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司机的眼神越来越浑浊,距离也越来越近,任濡玉自己也坐了下来手里趁机抓住了一块大石头。
她得做好一击即中的准备。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要动手的时候,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女孩们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司机的脸上则是一脸不悦。
早不来晚不来,一定要等他准备动手了才来,这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
车子越来越近,任濡玉尽管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学校的车子,还是拼命的朝车子的驾驶员招手装作他认识一般。
司机原本想要走掉,但是车子越近,他越觉得熟悉。诶?这不是他兄弟的车子嘛?
果然,车子停稳之后,下来了一个和司机打扮很像的大汉。那大汉对司机喊道:“兄弟,怎么今天一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害的我担心出来找你。”
那司机应道:“这不是车子的胎爆了吗?不过倒是因祸得福,今天收获不少啊~”说完,他转头看了看坐在地板上的女孩们,舔了舔舌头。
大汉随着司机的视线望去,原来刚才一直朝他招手的是个女人,地板上还有着三个女孩在坐着休息。很快,大汉的眼神就变得和司机一样浑浊,慢慢地朝着她们靠近。
任濡玉和女孩们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
如果这两人要合起伙来,除非有枪,不然她们能不能胜利就很难说了。即使如此,任濡玉还是吩咐大家坐着别动,不要暴露自己手里的武器,剩下的她来周旋。
叶瑜舟看情况越来越着急,对着两人喊道:“两位大叔,我学校的车一般都有备用胎,我们一起坐在这里等吧?”
剩余几人也学乖了,直接笑着配合道:“对呀对呀,他们只是路上耽搁了一会,我们一起等吧。”
但她们手心里的冷汗越冒越多,陈桃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何淡月往前坐了一些,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可以挡住她。天已经完全地暗了下来,双方都靠着月色看路。
见女孩们是这个反应,那两个想要有所行动的人再次犹豫了一下。大汉本想再等等,但是司机已经等待了太久,有些不耐烦了。
他直接转头对大汉说道:“兄弟,别信她们,我都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车子一辆都没来。不如我们快些办事办完就跑,还省了其他麻烦。”
大汉听完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和司机一起加快了速度朝她们逼近。任濡玉握紧了手里的石头,瞄准了那个比司机强壮些的大汉。
大家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叶瑜舟只得再拖延一些时间,视力极好的她来来回回观察了一下那两人的前后距离,又看到大汉的手里拿着绳子,便急中生智对那个大汉说道:“大叔,你被他骗了!”
那大汉一愣,问道:“我怎么被他骗了?他可是我兄弟!”
身旁的几人一愣,但都选择了看叶瑜舟怎么说下去。现在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就多争取一些。
司机十分不耐烦地对叶瑜舟说道:“老实点,不然等会有你好疼的!”凶相毕露,下一秒仿佛就会扑过来似的。
叶瑜舟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加有勇气地说道:“因为那个大叔一开始就想独占我们所有人,他把我们聚在这里看着我们一直不敢下手,就是因为他有个兄弟可能会来找他,要跟他分享起来很不愿意,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见大汉被自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叶瑜舟知道有机会,于是继续说道:“你下车之前他就喃喃自语,说绝对不能跟你分享,等会趁你不注意要从背后偷袭累勒死你!”
司机已经失去耐心,直接上前打算扇叶瑜舟一巴掌,但是被大汉拦下。
大汉已经对叶瑜舟的说法有一半相信,毕竟平时工作,就算大家都转了外快司机也很少会请一堆弟兄吃饭;多半都是他请的。
于是大汉问道:“你说的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叶瑜舟俏皮地说道:“大叔你真笨,你看看是不是刚才他一直走在你后面,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
大汉猛的一转头,果然看到司机的手里拿着绳子;而且仔细一想,刚才的确是自己走在前面。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
他用一种十分可怕的眼神看着司机,想要司机给一个说法。
司机慌忙地和大汉解释道:“兄弟,我个子没你高肯定是走路没你快的呀,而且这绳子是我刚才准备拿来捆这些女孩的,我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我们一起工作这么久了,难道我还有害你的心思不成?”
听这话,大叔又觉得司机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对司机的疑心已经起了。试问如果他有这样到嘴里的肉,肯定也不愿意分享。只不过要是这兄弟起了杀心,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旁边的人都紧张地看着叶瑜舟,陈涛已经不是想尖叫的程度了,她现在浑身都在明显发抖。何淡月拼命地按住她,让她不要打扰叶瑜舟。
叶瑜舟发现那个司机好像看到了陈涛的颤抖,准备伺机而动。
怎么办怎么办!
没想到这个司机不好对付,任濡玉的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她此刻要是开口,添乱不说,说的话也没有叶瑜舟说的有说服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这个学生身上了。
叶瑜舟用尽所有的办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故意笑了起来,还笑得很大声,边笑边对那个大叔说道:“哈哈哈哈!大叔,这你也信啊哈哈哈!”
司机再也等不及,他现在就想直接勒死叶瑜舟这个小妮子。他俯身准备冲过去,但又一次被大汉拉住了。
大汉好奇地询问叶瑜舟道:“小妹妹,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呀?大叔不明白。”
抓住这个时机,叶瑜舟直接一股气说道:“他刚在看住我们的时候等了那么久,为什么没拿绳子?现在拿出了绳子不是想要勒死大叔你是要做什么?我们几个弱女子还能用的上绳子不成?!”
这话一出,那大汉彻底相信是自己的兄弟要害他,这么久了都没有用绳子捆上不是要害他是什么?还多亏那个小姑凉提醒呢。
他一个拳头就把那兄弟打趴在地,司机一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枉你我把你当做兄弟,居然真的想取我性命!”大汉对着司机喊道,愤怒无比。
任濡玉看准时机,拿着块石头慢慢起身,悄悄地绕到了大汉的身后。其他人也都很默契地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安静地充满希望地看着任濡玉一点一点得朝着大汉接近。
那大汉依旧不依不饶地拳打脚踢司机好一会,才想起还有几个女孩等着他去享受,于是停止了攻击,准备对女孩们下手。
一转头,他发现:咦?怎么好像少了一个?
还没等大汉回头寻找,任濡玉一块石头正击中他的脑袋,大汉就这样原地晕了下去。晕倒之前还在疑惑:是自己的兄弟起来打得他,还是那女人打得他,手劲也太大了吧!
只有任濡玉自己知道,那一击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直到现在她的手臂还在发麻。所以她没有立刻举起第二块石头,砸晕还没有爬起来的司机。
司机看着晕倒的大汉,撑着嗓子对任濡玉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居然骗我兄…..”还没等他说完,又一块大石头降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叶瑜舟拍了拍手,走到他的面前,即使知道司机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还是说道:“大叔,晚安。”
随后对着任濡玉一笑,她刚刚就发现任濡玉的手好像没有很自然,举手之劳,叶瑜舟还是很乐意帮助的。可能是因为今天刚复仇了一个男生,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瞬间还挺爽的,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不是要过来打我吗?来呀来呀~
见两个大汉都倒下,何淡月扶着颤抖的陈桃站了起来,叶瑜舟和任濡玉随即过去安慰陈桃道:“好了现在没事了,只不过我们现在开始要跑着回去了,知道吗?”
陈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叶瑜舟和任濡玉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而她却只会在原地发抖,没有作为。
随后,四人互相鼓励了一番就开始朝着回学校的路上狂奔了起来。
又过了20分钟左右,4人终于跑到了校门口。看着寂静的校园,她们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门口的保安大叔看到任濡想伸出头打个招呼,但是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把伸出窗户一半的头收了回来。任濡玉看到了,却也没说什么。她刚从狼口逃出,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
何淡月和陈桃对着叶瑜舟和任濡玉就是一阵道谢,要不是她们,今天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知道。
叶瑜舟和任濡玉都表示没有什么,就在几人准备各自道别之时,何淡月的一个舍友路过;叶瑜舟认得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那女生看到何淡月就凑过来开始询问:“淡月你今天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走进女生才发现,原来叶瑜舟和任濡玉就在何淡月的身边。对何淡月的关心,就带上了几抹不一样的情绪。
何淡月看了一眼叶瑜舟和任濡玉笑着回答道:“今天路上遇到了一点危险,要不是任老师和叶瑜舟同学,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叶瑜舟和任濡玉也回以微笑。
那女生却直接说道:“哟,她们本来就不干不净,为你抗抗危险也是应该的,可别傻了淡月跟我回去吧。”
陈桃一怒,准备冲上去和何淡月的舍友理论,叶瑜舟却拦住了她,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没什么好计较的,大家都累了回去吧。”
“哼,算你识相。”女生对叶瑜舟说完这句话直接离开,也不在乎何淡月有没有跟上来,她只知道晚上她可以和舍友们吹嘘自己对叶瑜舟亲口嘲讽了!想想她的心里就十分激动。
原本劫后余生的喜悦,一下子消失殆尽。
叶瑜舟脸上勉强维持的微笑,也随着女生的离去而渐渐消失。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她吧。不如早些回宿舍睡觉,说不定还没有这么一出破坏她恢复了一些的心情。
何淡月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尴尬。陈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么伤人的话,叶瑜舟全部都听到了啊。
任濡玉打破了气氛的僵局,对大家说道:“早点休息吧。”然后拉着叶瑜舟的手,走上了回宿舍的路。走一会,任濡玉的手就拍拍叶瑜舟的肩膀,跟她说:“老师在。”
陈桃和何淡月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两人眼里的滚烫滑落。
谁能来告诉她们,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人遇到如此冷漠,坏人却受到百般追捧?
明明是在夏日至秋日的余热中,她们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凉意。
男生宿舍。
张木散和倪久舜用一种借笔记传纸条的方式,了解完了今天搜集到的所有有效信息。
略作思量,张木散在纸上写道:“我打算派你去监管军火库的建造,不出3天就要开工。”
倪久舜看到的时候,心里一暖。
不枉他对这个兄弟掏心掏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知道张木散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是因为信任。
他在纸上写下:“好,总有一天你的叶瑜舟会明白你的辛苦的。”
张木散看到纸条之后,脸颊没来由地一红。什么叫他的叶瑜舟?明明是他的师父好不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木散觉得这个称呼好像也不错。最好的朋友之间,应该是可以用这种称呼的吧?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倪久舜差点就看愣了,只得在心里感叹道:
这小子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啊,不愧是我兄弟。既然是我兄弟,那我笑起来一定也这么好看。
夜晚,是黎明的必经之路,愿每个人都能有所相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