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自己当然是没什么好吹的,他的身份平平无奇,一声历程全如白纸。
生是苏家仆,死是苏家鬼嘛!
但挡不住他自认为有个形象光辉、身份高贵的主子啊……
就在昨晚,恰逢喝的尽兴,吹得兴起,便把苏长青抬了出来。
苏家第一高手?不不,就算是缙城乃至大齐皇朝都难有他一招之敌!
什么刀劈青山、剑斩流水,什么拳打超凡、脚踹先天,活脱脱天神转世,是这整个世间幕后的最强者。
只是昨晚四人都喝的有些多了,也就没有反驳。
再后来,吴双勇早早便告辞,说要回家看孩子;陈元也随后离去,理由是去宠幸家中爱妃;只有苏三晕头转向,又懒得走回仆室,硬是与高庆云一起凑合了一夜。
听着苏三的话,陈元也有些无语。
“三哥,你少说些吧,苏老爷如何的强大,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看公子打拳吧,若能学到个一招半式,定然会受益终身。”
苏三脑袋一昂,陈元这声“三哥”,可真是叫到他心坎里去了。
习惯了被叫做“小三”、“三子”的他,猛然一听此话,心里不由得各种美滋滋。
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高庆云,转头就开始盯着初不言,并且展开双手,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陈元见状,也在原地拉开了架势,比划着初不言的一招一式,神态认真至极。
高庆云心里也有些痒痒,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说他只是一个邻国的三流高手,但也算是踏入了武学的门槛,所以在场众人中,他对这套拳法的感触才是最深的。
简单、质朴,但又深奥难懂!
只是身为俘虏,他又不好像身旁两人一样直接开始练习,只好聚精会神,努力的把初不言演练的招式记在脑中,准备抽时间自己好好钻研一番。
注意到这三人的存在,初不言打的更慢了。
在他看来,不管一个人资质品性如何,只要有一颗向武之心,就有习武的资格。
至于习武是用来干什么,他却是不在意的。
傍身、护人,或者作恶、报仇,不分好坏。
你说他习武只会为祸世间?那你为什么不好好习武阻止他呢?
没正义之心?
不好意思,世间万事都是只看结果的,拳头大,道理才硬,才更正义。
所以在初不言心里,武学跟人品永远都是分开的。
若想学武,就算你是恶霸,也可以在旁观看。至于能学到几成,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不过学成之后,若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地方,顺手除之的时候也完全不会讲一丝情面。
呼哧,呼哧……
没过一会儿,苏三便累得开始喘气了。
“不……不行了,这拳,怎么打着,这么费劲呢……呼!”
再看陈元,额头也逐渐开始冒汗,手臂微微有些发抖,只是还在咬牙坚持着。
高庆云诧异的盯着两人,大齐皇朝的人体质都这么差劲吗?
这才打了一会儿拳,就累得不行?
如此看来,我大项国吞并缙城指日可待啊!
他哪里知道,初不言这套拳法看似简单,但其中每一招式都蕴藏深意,基本上算是人体一等一的锻炼之法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元和苏三能坚持这么一会儿,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就这还要归功于他们一个是仆人,一个是混混,平时运动量颇大,体质超出常人。若换成普通人来,怕是连这一小会儿都抗不下来。
就这么一打岔,初不言的拳法已经打完了。
就在他回屋打水洗脸的时候,仆人们也都逐渐起床,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不过有的仆人却没着急着立刻离开,反而把目光集中在了满头大汗的苏三和陈元身上,若有所思。
吃过早饭,初不言照例外出散步。
只是街上行人稀少,全然不复前日的风光。
临安街上也少有店铺开门迎客,就算有些胆子大的商户们冒险打开了店门,也不见有一位顾客光临。
再过了会儿,街上忽然来了一队巡逻的甲士,刀枪交互,面无表情,吓得那些店老板们慌忙关闭门窗,寻个桌子躲了起来。
初不言觉得无趣,又随处走了走,只是仍没找到什么乐子。
乱世传言,恐怖如斯!
缙城的街道上,显然都已经是戒严的状态了。
“哟,这位兄台,看你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衣着不凡,定然也是世家公子吧?”
“此时全城肃杀,能让公子在这时段偷偷从家中跑出来的,怕也只有沁酒坊的美酒和姑娘们了吧?”
初不言抬头看去,只见街角处正站立一人,大概十六七岁,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沁酒坊?那是什么地方?
“.…..”
见初不言未曾答话,男子面上一喜,跨步便向他走去。
及至面前,伸手一搂,便把手臂搭在了初不言的肩膀上,看动作竟熟练无比。
“哎呀,都多大的人了,还害羞什么啊!男子汉大丈夫,是去便是去,用不着藏着掖着!”
男子空着的手臂用力一挥,言语中充斥着万丈豪情。
“正好兄弟我前日也在那遇到了一个中意的姑娘,今日打算去那里坐坐。原本还以为路上会孤单一人,结果竟遇到了兄台!这岂不是缘分到了?”
“.…..”
“兄台还在想什么?难道在这探花寻香的路上,多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还不开心嘛?”
这……
那什么沁酒坊,听着倒像是一个颇为有趣的去处。
在这混乱的日子里,竟还能吸引这些世家公子们纷纷前往!
想到这些,初不言反手一勾,倒是与那男子勾肩搭背了起来。
“这位兄弟说的是,倒是我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也罢,我便与你结伴而行,路上也多些照应!”
“好说,好说!”
两个少年互相拉扯的身影在临安街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踪。
只是行过的路上,依稀传出几声调笑的话语。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初不言!你呢?”
“嘿嘿,初兄这个姓氏倒是少见,看来这缙城还有很多有缘人都未曾谋面呢!至于我,我姓秦,你就叫我武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