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临别的流光

    毛尤一就在叶瑜舟不远处,看着她跟她看着的男生,眉来眼去。对在毛尤一心里,他们就是在眉来眼去。毛尤一很难受的有点心火郁结,这个女生,凭什么这样骂自己啊,自己离成年还有6年好吗?谁要快成年啊,说的这么老,肯定是那个女生要成年!于是叶瑜舟在毛尤一的心里被定为成为:比自己大三岁的老阿姨,很凶。等他留学一年回来有空去庆离,再会会这个大妈跟那个大叔。

    正在前往流光路上的二人并不知道,已经有未来的一只海归,准备在回来的时候游去庆离找他们麻烦。

    张木散对这个下午极为珍惜,因为隔天他就要被叔叔接走,去帝都参观叔叔的工厂和学习一些基本的管理事项,一去就是两个月。本来在叶瑜舟被处罚之前,他觉得这两个月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现在看来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像是对以前的二人来说,最平常不过的课后辣条小活动,现在看来都很意义非凡了。

    叶瑜舟自然也对张木散要去帝都的事情有了解,但是在未来那种大家都要成长得情况,能一年见一面已经是不易了。叶瑜舟深刻的记得刘嫣讲过的一个关于她妈妈的故事: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在村子里也算是很漂亮的姑娘,家里也是勤勤恳恳地种田,植桑。当时的国家很重视生产力的发展,对于口碑好勤劳诚实的农民,有当面的奖励跟一块小勋章。在轮到刘嫣妈妈家被嘉奖的时候,负责嘉奖的村干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但是当时刘嫣妈妈已经被自家爹指婚给了隔壁村,家里做煤炭生意的一个小伙子,她虽说见过,但是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在当时能过日子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且如果不好好跟丈夫相处,被打骂是常事,更别提什么幸福了。

    但是刘嫣妈妈第一次听到幸福这个名词,是从那个干部那里听到的。干部会跟她说很多她没见过的东西,飞机、卫星、电视、西装、诗歌等等。她第一次被这样深深地吸引了,她想跟他一起去看那些他说过的东西。就像他说的那样:“我想带你去看最美的山水,然后把你画在我心里。”

    那个年代的爱情其实很简单,可以一件事,可以一句话,可以一个人。当刘嫣妈妈的婚期越来越近的时候,村干部突然跟她说自己要升迁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突然感觉自己要失去一切的时候,村干部告诉她晚上1点也就是农村的子时,会有一班火车来镇上,通往他升迁的城市。他等她到1点,如果来了,他就负责她一辈子。

    但是男人最后一个人走了,他认为是她舍不得农村朴实的生活,怕去城里被人取笑,男人带着遗憾,走了。事实上当晚,刘嫣的姥爷就守在自家后门,等刘嫣妈妈的脚一踏出来,就被棍棒一顿闷打。最后腿被打断了一半,连夜送去了医院。那天晚上她一直对着镇上的方向在喊着:“你再等等我啊!我能走啊!等等我啊!”其实村里的其他人都听见了,连夜里熟睡的孩子都被惊醒,嚎啕大哭,声音在夜里跟着她的哀嚎声回荡在一起,格外凄凉。

    就是没有人出来帮她,没有人,没有人。

    最后腿是治好了,但是在下雨天的时候,会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钉子扎般的疼痛,但是再疼也比不上那年,刘嫣妈妈被闷棍打死的爱情。

    刘嫣很小的时候就发现母亲下雨天从不下地,甚至有的时候不下床,就跑去问为什么。但是已经懂事的刘嫣听到故事的那一刻,泣不成声,一遍一遍哭着问妈妈:“母亲,你会不会恨我?恨父亲?”

    刘嫣妈妈就对她说:“我不会去怪你,你没有什么错。你父亲也没有错,只是我要让你永远记得一件事。”刘嫣那一次,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去听那句话。

    “不要让你爱的,或者爱你的人跟你真正的分离。这一离,就是一辈子干不了的枕头褥子。”

    之后因为叶瑜舟跟刘嫣在班上玩得最好,刘嫣在一次跟她谈心的时候,刘嫣说出了那个故事。或许是刘嫣自己需要倾诉,或许是她真的想让叶瑜舟也不要错过;但是那天,两个人都一起哭了很久很久。

    叶瑜舟从那时起就决定,只要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就从生命中错过。

    张木散点了两瓶小豆奶,一瓶递给了她,就这样喝了起来。流光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优点,就是这件小卖铺的木屋后面几乎是一片平地,面朝西边,日落尤其美里壮阔。这不,现在他们就在欣赏着。

    当然,有利自然有弊,下雨的时候平地造成的麻烦也不小。由于没有树木,雨水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漫到小木屋的地基,泡坏木头。

    他们还给老爷爷清理了很多次积水,作为回报,老爷爷说只要是他们两个人来流光,他就只收豆奶钱。张木散每一次在走之前,都会偷偷多放一些钱到老爷爷的柜子里,因为老爷爷很信任他们;所以让他们动收钱的盒子的时候都没怎么防备,这也方便了张木散进行放钱行为。老爷爷一般一个月才会点一次账,正多亏了他不会记下每一笔收入,这种行为才一直没被发现。

    现在的老爷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还对生意的运营精明于心,不被供应的人所欺骗价额;但看单子的时候用的眼镜,镜片是越来越厚了。

    “你放心,爷爷以后由我来照顾。”叶瑜舟信誓旦旦地说,她也一定会做到。

    张木散笑了笑,道:“师傅,照顾爷爷偶尔来帮帮他搬东西就好了,但是照顾自己和学习,一定要更上心,不然以后到了高中,徒弟比你厉害一大截,你就尴尬啦~”

    叶瑜舟白了他一眼,“你个没良心的,天天想着你当师傅不成?我看你上山一趟能采回来多少毒蘑菇,学习又不是万能的,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实践~”张木散模仿者她的语气,大声地对着夕阳喊着,仿佛夕阳就能听得见一样。

    叶瑜舟脸色不经意的一红,给了张木散一记头槌。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连倜傥我都觉得他身上有光,是夕阳太红了还是我的心太乱了?其实叶瑜舟自己知道答案,但是对他这颗笨笨树,叶瑜舟还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才能暗示他一些东西。

    吃了一记头槌的张木散龇牙咧嘴,但是心里却异常开心。一年,等她能跟他再次一起放学,不会很久。

    最后二人在夕阳的余晖下,微笑了很久,在回家的那个分叉口,挥手,再回首。

    “一定要想我啊!”叶瑜舟这一次,还是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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