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三人终于成功钓上来三头鱼,少年由于自己也饿了没等叶瑜舟和任濡玉动手,就帮她们基本地清理好了三头鱼。
叶瑜舟拾好柴火,任濡玉架好木架子之后,少年带着鱼架上火堆点起了火。
不一会,烤鱼的香味四溢起来。
在于还没有烤熟的时候,三人再次闲聊了一会。叶瑜舟问少年道:“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自信地答道:“我叫程杯。”
任濡玉这才发现这个少年让她感到不对劲的地方,这里是乡下农村,可是这个少年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点乡里口音;是蛮标准的普通话在跟她和叶瑜舟交流。
她问道:“你是不是小时候上过学?”
程杯答道:“小时候的确上过学,老师讲课也都是用方言,后来太贪玩就没去学校了。我妈告诉我,现在当兵和以前不一样,说的都是标准的北京话,要当兵就得改掉自己的口音。”
“所以我不上学,却经常和下课的学生有交集,不为别的,就想学他们没有口音的普通话。”
叶瑜舟忽然觉得自己的努力跟程杯一比差太远了,人家连自己的口音都能下定决心改掉,而自己只是模仿着英语里的口音;要做到原汁原味,还差的太远了。
聊着聊着,鱼很快就熟了,三人都吃了起来。
张木散家中。
杨沐沁一大清早就起床,给自己的儿子做了一顿爱心早餐。当然这一次也没有忽略张云修的,所以今天张老爷的心情还不错。
张木散看着窗外大好的晴朗天气,觉得很奇怪。
昨晚伴随自己的那种不安感,现在又再次出现了,而且还更加强烈。一个不小心,他砸碎了家里的一个水杯。
父母赶紧凑过来询问有没有哪里伤到,张木散摇摇头,说只是头好像有一些晕。
于是原本张木散定在今天的回家行程,被杨沐沁硬生生地订到了明天。作为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她只是希望孩子可以休息好。
张云修的心里也是放不下。
儿子出去外面接触到生意了固然是好事,可如果身体因为这个操劳坏了,他也是会感到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的。他准备给张木散叫个医生好好看看,哪怕是没病也要检查一番。
张木散看到了父母严厉的焦急,知道这时自己不该反对父亲找医生,便接受了安排。
等到医生赶到张家,对他进行完全面的检查,明确地诊断出张木散没事;只是有些过度劳累之后,张木散和杨云修才松了一口气。
人老了,看重的就是身边的人。
至少现在,杨沐沁和张云修都没有做好张木散有任何一点问题的准备。张木散给了自己父母一个“你们放心”的眼神,走上楼休息。
只是他奇怪着,为什么这种不安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
庆离中学某个角落之内。
方沅的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几乎不知道人心可以险恶到这种境界。倪久舜的表情也和他差不多,只是现在估计这件事已经拦不住了,他们能做的就是想想对策,争取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抢救回来。
“是谁要害她?”方沅问道,他想不明白,大家都是学生,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平时叶瑜舟为人和善,更别提是有什么主动找茬这种事。
倪久舜语塞,现在他还真不能告诉方沅。于是含糊地说道:“一般女生之间的争斗都是由嫉妒引起的。”
语毕,方沅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原本他就对交际有所障碍,现在还要跨越性别想明白女生之间的交际,他的脑袋瓜表示有些不够用;不如多做些试卷。
突然,方沅问道:“诶?之前那个我感觉和我同桌有什么交情的那个男生呢?”
倪久舜白了方沅一眼,要不是叶瑜舟在庆离中学认识的男生为数不多,他还真得想破头才想得到,方沅在说张木散。
他随口胡掐道:“这周他家里亲戚办婚宴,所以就回家了。”
方沅随即沉默,时间不多,两人都静下心来,思考应对的方法。
一会,方沅灵光一现说道:“如果能抓到背后主谋就好了,我们能直捣黄龙,让那个主谋的阴谋败露!”
倪久舜摇头。
裘箜家里并非普通富贵人家,可能光是门口的保安就有近几十人,更别说内庭里。只要大小姐一个高呼“非礼啊”他们被直接乱棍打残都有可能,别说和她谈判了。
要是张木散此刻在这里,这条计划说不定能行,他去谈判说不定裘箜还有些期待他的非礼之举。可惜张木散就是回家了哇!
一会,方沅再次灵光闪现道:“既然主谋这样诬陷我同桌,那我们就去搜集证据,去推翻她的诬陷!”
倪久舜再次摇摇头。
证据?要从何搜起。而且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任濡玉和叶瑜舟所有身边的人了,裘箜的野心已经大到班主任都不放在眼里,哪还有什么证据可以给他们搜集。
过了一会,方沅最后一次灵光枯竭道:“那最笨的方法呢?抓到当时散播的人,逼迫他们供出主谋,洗刷冤屈?”
倪久舜的眼里一亮。
对啊,如果什么证据都被裘箜销毁了,那只有办事的人裘箜还留着!不论是他那个舍友,还是舍友之前所碰头的那个人,无一不是留下来的证据。
只要能逼他们在大家面前说出事实真相,那什么谣言不都澄清了吗?
就在倪久舜以为希望之光已经出现时,方沅再次一盆水浇灭了自己的幻想。
他自言自语道:“唉,这个方法太笨了,人家都为别人做事了,怎么可能轻易逼供出来背后主谋呢?”
倪久舜:“.…..”我能打死你吗?
不过这办法倪久舜倒是记下了,说不定张木散有办法逼供出来呢?不过万一张木散不够凶,让人感觉不够害怕怎么办。
此时的倪久舜觉得自己好像是记起了谁,好像也忘记了谁。
湖边。
三人吃饱之后,任濡玉看天色已晚,让叶瑜舟马上开始收拾东西。她们要去赶上回去的最后一趟末班车,容不得耽搁。
程杯见到二人的确要走了,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没有挽留。
人家两个姑娘,能和自己一起吃鱼就不错了,哪能再去要求人家经常来这里玩。自己还是多练练身体,等待下一次征兵吧。
叶瑜舟收拾好了东西,走之前问程杯道:“程杯,你家就住在这里,以后都能找到你吗?”
程杯应道:“就住在这儿,等征兵呢!”
任濡玉和叶瑜舟都回以他一个微笑,挥手再见,走上了赶车的道路。
路上,任濡玉问道:“怎么样,今天有放松一些吗?”
叶瑜舟做了个吐舌的动作,感叹道:“虽然差一点很可能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但是一整天下来还是很放松的。大自然真的很美。”
听到这样的回答,任濡玉的心里也放下了一颗石头。她知道一个孩子承受的压力是有限的,不适当的排解,很有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和叶瑜舟二人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后,回到了宿舍。两人都有些累,各自洗漱后,很快就睡下了。
这个周末是个愉快的周末,可谁也么有想到在之后,会发生那般不愉快的事情。
庆离中学女生宿舍内。
秦素吟看着一本书,发着呆。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哪一门学科的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距离上一次毛尤一和她吵架,已经过去3天了。3天里,她几乎每一秒都在期待毛尤一会回来找她,但是结果,都没有。
舍友们都以为她已经分手,和毛尤一老死不相往来,就都劝她道:“你条件这么好,以后多的是谈恋爱的机会,别为了一个男人窝囊成这样。”秦素吟从来只是回以微笑,不予回答。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两个人解决才是最有效的办法。一昧的听从别人意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只是在她的心雪上加霜的是,她在食堂看到叶瑜舟的身边不再是孤独,而是有了一些新的伙伴。
这会不会意味着,叶瑜舟不再相信她了,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起她。因为怕被牵连,自己当初没有勇敢地站出去,为她加油打气。秦素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心理的这个结,毛尤一又暂时的离开了她。
在这个傍晚,她决定去食堂碰一碰运气,如果毛尤一在,就跟他道歉。
她出宿舍后,舍友们又开始了对她的身后攻击。
“你知道吗,她好像从来不喜欢跟我们拉着手走在一起。”
“对呀,难道她的手贵到只能被她男朋友牵了吗?”
“为了一个男人浑浑噩噩,真是没用。”
“.…..”
走到了食堂的秦素吟,在食堂里不停地寻找毛尤一的身影。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发现,她不肯放弃,坐在了食堂一个随时能观察到大门口的位置,想要等待毛尤一。
从傍晚等到食堂的高峰期,再到食堂的冷淡期,毛尤一一直都没有出现。秦素吟知道今天可能是等不到毛尤一了,只能等明天上课的时候再去班上找他。
回宿舍的路上,她的动作极慢,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去了什么地方。到宿舍门口时,她听到里面传来的议论声。
“你说素吟是不是去找她男朋友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你管她找谁,每天一副谁都不许碰的样子,我可没什么好感。”
“对呀,长得是白白净净的,眼睛又大一脸无辜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她!”
“.…..”
秦素吟站在门口,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满是笑脸地推开门进了宿舍。
“我回来啦~”
地下组织总部。
黄莘妡正在和部长商议着即将开始的军火库计划,据他们的线报,这周5晚上张木散就已经回家。看样子是找自己的父亲要地契去了。
“那1000个人够吗?”男人问道,真的要开工起来,想很快竣工,人一定得够。
黄莘妡答道:“已经都安排好了,商议给1000人,实则给1200人,还有很多赠送免费使用的设备,比如挖土机和水泥浆。”
她的语气不慌不忙,一切她早就预料到了,现在只差张木散一点头,人和工具就都能过去。至于建造的怎么样,就看张木散自己的了。
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你办事我很放心,过了一会,向她问道:“那个叶瑜舟已经同意加入了吗?”
提到叶瑜舟,黄莘妡有些犹豫,但还是和部长说出了实情。
“部长,叶瑜舟在询问工作内容的时候,我没有隐瞒。所以就算她来到地下组织也会有一种抵抗的情绪。”
当时黄莘妡其实有动过隐瞒的念头,甚至还想让叶瑜舟不接触那些血腥的一面。可她不是部长,无法安排她的工作,索性直接告诉还免得以后接受不了。
一入这把保护伞,就要用性命来效忠。
男人对黄莘妡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异议,而是好奇地问道:“她知道了后还是决定加入,而不是你威逼利诱?”
黄莘妡:“.…..”什么叫做我威逼利诱啊部长,我有那么坏吗?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道:“还是决定加入,怕是适应期会比较长而已。”
听完,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干脆地说道:“周一上课的时候,你就把她带来地下组织熟悉环境,也不用等什么适应期了,这样更快。”
言下之意,黄莘妡明白。如果这样都适应不了,那还谈什么出国深造呢?国外的人,生活习惯和文化一直都和中国相差甚远,这也算是对叶瑜舟的一个小考验吧。
不由得在心里为她默哀了一把,得到部长的“特别照顾”,她也只好见机行事能帮就帮了。
“部长,那我明天带叶瑜舟来熟悉完环境之后,去和裘箜交涉一下现在叶瑜舟的立场已经不是她可以动的了”
男人这才记起来裘箜那边还没有沟通,她叮嘱黄莘妡道:“带叶瑜舟参观之后,就立刻去找裘箜,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