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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的那瞬,迟念说不清是种什么心情。
他就像是一列目的地错误的列车,齿轮滚滚,一往无前,而迟念却中途跳了下去,义无返顾。
该怨他么?该的吧。
上了这列车,辗转了那么多年,经过了那么多风景,最后却通通是白费。
但,也该怨自己,谁叫她出发前稀里糊涂,走了眼。
面对前任,女人的心思总是微妙的,微妙地记着,微妙地痛着,微妙地恨着,微妙地,从他给过的伤和爱里成长。
秦深低低咳了一声,别开眼。
大掌从轮椅上挪开,他往后靠了靠,男人的脸泛着病态的白,眉目沉静如洗。
他变戏法似的从病号服里掏出个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
前方不远就是露天吸烟区。
迟念看着他,看着他微微侧过头捻着烟丝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知道秦深会抽烟,高中时被徐阳带坏的,戒了一段时间。
后来他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工作和应酬需要,慢慢的又复吸了,但他知道她不喜欢,所以一直很克制,别说在她面前摸烟,连打火机都不会碰一下。
然而现在,他们在医院,男人昨天断了根肋骨,内脏出血,手术才过去没几个小时,他却能靠坐在轮椅上,百无聊赖地做个瘾君子。
迟念倏然笑了:他还真是豁得出命去在向自己证明,他已不再是从前的秦深。
真巧,她也不是从前的迟念了……
女人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脑后,优雅地抬起步子,走到电梯前,等待。
红色数字映在眼底,跳跃。
很快电梯门开了,就在这时,身后男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迟念回过头,隔着人潮,就见男人弓着躯体,正咬牙痛苦地摁住左肋,手中点燃的香烟“啪嗒”落在地上,坠了几点火星。
他咳嗽一直没停,迟念僵在原地,眉头紧蹙。
左之洲提着上司的纯手工西装外套,跟在顾靖尧身后,小心地和他隔了一段距离。
脚步不敢比他快,更不敢比他迈得大。
宽肩窄腰的男人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不可逼视的眼眸透出一股子清冷衿贵,经过之处,一大票饥渴的目光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死死黏在他身上。
简直就是人形吸铁石!
“之洲。”
“在。”
“今天的行程安排?”
左之洲连忙翻出ipad,向他一一汇报。
回忆起大清早接到了顾靖尧的电话,让他去医院接人,左之洲的心脏到现在还没跳安稳。
以往大半年都相安无事,最近一个月却接踵发了两次病,总裁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反常,太反常了。
但左之洲再好奇都不会多嘴,他还想多活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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