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竟落败的如此之快。幕布去势不减,将躲闪不及的独孤老祖裹入其中。
片刻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地面上残留的深刻沟壑,向后来者诉说此地曾经发生过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