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舟接着再夹了其他的3道菜,都各有特色。
空心菜的酱汁旁,有这一小片颜色不同的酱汁,粘了那个酱汁之后,空心菜的味道;尤其是咸味,会减少很多。
这样一来,即考虑了原味煮出的空心菜,又照顾了不同口味的一些人。
看着叶瑜舟好奇的小表情,任濡玉才为她解答道:“这家小店,之所以能几十年不倒,靠的就是这些旁店想不到的细节。换句话说,每道菜,都有自己专属的内涵。”
任濡玉边吃边说道:“这里的菜品都是最普通的,但是又是最贴近生活的。”
听完这些话,叶瑜舟更加津津有味地吃着,只要用心做,普通的菜都会有非凡的意义。能开出这样的小店,这家店的夫妻一定是很幸福的吧,她想。
由于女生都爱幻想的共性,她不由自主地幻想了一下以后有可能的话,张木散做饭的样子。
帅气的面庞,认真地观察火候。高挺的身材,在系上了围裙之后,显得十分居家好男人。拿起锅铲一次一次地翻炒,加上适量的调料;只为了为她烹饪出一顿美味的午餐,哪怕也是这么简单的菜肴,没有任何的内涵,她也能心满意足。
可下一秒叶瑜舟就又回归了现实。
自己是不是永远挣脱不出朋友框架先不说,现在风头正紧,自己和张木散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都说感情需要培养,可自己这个怎么培养?跟嫦娥后羿一样,要隔着遥远的天空相望吗?
oh,no,叶瑜舟又二次把自己拉回了现实。
嫦娥和后羿本来就是夫妻的好吧,自己和张木散......还是算了。
想着这些,叶瑜舟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沮丧起来。筷子夹菜也好几次夹不到菜,任濡玉看在眼里,也十分心疼。
她知道叶瑜舟留过级,可是留级了17岁,不代表她和别的17岁年轻人一样,多了一年的阅历。面对学校里这样的针对,只能笑着脸一个人面对。这一份孤独,是任濡玉想要为止分担的。
她对叶瑜舟说道:“瑜舟,其实你在学校里怎么样,老师都知道。以后你就和老师天天来这里吃,好吗?”
叶瑜舟的注意力重新回归,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下一暖。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关心她的人的,起码现在任濡玉就在她的身边,每天叶瑜舟回教室宿舍的时候都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心的感觉。
她俏皮地回答任濡玉道:“老师,这些事情我能扛得住,都说提早经历有助于成长嘛!”
任濡玉一听就笑了,摸了摸叶瑜舟的头,说道:“你这只小瑜舟,活得倒是洒洒脱脱,自由自在的,都不去担心太多东西。”
眼看聊天的氛围要回归正常,叶瑜舟就也放开了说道:“有的时候也会难受,想哭,想问问为什么只有自己被针对。可后面想一想,她们在针对我的同时,也在针对她们自己。”
这话挑起了任濡玉的兴趣,她问道:“这话你怎么理解的?”
“她们针对我的特别,其实是害怕自己的平凡。”叶瑜舟平淡地说道,在某一个瞬间,任濡玉以为她不是一个17岁的少女,而是一个早就看淡了世间的小尼姑。
于是任濡玉拍了拍叶瑜舟的肩膀,说道:“人生在世,看开了有的时候也要装出自己没有看开的样子。活着的时候,才不会更累。”
大智若愚,才是真的人生智慧。任濡玉在之前就有这样的体会,有时候展现自己是一种错,不展现自己又是一种错。展现的人没选对是一种错,选对了又是一种错;其中得失,又有谁能说清。
叶瑜舟点点头,两人吃完饭后就回了宿舍,早早地歇下了。
在另一个地方,却不曾平静。
韩仪媞的脑袋现在挺疼,因为裘大小姐那边再次施展了压力,要求自己要把叶瑜舟除掉。她和裘箜解释说,叶瑜舟现在住在教师宿舍,下手的机会十分困难,但是裘箜任然要求,要她尽最大的能力,让叶瑜舟不好过。
第一天第二天,她派人去针对之后,本想就这样先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裘箜自有眼线;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她。当晚裘箜的电话就打过来,斥责韩仪媞为什么不动手,还让她吃到了午饭。
韩仪媞简直是服了这位大小姐,在食堂众目睽睽一堆学校老师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能明目张胆的动手吗?你裘氏企业有本事你来啊?
没有办法,今天只能又安排了一出,现在裘箜的电话再次打来,韩仪媞都不知道自己该接还是不该接。
接吧,有可能裘箜又提出一大堆的新要求,不接吧,又会有更大的麻烦。自己想招募叶瑜舟的想法都一直没有行动,裘箜却一直在下死命令,真是头疼。
她也好奇为什么裘箜这么着急着要除掉叶瑜舟,后来一调查发现,裘箜在开学的那一天在家里准备之后;早早就去了美国,去接受她父亲给她安排的培训;培训还需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也难怪裘箜只能一昧地对韩仪媞下命令,原来自己早就远在天边,下达指令有点困难。
据说那个培训里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是控制的,想到这,韩仪媞再也不敢耽搁,接起了电话。她已经做好,迎接一顿炮火的准备了。
没想到的是,电话里,裘箜的声音,却是异于常日的开心柔和。
“韩姐,我知道你做事一向不会让我失望,现在对叶瑜舟的打击可以停一阵子了。”
裘箜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那么的淑女和温柔,乍一听根本想象不到,几天前这还是一个要人命的女人。
女人的心,六月的天,韩仪媞一肚子的疑惑:前两天还要死要活地除掉人家,今天就说打击可以停了?可是叶瑜舟明明就还在啊,为什么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韩仪媞回答道:“裘大小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明天开始,打击会停下了的。”
裘箜满意地说道:“好,韩姐您辛苦了,等我回国请您吃饭。这边的培训电话时间限时3分钟,我得赶紧挂了和我妈打个电话,您忙着。”
“哪里哪里,裘大小姐再见。”电话那头传来嘟声之后,韩仪媞一脸疑惑地走到了平时和黄莘妡待在一起的办公室,坐在凳子上发起了呆。
黄莘妡见了,把手头里要处理的单子一放,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裘箜真的要弄死那个叶瑜舟?”
韩仪媞愣愣地说道:“不,是裘箜现在不想弄死她了。”
听到这,黄莘妡也不禁为之感到疑惑,但是她想了一会之后,露出了一个微笑;对韩仪媞说道:“原来是这样,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韩仪媞不解地问道:“诶?你给我分析分析,这咋回事儿啊?”
黄莘妡便开始从头分析了一番,说道:“一开始裘箜要求叶瑜舟消失,只是因为叶瑜舟和张木散看起来关系十分不一般,现在我们针对了这么久,你有见张木散出过手吗?”
她摇摇头,示意黄莘妡继续说下去。
“正因为张木散没有出手,在裘箜看来叶瑜舟就是张木散的普通朋友,对她构不成威胁。所以裘箜放下了心,叶瑜舟在她看来不那么重要了,也就没有针对她的必要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以开始着手招揽叶瑜舟的事情了,我调查到,她英语极佳,是组织要发展国外势力的重点人才备选人。”韩仪媞说道,也觉得是时候要对叶瑜舟伸出橄榄枝了。
黄莘妡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想起裘箜的做法,摇了摇头。
这动作引起了韩仪媞的注意力,她便问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蹊跷吗?”
黄莘妡解答道:“裘氏和张氏,本就不分伯仲。张木散能做到的事情,裘箜就未必能想到。”
“你说啥?讲话用点大白话,我们有方言本质上的不同,沟通是具有一定障碍的行不?”
带有东北腔调的话语,把黄莘妡逗笑了,她也耐心地为韩仪媞解答道:“张木散一早就看出来是因为他,叶瑜舟才被针对的。所以不出手,是张木散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叶瑜舟不重要。”
“反而是叶瑜舟她太重要了,所以张木散愿意为她忍住要出手的冲动。裘箜只是看到了表面,就直接收手了;实在是太没远见了。”
黄莘妡说完,再次摇了摇头,替裘箜惋惜。
过了一会,她又补充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叶瑜舟和她的同桌最近走的十分亲密,据她的同班同学汇报,叶瑜舟几乎要事事都照顾她同桌;连带到食堂吃饭也是一样的。”
“估计这件事,也让裘箜放心不少。”
不过她们做事的原则,就是只做事。
这些黄莘妡分析出来的道理,是不可能告诉裘箜,再掀起另一番血雨腥风。韩仪媞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今天的话,听完也当做没有听过。
叶瑜舟对她的同桌是怎么样的感情,裘箜猜错了,叶瑜舟自己不可能猜错。两小无猜,叶瑜舟就注定是一辈子都不会猜的那个。
在黄莘妡的认知里,还没有哪个女生在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伴情况下,还能以这么哥们地方式面对所有的针对,不对喜欢的人抱怨一句话。
而且黄莘妡大胆猜测,今天裘箜决定放过叶瑜舟,不出三年,叶瑜舟的发展一定能超越裘箜;裘箜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只不过到时候,只有裘箜一人的责任了,她们也只是听命令办事。
韩仪媞懂得了前因后果之后,暗自佩服黄莘妡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快,这样一件小事情能看的透彻,不是运气,而是能力。明天自己去总部汇报的时候,再次和总部强调一下黄莘妡的能力值得被肯定。
这样黄莘妡的路,就能走的更远。
今夜,张木散也是注定睡不好的。
他的脑子里,几乎布满了叶瑜舟的痕迹。今天在食堂里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回回想了好几遍。
叶瑜舟的表情,也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遍。别人只看得到叶瑜舟低头吃饭,可张木散看得到叶瑜舟倔强握紧的手,和不自然颤动的肩膀。只有一幕,张木散却看得比谁都清楚。
他躺在宿舍的床铺上,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地发呆。
倪久舜在大概12点多时下床准备上厕所,看到张木散仍然张开的双眼,差点没吓得拿出床底下因为习惯藏好的军刀。
他奶奶的,张木散大晚上不睡觉专门吓唬他不成?!
于是倪久舜拍了一下张木散的肩膀,张木散也被吓了一跳。心里骂道:他奶奶的,倪久舜大晚上不睡觉拍他肩膀干什么?!
偏偏倪久舜拍完转身就往厕所走,一会才出来,那时的张木散终于有了些困意。还得多亏倪久舜把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拍了出来,不然这样下去,今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倪久舜看到张木散有了睡意,放下心来,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他不是不知道张木散在想什么,而是不知道张木散已经在乎叶瑜舟到了这种程度。不,早在他想要为提前回去而翘课的时候,倪久舜就应该发现的。
张木散越是这样,倪久舜就越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越是不确定张木散接不接受的了,这一份他完全没有意识的感情;以及最近他观察到的一些事情。
他发现叶瑜舟的同桌是一个男孩,而且根据男孩在宿舍的自理能力来看,是来自一个家境优渥到,能把男孩宠成废人的家庭。
叶瑜舟对那个男孩百般照顾,亲自带他去熟悉学校,亲自帮他包扎伤口。说不定哪天,就直接一起吃饭了。
可张木散知道了这些,会不会现在的情绪比之前更加糟糕了呢?
唉,天啊,你别亮起来了,叶瑜舟再和她同桌接触下去,我可瞒不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