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念摇摇晃晃，被一路拉到了餐厅门口。
“你放手！很痛！”
眉头紧皱，迟念用力挣开傅司明，摸着红了一圈的腕子，站在原地不动了。
因为走得太急，她气差点喘不上来。
抬起头，迟念看着男人挺得笔直，却硬得像堵墙一样的脊背，不解地问，“你发的哪门子火？有必要吗？”
傅司明不理。
迟念转念一想，觉得他其实也蛮无辜，任谁被擅自决定了终身大事，都不会心平气和吧，何况是傅司明那样心高气傲的男人。
嗯，所他发怒无罪，生气有理。
只是，自己呢？
她咬落牙齿，和血吞下，到底装没事给谁看呢？
迟念深呼吸，敲了下傅司明的手臂，“喂，把你手里那份协议给我看看。”
象征性地知会一声，迟念面无表情直接抢过。
随手翻下来，七八页a4纸，上头密密麻麻的条约，事无巨细，刷新了迟念对婚前协议的认知。
“怎么，你妈也是学法律的么？”
迟念呵呵笑了，唇间的那抹苦涩却深得像是刻进了骨髓里，她攥着纸张的手指在发抖。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自己的末日吗？
又或者，人真能倒霉成这副样子？
一个灾难，连着另一个灾难，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迟念很奇怪自己怎么还能撑着不倒下去。
终于，傅司明转过身，将迟念手里那叠东西撕碎，甩手丢进垃圾箱！
男人的视线停留在她看不出喜怒的脸上，半晌，问出一句，“你还ok吗？”
迟念连眼睛都眨不动了，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沾染上雾气，像是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啊……
心脏破了个大洞，血汩汩地往外淌，这让她怎样忍？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呢？”迟念的声音仿佛蒙了层纱，喑哑，“傅司明，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如果可以，我绝不会让你看到我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
“可你什么都知道了……”她捂住脸，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我妈为了两百万，要我去嫁个四十多岁的猥琐暴发户。一转头，我爸为了分你家的财产，又要我嫁进傅家，他们真不愧是做过夫妻的人，想法都这样同步！”
傅司明俯视着哭成泪人的迟念，笨拙地安慰，“你妈妈的确过分了，但海叔也是为了你好……”
毕竟迟海是给予，而非夺取，只不过方式错了。
“为我好？”迟念通红的眼睛直直望向他，吼出了声，“那你为什么生气？你妈不也是为了你好啊！她希望你成家，希望你生子，事事都在为你考虑！但你要是愿意照办的话，你还会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