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到这里吧小椋,我该走了。”
送友千里终有一别,不过还没有一里的距离,她们就觉得要此生诀别了一样,难舍难分。
周椋忍着自己想把裘箜和小说里描绘的男主一样抢婚而走的冲动,目送着裘箜上了去柳家的车子,随后失落的离开。殊不知今日因为她,裘箜将迎来灭顶之灾。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齐家的案件也得到了审理,因为齐辉中风无法签署文件,赔偿条款全由齐阳一人签署。齐家养子们没有得到齐家家产继承权,好在得到了一笔不错的补偿,在齐大姐的安排下,出国的准备出国,该读书的也继续读书,几人合买了一个房子,齐大姐也愿意继续照顾着这些养子们,当做是对齐辉所作所为的赔偿。
齐辉本人家产尽失,最后连住院费都交不起,也没什么爱心人士愿意募捐,在一个普通不过的清晨,在暖阳中逝去。
庆离中学林小复职,一上任就抬高了庆离中学原本就高得离谱的分数线整整20分,让即将报考的学子们苦不堪言。同时上下肃清,若是品行不端或是因为家世横行的学生,通报退学,一时间庆离中学校风正了不少。
至于交钱就能上的现象,更是直接被勒令禁止从下一届开始,只有真才实学的学子才能来到庆离中学。为了彻底杜绝,她还亲自安排了监考的人选,做到万无一失。
本以为林小会雷厉风行好一段时间,甚至整个学期不得安生,让人讶异的是,林小自整顿校风后没有其他的大动作,连校风都没有多加一条。
可正是如此手段,让原本不那么惧怕的在校生慌了。
这样手法,不就是林小在和他们说:我且看看你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再决定要加哪些校规吗?
顿时学校内张扬的学生们收敛了不少,偶尔见到老师都会问好。
老师们也仿佛找回了曾经的地位,制定教学计划班级规定完成的都很不错;当然他们对学生还是有一定的忌惮,强制之处点到为止。
这次风暴来得太快,有些不服管教的学生为了报复林小,就给林小,任濡玉的办公室里去送恐吓卡片,结果第二天林小和任濡玉的办公室门口就多了两个威武高大的保安,盘问每一个除了老师之外进出的学生,恐吓卡片事件也就不了了之。
他们心里的怒气无处发泄,又把主意打到了叶瑜舟的身上,没想到叶瑜舟的手段比林小和任濡玉更直接!有敢当面针对的就骂到人家无地自容。有想动手的就直接逼着人家先动手,自己就变成了正当防卫。
实在气不过要打群架的,叶瑜舟一个电话把黄莘妡叫来,人?你说要几个?先给你来300够不够?
他们一边讶异叶瑜舟性格和行事作风变化之大,一边又不得不继续忍气吞声,熬着这被整顿的日子,遵守莫名其妙不许迟到的班规。
总而言之,这一个星期过去,庆离中学面上和谐改革,暗地鸡飞狗跳,久而久之学生们反而习惯了。
学校又没让他们强行穿校服,又没让他们重新回去参加中考,苦的不过是下一代罢了;与他们何干?
好不容易等到庆离中学明面上暗面下都不那么波澜四起,又有一个重磅消息砸向了众人——庆离中学的校长汪禄,要回归了!
人们沸腾了!一个林小还不够人折腾的吗?汪禄是庆离中学的原校长,而且林小改革肯定是经过了校长同意的;那这正主回来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这庆离中学之前的种种特权,不就得一个都没有了吗?
叶瑜舟班级。清晨第一节课。
“校长要回归?汪禄?和汪姨什么关系?”上学路上听到学生们的议论声,一样开始陷入了愧疚。
想起自己一边要在学校里处理各个班级年段学生挑衅的问题,已经许久许久许许久没有去看过汪姨,叶瑜舟的脑袋就有点疼。
要不是这校长也刚好姓汪,她都快忘记汪姨了,不行,今天必须得去看看汪姨,就中午吧,若是晚了小卖部关门了该如何是好?得和方沅说说让他晚上自个人和任濡玉何淡月吃。她把目光转向十分困倦已经开始小鸡啄米的方沅,觉得十分好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下课啦!”
方沅懵地精神了一些,开始收拾书包。
收拾的差不多,他准备背上书包走,结果一抬头看见奋力讲课的老师,和纹丝不动的同学们。
他知道了,自己又被耍了。
“同桌,这样的行为十分恶劣。”
叶瑜舟若有所思:“哦~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玩笑恶劣,你上课打瞌睡就不恶劣?”
方沅语塞,好像不论怎么说自个都理亏。
他默默地把东西塞好,昨晚上在宿舍发生的糟心事又重新回到了脑子里。
昨天傍晚他照常回到宿舍准备洗澡,舍友们却说有他的一个包裹,以为是方溢寄来的;结果打开来一看是母亲。最让方沅不能接受的是,母亲给他寄的东西,都是他小时候穿的衣服。
这不明摆着要方沅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没学会走路,是母亲一步步引导,吃饭也是母亲一口口喂的,让他赶紧回家不要再在外头任性了吗?
若是他仅有一个人看到就罢了,偏偏舍友们看热闹围过来全都看到了,笑话了他一个晚上的“方宝宝快回家找妈妈。”直到大家熄灯要睡了,黑暗的宿舍里还是此起彼伏的:“方宝宝天黑黑了你会害怕吗?”“需要有人抱抱你吗?”弄得他是又羞又气,一个晚上没睡好。
他知道舍友们并没有其他恶意取笑的意思,只是他觉得他和母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办法说清楚了。
“怎么了方沅?生气了?”
看方沅发了很久呆,叶瑜舟开始担心自己的玩笑是不是有点太过。她不知道这和方沅昨晚经历的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的同桌回过神来,甚是挣扎地问道:“我应该回去看望我母亲吗啊?”
“什么?你那次之后一次都没有回过家?”叶瑜舟震惊了,方沅把头低下了。
确认讲台上的老师不会注意到她之后,叶瑜舟凑近方沅小声说:“方沅,你的母亲年岁大了,想法自然和我们不一样。你觉得长久不回家母亲健在就好,可是对于你的母亲来说,你才是她的一切。”似乎这样的话方沅听得会有些责怪的意思,叶瑜舟又补充:“我不是说你的决定有什么不对,只是你可以偶尔回去见见你的母亲,毕竟你也不想你母亲讨厌方溢,不是吗?”
的确,是很久没有回家了。
母亲一个人,是不是很难受?
想到这,方沅更坚定了回家的决心。
“好,我晚上就请假回家一趟。”
“才一趟?不多呆几天?”
“我周末回去......”方沅轻叹一口气,他说不准母亲到底现在对方溢是什么态度,还是不带方溢一起回家的好。“对了同桌,你什么时候出国的手续批下来?”
提到这个,叶瑜舟便开始发愁了,“你别提了,手续批下来就在这两天,刚开始我还以为我能和张木散一样火速出国,结果人家是家里什么都办好了人直接过去就行。我呢,得自己先去跑护照,和回我的家乡去办个临时身份证才能去买机票。这一趟下来,估计要再迟上一个星期。”
方沅内心里的小方沅默默地鼓着掌。
叶瑜舟扶额,怎么越是想要的东西,得到的过程就越波折呢?
与此同时。
任濡玉林小和其他老师整齐地站在学校大门口,准备等着汪校长的到来,这天他们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任濡玉不禁握紧了林小的手,两人如同要见明星的小粉丝,互相对视一眼,不意外地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期待。
站的离这两个人近的,都是秉持着育人教才的理念;期待学校有一个真正的领导者。这样的老师在私下被称为教育派。
而站的离林小和任濡玉远远的那些老师就不一样了,被称为混饭派。
他们只不过是因为身份束缚要来接校长,看着任濡玉和林小的反应心里只诟病着“有没有必要这么夸张,”可心里终究还是好奇的。齐辉倒台,汪校长就是这偌大学校最高的管理人员,虽说当初建造的时候齐辉出的力不少;可成王败寇,以后大家铭记的一定就会是汪禄这个名字。以后这个校长他们得多巴结,不至于丢了饭碗就行。
不久,一辆自行车缓缓地驶入他们的视线,上面只有在前面骑车和在后座的两个老人。
混饭派震惊,这、这、这就是庆离中学穿的神神忽忽的校长?背后的那个老太婆又是谁?长得那么不讨喜,似乎对谁都很凶的模样。要不是林小就在后方,他们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早溜了好吗?
林小早就有听任濡玉说过,汪校长和汪姨两个人最随和不过,而且汪姨的店铺就在这附近,极有可能走来或是骑自行车来,所以看到汪校长和汪姨的出场方式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反而觉得汪禄校长十分的接地气,以后一定很好相处。
她和任濡玉都极其羡慕汪校长这把年纪,走路可能都有些困难,却依然载着汪姨。什么时候她们才能也有这样的爱情啊......算了,希望渺茫,干脆不想。
自行车上,汪禄喘着气问身后抱着自己的老婆,“怎么样,是不是和我年轻的时候载你一样啊?”
汪姨嘴角略微勾起,“才不是!”
“那下回再载你!我得先下来了,他们迎接我呢!看来我的人气还是很高的嘛!”
汪姨这才往前头一看,是很多人,足足有70来个,或是这70来个后面还有更多?她的眼睛花了开始看不大清了。“好了好了放我下来!”还有很多正在上课的老师们没有过来,也懒得去算一共合起来有多少。
“好嘞!”
自行车缓缓停下,两人开始并肩而行,朝着人群走去。
老夫妻的脑袋都已经灰白,布满皱纹和斑纹的手却依然紧紧的牵在一起。两人的脊背都已经有些开始自然弯曲,而较高的老头仍在走路的时候还摆出要保护旁边老太的架势,一时间不论教育派和混饭派都开始幻想,自己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天。
“汪校长好!”任濡玉、林小一起开头之后,后头哗啦啦的人都开始喊“汪校长好!”
汪姨的心里也有些激动,早该在多少年前,她的丈夫就该接受这样的迎接了?现在能看到他得到这样的荣誉,真的很好,他们等了这么多年都是值得的。这所学校终于可以和他们当初所设想的一样,教育一代又一代的优秀青年。
就在这时,一辆真正的银色豪华轿车以极快的速度开到大门之前,最秀的是,这辆轿车漂移过后在缓缓刹车,让整个大门口蒙上了一层尘土,远远看去像一层黄雾。
汪禄赶紧把汪姨拉到自己的身后,可是汪姨还是吸入了很多灰尘,剧烈的咳嗽着。他心想,看来得多雇几个保安才能让校门口安静了。最好还在前面的路铺上减速带,不,效果太弱,钉子怎么样?
门口不远租车处,一辆黑色轿车上,司机看着刚才行驶而去的银色豪车,不屑地笑笑。估计开车的是刚有钱的小年轻,不懂得豪车开的和赛车一样快,维修费却不一样贵的道理。
不过他还是得把这个消息汇报给总部,也不知道豪车上的是不是不速之客。
大门口的老师们咳了许久,黄雾散去这才看清银色的轿车,纷纷猜测这来的人到底什么来头,汪校长的场子也敢砸。
只见车上上来一个身着昂贵西装,可看上去却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
地下组织。
“齐阳去了庆离?”
男人不悦地睁开眼睛,刚才他好不容易有点困意,怎么又有了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