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保安回到教室宿舍之后,叶瑜舟进门前就发现灯还没黑,心中一暖,任濡玉还在等自己。
于是她开门进屋,果然看到任濡玉在书桌上工作睡着了。
“老师,醒醒,去床铺上睡。”叶瑜舟轻声喊道,现在天气开始一点点转凉,她担心任濡玉会生病。
任濡玉悠悠转醒,看到叶瑜舟回来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因为太困回到床铺上就直接睡着了,忘记和叶瑜舟说自己发现的裘箜阴谋——罗妙回归。
她睡过去的理由很简单,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周末不上学,罗妙暂时还构不成威胁。叶瑜舟经过一天的奔波也是累极了,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有伤感,有甜蜜,有愤愤不平。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疲惫之余,她还感觉相当充实。今天吃完饭剩下的997块钱在自己藏起来的小地方,就算被发现也只会被任濡玉发现,有钱钱陪自己睡的感觉,是这么的安心。
那么明天见,徒弟。
带着微笑,叶瑜舟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
叶瑜舟伴随着体内的生物钟醒来,发现任濡玉还在呼呼大睡,便觉得奇怪,往她的书桌上走进一看,oh,今天是周末啊!
于是叶瑜舟更加放轻了动作,争取自己不吵醒任濡玉,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去往女生宿舍,周末的话,她不确定黄莘妡是否会起的一样早,刘嫣还在她那,自己轻轻敲门带走刘嫣就好。
走出教室宿舍才发现,原来昨夜下了一场雨,地板和草坪上湿漉漉的,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的折射煞是好看。
心情愉悦,她朝着庆离中学及走一跳欢快地前进着,还和门口新来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保安叔叔知道她真的住在教室宿舍,对她和张木散之间不良行为猜测也随之消失,欢快地和叶瑜舟打了声招呼。
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直到……
遇见了她!
叶瑜舟在楼下正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黄莘妡的宿舍在哪里。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大不了就在楼下等一等,黄莘妡不是那种会睡过头的人,更何况自己的朋友还在她那里。
因为打发时间,她就哼起了家乡的一首歌。
忽然,一声巨响,一个人摔开了门,对叶瑜舟骂道:“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话着实吓到了叶瑜舟,她觉得张口闭口粗鄙之言是只有在乡下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身上才会经常见到的事情,学校里,那就能别说了,同学们比的都是怎么样骂人不带脏字这样的高级用语。
结果从门里出来的人更是让她震惊——舍管!
舍管之前在她的映像里,是个不喜欢麻烦的,脸色有些差的暴躁女人,可是今天一见,她好像是饿了2天一样,脸上瘦的只有皮包骨头,颧骨特别突出,眼窝凹陷,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或者说,濒死的患者。
叶瑜舟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也没有去注意舍管接下来说了什么,又骂了什么难听的话,直到舍管觉得消气了,砰地一声再次进屋关上门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第一反应,她开始大喘气了起来。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模样,可以吓人到这种地步!
这时,黄莘妡扶着刘嫣从楼梯走下,看到叶瑜舟的脸色不好还一直盯着那扇门,黄莘妡顿时明白了什么,沉默地带着叶瑜舟走到操场,三人慢慢地散着步。
黄莘妡没有说话,刘嫣自然也没有说话,瑜舟很少有这样害怕的神色,她也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操场上,叶瑜舟再次接触到了阳光,才慢慢缓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对黄莘妡和刘嫣说出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黄莘妡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刘嫣显得十分好奇,问了好几次:“真的会有女人,长得那么吓人吗?”
“真的,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恐怖的。”叶瑜舟心有余悸地说道,不过相比之下,刘嫣接下来的去处比较重要,于是她转移了话题。
“刘嫣,你妈妈或者爸爸能来庆离中学一趟,了解一下你的真实情况吗?”
刘嫣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哀伤。
在三中被欺负的时候,她无数次给父母打过电话,父母也来到过学校。但是学校里的老师迫于贵族学生的压力,每一次都和自己的父母说是她不想读书才把自己弄伤,编造学生欺负自己的事实。
估计现在,父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不用了瑜舟,我已经想好了,回去复读,然后明年考上庆离中学和你一起读书。”
叶瑜舟有点疑惑,为什么刘嫣不找父母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转念一想,却更觉凄凉。能让父母解决的那早就解决了,事情还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自己的家人都不去相信,看来,她们,还真的挺像的。
黄莘妡沉思许久,如果没有父母办理转学,复读只能是唯一的选择:“那我下午拜托那个司机把你送回家吧,愿意复读的话,父母应该会相信。”
刘嫣加快脚步走到两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救了我。”
二人连忙让她起身,她腰上的伤她们昨晚是见过的,可马虎不得。
正事谈完之后,三人在操场上慢慢地散着步。风雨过后,总会阳光明媚。
刘嫣暗自庆幸当时自己并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生活,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去珍惜。她还没有遇到像张木散一样会守护她的男孩子,还没有谈一场甜蜜的恋爱,还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张氏企业大楼。
张云修一脸喜色地看着最近自己儿子的消息。
嗯,不错,最近和女孩子牵手了。嗯,女孩子不错,和自家儿子接吻了。
一旁的助理看着自己已经四十多岁的老总一脸看八卦的表情看着自己儿子的最近的消息,总觉得有种怪异感。一般孩子谈恋爱,家长不是应该怒火万丈,觉得耽误学业不可原谅?
难道,是他刚才开门的方式不对?
就在这时,助理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之后,面色忐忑地打断了张云修欣赏自家儿子的这个过程
“张总,慕容集团的老总约您现在在见面,说是张少爷打伤了他的儿子,要和您讨个说法。”
张云修的脸色不出意外立马变得非常难看。
别说是张木散大人了,这上面搜集来的信息里,为什么自家儿子打人都在里头写得清清楚楚,慕容殷,也就是来讨说法这个老头的儿子,在学校里面欺凌霸权无恶不作。
欺负的最惨的女生,是张木散的初中同学。
因为不交所谓的特殊费用,把人家折磨了两个学期。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居然还有脸来讨说法。
“既然如此,让他进来。”张云修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先收到自己的抽屉里,往座椅上一靠,一副气势十足的样子以待接下来会进来的老东西。
不久,一个面带怒气的中年男子就冲了进来,一手指着张云修开始骂了起来:“亏你还是张氏集团的董事长,教出来的儿子居然这么不懂规矩,妨碍其他学校的人做事!”
张云修没有说话,而是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会意,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制住了慕容老总,然后把他拖到了窗口边摁着头往底下看。
嗯,果然安静了很多。
助理早就看这个气势汹汹的人不爽了,便凑近他小声说道:“从这里往下看,你就知道什么是张氏企业的高度了,什么时候看清楚了,什么时候我再带你进去见张总,咱们好好说话。”
慕容塔,也就是慕容老总,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并尽力不让自己往下看,现在的他比刚才清醒多了。
昨天听到自己儿子受伤的消息,窝火的一个晚上没睡着,大清晨的就赶到张世集团来。可是盛怒之下他却忘记,张氏集团,是什么样的地位。就像刚刚,一个助理都能轻而易举的制服自己,真是藏龙卧虎。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服软!
“张总,张总我知道错了,您让我站起来好好和您说话吧!”慕容塔喊道,反正这里人也不多,用不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如此这般,助理的手才松了下来,让他有了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张云修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慕容塔,还居然能屈能伸,怪不得慕容企业这些年发展的规模有的时候受损,但也不会衰弱。一个好的领头人,是很关键的。
早点切入正题也好,免得等会这家伙又勒索什么医药费。在不知不觉中,慕容塔已经被想象成了一个诈骗之人。
于是慕容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走到张云修的面前,把整件事情再次复述了一遍,希望张云修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助理是负责收集这些资料的人,自然也知道慕容塔的好儿子慕容殷干了些什么,于是更加惊奇于慕容塔的价值观,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是金子做的,碰一下都要钱?
之间慕容塔一阵噼里啪啦说完经过之后,终于亮出了底牌:“张总,您看我儿子的伤势,陪个100万不过分吧。”
能提出这个价格,其实慕容塔是另有打算。慕容企业这么多年了都没进行跨过生意,缺的,就是张氏集团这样的跳板,说的好听点,就叫合作伙伴。
一旦这个伙伴有了,以后赚钱还是难事?
所以他这次故意狮子大开口,要个100万,只要张云修不答应,就可以拿一个小小的交易人情来换,一来二去的,自己的市场,不就开拓了嘛!
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慕容塔就在刚刚张云修派助理让他“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想到这些,反过来看,他还得感谢自己的儿子被张木散打了。要不,以后让儿子更无法无天一点?说不定连儿媳妇都能打出来呢!
张云修盯着慕容塔看了很久,理清了一下他的思路,并且思考了一个无法让人回绝的办法,看似无意却有意的开口了。
“我们该赔的,一分不少。”
慕容塔高兴地那叫一个欢,如果张云修说要赔,然后自己说不用,卖一个小人情就好,岂不是会显得自己大度?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
助理在一旁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慕容塔,笑得阴险。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张总最喜欢玩的,就是出其不意。
“这样吧,我助理和你一起去把你儿子住院的发票找来,和财务仔仔细细地核对报销。小吴,去吧。”
慕容塔当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这和医疗费用有什么关系?他要的是人情,是生意啊!他不知不觉中,早就把儿子的伤势抛在脑后,而是尽力争取道:“张总,我的表达可能有些错误,我……”
张云修不紧不慢地打断道:“不,慕容先生,您很明白的说了,是来要赔偿的,我是个中国人,虽然混迹于国外,这点基本的中文还是能理解的。小吴还让人家等什么?快点下楼带上一个会计一起去啊!”
被点名的助理憋笑憋得不行,他还真的不知道张总这一招这么狠,直接去要人家医院的发票,一点余地都不给人家留。
他强忍着笑意说道:“好的张总。慕容先生,这边请吧?”
慕容塔一肚子的憋屈,但是事已至此,要是自己再说出生意合作,就显得居心叵测,要用自己的儿子伤势勒索。好一个张云修,四两拨千斤啊!
在慕容塔和助理离开办公室后,张云修再次拿出了张木散的资料仅仅有为的看了起来。在看到一条字非常小的消息时,他顿住了,随后拿笔圈出了那个名字。
罗妙,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张木散社团之前的副社长,进了医院休学吗?怎么会现在这个节骨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