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庆离历史

    任濡玉把宿舍里的门窗都关好,窗帘拉上之后,便对和叶瑜舟一起坐在床铺上,开始了对庆离中学的描述。

    叶瑜舟这才了解道,原来,庆离中学最开始只成立于1985年,距今也不过6年的校史。外头流传庆离中学建校早就10年20年的,都是谣传。

    校长叫做汪瀚林,是一个留学回来的华侨。他建校的初衷是为了教育一批能够真正为国家做贡献的人才。

    谁料天不遂人愿,修建这么大规模的学校,早就把校长的积蓄耗得一干二净,导致建校后大概2个月的时间,学校里都没有一个学生愿意自动来报道。

    为了筹钱宣传费,校长能求的人都求了,能借的都借了。唯独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得力的靠山做保证,导致宣传的钱全打了水漂。

    谁都不想把自己的未来赌在一个刚建成的学校里,尤其是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他们宁愿花更多的钱,去口碑更好的学校。

    更何况,校长为了揽纳人才,把分数线已经定在了和全国顶尖高中一样的分数线,甚至还有提高的意思。

    这让原本对庆离中学有点想法的人,再次望而却步。这不是摆明了只收人才吗?他们还不如去个普通的高中呢。

    最后是在没办法,校长只能接受一个大财团老板的要求。

    财团的老板自然是什么钱都不缺,要做宣传肯定效果一呼百应,可是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要在暗地增加一条规定:只要是家里有权势的人送来的孩子,分数线可以适当下降,甚至无视分数线的规则。

    汪瀚林哪能答应,如果答应这间学校的初衷不就变味了吗?

    可到后来,越来越大的债务压力袭来,很多他费尽千辛万苦找来的名师看到这间学校里既没有学生,脸工资都要拖欠,便纷纷提出讨薪和辞职。

    师德是有的,助人为乐的心他们也是有的,可是家里人是要吃饭的呀!

    最后汪瀚林不得已之下,答应了财团老板的要求,但也同时附加了几个条件。

    第一,降低的分数线不得超过70分;第二,在不同的学生身上,学费的标准不同,乡下来的学生收费标准必须降到最低,食堂里必须有每天提供的基本餐。第三,他必须还是庆离中学的校长。

    财团老板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汪瀚林的条件,还放出豪言只要能让他成为学校最大的股东,不论什么条件都尽管加。

    不过那老板的办事效率也不是吹的,仅仅一个月,就有超过500名的学生从其他的城市省份甚至是国外转学到了庆离,一下子整个中学变得生机勃**来。

    原本要走的老师们看到有学生了,工资也到手了,便使出最大的本事来教那一届的学生。1896年的那一届学生,成功地创造了令全国都震惊的成绩。

    从此以后,庆离中学的生源络绎不绝。当年校长和财团老板的约定,却一直延续下来。这些手续向来很隐蔽,交学费的人都被告知自己是被优惠过的,要求对学费的事绝口不提。

    不论是富有的学生还是贫穷的学生,再知道自己的学费被优惠之后都是心满意足,哪有心思再和其他人分享。

    有家里条件困难的学生,为了把事情演得更逼真,交完学费便在门口哭了起来,说太贵了。这样一来二去,庆离中学的学费究竟有多少,这个标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去了解。

    听到这里,叶瑜舟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随即问道:“老师,这么说我的学费也是?”

    任濡玉点点头,回应道:“你的学费应该是庆离中学最低的那一种学费,连书本费都给打了折。”

    一般夸赞叶瑜舟震惊的表情,一边任濡玉继续讲了下去。

    庆离中学由于后期进来的贵族子弟越来越多,校长和财团老板两个人都赚了不少钱,而且名声也越来越好。校长看着自己的权力渐渐恢复到以前,便想整顿庆离中学的校风,取消掉降低分数线的这个条件。

    哪怕这么久了,已经挣了这么多钱了,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财团的老板哪能同意,两人大吵一架,一个指责对方不顾当年出手渡过难关的情谊;一个指责对方根本没有成才育人的品德。

    到后来,两人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可是因为财团老板的股份最多,有不少股东都被他收买了;这个提议没有通过。

    校长的这次反抗失败之后,便没有人再在庆离中学见过他。

    即使如此,财团的老板心里还是很担心,他害怕有一天校长从哪里找回来了更大的靠山直接让他失去庆离中学的股东身份。于是他在学校里把10%的股份,分给了副校长这个位置。

    这样一来,哪怕股东以后出局了,学校里也还是会有他的人存在。

    可惜他布好了所有的局,左等右等,校长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整整5年,汪瀚林都没有再在庆离出现过。

    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越让人害怕。

    财团的老板到最后疑心越来越重,都怀疑副校长就是汪瀚林派来的间谍。所以庆离中学的副校长从来都是流水一样,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

    事件后期愈演愈烈,连庆离中学的老师都被大换血。

    林小能当上这么久的副校长,也就是因为她纯属草根出身,后面还是接着裘箜的力量走上的这个位置,让财团的老板觉得比较好掌控罢了。

    可是由于校长长时间的缺席学校,庆离中学的校风开始变得越来越注重势力,有一段时间更是势力的混战,不过各种各样的势力在近两年都被三大保护伞吞并了而已。

    有趣的是,就算内部如此混乱不堪,庆离中学的成绩依然是蒸蒸日上;其中也有不少势力分割和竞争的因素。

    错综复杂的各类影响下,庆离中学才有了今天这样不良的校风和优良的成绩并存的局面。而且庆离中学势力割据的战争从不外传,以至于叶瑜舟也是到了庆离才亲身体验这里的风波有多么凶险。

    听完整个故事,叶瑜舟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天哪,原来在建校之初,校长的远大抱负,是被强行变质的。看来是她误会这个学校了,不不不,是误会庆离中学的校长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这样势利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校风呢?

    任濡玉说道这,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我不知道当时的校长是带着怎样的遗憾,离开的学校,但是我相信,他有一天一定会重振他的初衷,还大家一个优秀的庆离中学!”

    叶瑜舟也是感动的点点头,如果可以,她也想改变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冷漠。没有经历过的人,是能切身体会那种疼痛的。

    “好了瑜舟,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林小的事情老师就拜托你了。”任濡玉催促叶瑜舟道,聊起天来时间真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都已经11点了。

    有些意犹未尽的叶瑜舟依依不舍地走回了自己的床铺。

    古有孔子弟子三千传播圣德,她以后不一定能变成校长那样伟大的人,但起码能出力的地方,一定会出力。

    关灯后,在一片寂静当中,叶瑜舟和任濡玉带着对庆离校长的敬畏,安然睡下了。

    熟睡的叶瑜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忘记问了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那就是:任濡玉是如何知道这么多关于学校,几乎是没有什么人再知道的历史呢?

    庆离中学。

    11点,张木散翻墙回到宿舍,看到急的一团糟的舍友们。

    “张木散!你回来了,你看到小唐了吗,他今天傍晚和我说出去外面买点东西,就再也没回来过!”

    “是啊,我们整个学校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张木散刚对他们口中的小唐做完审讯,现在脑袋有些疼痛,自然是没有办法和他们纠缠下去,只是丢了一句:“去找老师,报警也行”之后,就躺到了床上。

    此时已经是熄灯的时间,除了张木散之外的3个人在底下急得团团转。

    一会,一个男的鼓起勇气再次呼喊了张木散。

    “求求你帮我们找找,我知道你最近有了女朋友什么都不想管,但是小唐他,他很可能被赌场的人抓了!”

    包括张木散之内的其他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看,顿时,那个男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些什么。可是紧急当前,他也不好再瞒着,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小唐有个兄弟,经常半夜出去和他见面,还和他一起去赌场!我怕这次是他们欠了什么赌债,被赌场的人押下了……张木散,你一定得帮我们啊!”

    张木散其实心里有些想笑。

    去赌场这个借口,刚才审讯的时候小唐就招了,是用来骗舍友的。不过至于问道那天他见面的男人是谁的时候,小唐却怎么也不愿意透露,咬着牙说:“告诉了你,裘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的!”

    灵机一动,张木散问刚才说话的男生道:“那经常和小唐半夜出去的男生,你认识吗?”

    那舍友应道:“我认识的!之前半夜睡不着去走廊吹风撞见过他们一次。还和那个男的撞了个面对面。”

    张木散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这个舍友还真是命大,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面对面撞上也能因为智商问题好好地活到现在。

    “今晚太晚了,找人不方便,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找,如果是赌场押了人,那一晚上死不了。”他说道,语气的压迫感比之前强烈了很多。

    那个舍友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觉得张木散说的很有道理,便没有再纠缠下去,大家在不平凡的夜晚中相继睡去。

    张木散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困意全无。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人和裘箜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只要抓住了那个人然后掌握裘箜犯罪的所有证据,就可以逼裘箜转学甚至退学。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张木散还是很佩服裘箜的,替她累死累活卖命的,几乎都是男人。就拿今天抓到的人来说,都愿意和叶瑜舟同归于尽。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既然黄莘妡说了,裘箜会染上瘾,那张木散就要加快速让裘箜消失。如果裘箜影响到叶瑜舟,或是知道黄莘妡和裘箜染瘾的事情有关,一定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发生呢?

    方沅宿舍。

    在这个季节,这个温度,大被蒙头的方沅丝毫不觉得热。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叶瑜舟和张木散牵手的那个画面。心里某一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蔓延到整颗心脏。

    为什么,同桌要去牵他的手,而放弃和他吃饭呢?难道说,在同桌的心里,张木散更重要吗?

    想到张木散方沅就来气,本来看到他和叶瑜舟走的那么近就不爽了,连他的名字方沅都不想知道。

    偏偏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他在的地方,都有女生实时播报:“快看啊张木散在那里!”and“张木散和叶瑜舟走在一起!”and“张木散好帅!”

    行,你叫张木散了不起了是吧木头怪!

    翻了个身,方沅不甘心地想到:明天,叶瑜舟还是会和张木散一起吃饭吗,后天呢?大后天呢?大大大后天呢?

    啊,越想越烦,方沅又翻了个身。

    此时他的对铺再也忍受不了,对方沅无奈地咆哮到:“你能别当个包子滚来滚去了吗?这么怕冷给老子滚去海南!”

    被这声吼叫吓得一哆嗦,方沅从被窝里探出了一颗脑袋,对那人吐了吐舌头,之后便再也没翻过身了。

    是啊,他就算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决定权还是在叶瑜舟的手上。叶瑜舟的手,还是在张木散的手上!

    这惨淡的人生,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各自心境不同的夜晚,就这样在虫鸣和微风中度过了。有的人期待明天,有的人害怕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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