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可是一门心思都在这边,见初不言手把手的挽起二位姑娘,还在一旁笑呵呵的说着些什么,不由的生起了闷气来。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苏恬鼻间重重得哼了一声,并没能如愿将初不言的目光吸引过来,却被站在马车旁略显尴尬的水仙注意到了。
嚯,好一个精致的小美人儿啊!
水仙心思急转,想必那位便是名满缙城的苏家苏恬了,果然有着倾国倾城之貌,自己那般年岁的时候,定然是比不过她的……不过嘛,现在可不一定了!
有时候在男人眼里,妖娆的风情要比单调的相貌还要诱人的多!苏恬虽然美貌,但却并不被她太过在意,二人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更是没什么好争得。要争,也就身边这位容貌、身段皆为上等的玫瑰能强压上她一筹。
水仙左手一抬,作势行礼,只是藏于袖中的右手划过腰间时,顺势便将衣角向下扯了扯。沁酒坊姑娘穿着本就诱人,最能彰显女子魅力,衣服只是稍微向下一分,竟若隐若现得露出了无边春意,就算天色将晚,那抹雪白也能勾得男人们欲罢不能。
“水仙见过初公子。”
水仙水蛇般的腰肢微微一扭,朝着初不言行了一个略显浮夸的礼节,“那日在沁酒坊中,水仙便隐隐察觉公子非同凡人,只是静坐场中,便如虎踞龙盘,一举一动都能震慑缙城诸多名门公子;自别后,水仙朝思暮想,甚至向上天祈求,能给我一个再见到公子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眼,水仙便知足了。”
“今日缙城城破,水仙还以为希望就此破灭,一路上悲泣欲绝,只是未曾想到,竟然在此又见到了初公子,苍天在上,一定是它可怜我的真情,所以才送来此我与你相见……”
水仙双目隐含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是让那些世家公子们瞧见,怕是都恨不得将她搂入怀中好好怜惜。若不是玫瑰、飘香二位姑娘对她知根知底,此刻见了表演也定然会信上三分。
初不言一脸笑意。
他年过百岁,虽然不是什么喜弄权术的老狐狸,但观人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位水仙姑娘的心思如何,他自然看得清楚。
不过嘛……难得有这么一位美女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倾诉衷肠,说不开心那才是假的。
距离上次那些玄武大陆的圣地圣女们哭着喊着要嫁给自己时,差不多已有七八十年了吧!自那之后,再有各大势力献上美女,便连门也入不得了。
水仙微微抽泣,拿出贴身手绢擦了擦眼泪,随后缓缓直起身来。她方才行完礼后,并没有直接挺直腰杆,而是保持姿势,想让初不言伸手将她扶起来。
水仙心中笃定,只要二人有过那么一次接触,自己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自她进入沁酒坊以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她的算计,就连这位神秘的初公子,她自信也不会失败。
只是等了这么一会儿,却见那位初公子只是一味傻笑,并没有什么上前的意向,她只好先行放弃了。
毕竟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接触,这会儿自己的腰可是都扭得有些酸了呢!
……。
村落西北十多里处,正有一群身着盔甲的兵士急匆匆的在山林中穿梭着,观其规模,大约有五六百之数。
借着月光细看,只见这些兵士们身上虽然健全,并不缺胳膊少腿,但是脸上手上均沾满了鲜血,就连身上盔甲都有些残破不全。
“快,大家抓紧时间,争取早点走出这片破森林!”兵士之中,一位身上裹着半块红色披风的军官大声叫喊着,在这昏暗的森林里尤为显眼。
“这会儿天还没黑透,若是再拖延一会儿,夜里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毕竟大家身上的血气太浓了,就算吸引来狼群也不意外!”
士兵们也不答话,只是偶尔有人抬头辨识了下方向,接着就继续朝前跑了。
这群人正是缙城负责在安全线处阻击敌军的士兵。
在田不适隐秘的安排虎卫军撤离后,西、南、北各营的军士及武仆们只做了片刻抵抗,便被聊城军队一举突破防线,一部分顽抗的军士被就地斩杀,而投降的也没什么好下场,被分到各军营充当苦役。
有一部分眼力活泛的,在田不适撤走的时候便察觉到不对劲,早早做好了逃走的准备,眼下林中这群气氛压抑的士兵们,便都是其中之一。
只是缙城向来军风甚严,他们虽然苟得了性命,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反而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一路上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逃兵?
不,我们不是逃兵,只是不想就这么死了。人嘛,好好的活着,谁会想死?
可是,现在的大家,不就是在逃吗?
放弃了家园,放弃了民众,放弃了荣耀,放弃了尊严。
放弃了那些残肢断臂、苦苦哀求自己的同袍们。
披风将军自然知道他们的心中所想,只是他却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什么狗屁的荣耀尊严,只有活着才是最实在的!
缙城东城门算是整支缙城军队防护体系中最为安逸的地方了,当然了,那只是今日以前。
东城门守城将士共有八千五百余人,由一校尉担任守城将军职位,手下统领有八位军中千夫长各执千人,令有一名地位特殊的百夫长负责统领剩下的五百人。
葛金泰就是那名特殊的百夫长,作为有着正式编制的大齐皇朝备用秀才,他在守城军中可算的上是抢手货了,有事没事就被上司喊过去饮酒作诗,就连那八名千夫长,似乎也乐在其中,军中该有的森严等级制度也被他们笑呵呵的置之脑后。
处在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置,葛金泰生活得倒也有滋有味,平日里虽没资本去沁酒坊这类高档场所消费,却也称得上是其它风月场所颇为抢手的人物了。
凭借着多年来已然练就的察言观色的本领,葛金泰很容易就揣测出了田不适的用意,再加上他一向灵活的头脑,从缙城逃出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身边这数百位士兵,老实说,他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就算里面有很多是他相处了数年的忠诚部下……若不是怕接下来的路上遭遇什么危险,他早就一个人跑路了。
不过就在刚刚,他的脑袋里却不可抑制得萌发出了一股疯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