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内海,一条墨鳞大鲤撞开水壁,窜跃出海,直直出去数十丈高后,凭空一转,便就化身为人。
渠商立定高空,转首四顾。
来时他已把这海界之中大致势力都打听清楚了,苏奕华投奔之地,不出五驹、蝉宫、霜枫这三家,而此处地界距离蝉宫最近,便准备先由此处探起。
才遁去数里,他却又停下,猛地扭转头来,往一处方向看去。只见海天之间,有条条灵光散播晃动,好似瑞彩奇霞,不觉心下一震,吃惊道:“洞天福地?”
可再是一看,却是摇头。
他曾在三泊之一的涌浪湖中修行过,感应之中虽有几分相似,但这处灵机更见清明充盛,好似底下有一深不见底的汪洋流转,比较起来,却比前者更胜一筹。
尤其此刻,这海上灵机丝丝缕缕,正源源不断朝那处汇聚过去,波及不知多少万里,这等手段,连鲤部老祖渠岳也未必能够做到,倒似传闻之中的小界了。
他暗自琢磨,“那苏氏后人才来这处就有这等异状出现,会不会与那龙府有关?”
一念到此,他不敢有半点轻忽,立刻转过遁光,往那灵机映空之地疾驰。
半个时辰之后,他距那灵光外宣之地已不过四五里路程,可再要往前,却被一股若霞烟岚所阻,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稍稍一辨,认得是有人布设了阵旗之故,不过这却是拦不住他,扬手一挥,道道罡雷往下落来。
这禁阵本是仓促布置,吃这一炸,顿时连连晃动,眼见着就要破散。
在里留守的几名蝉宫长老立被惊动,跑了出来一望,见来者头无罡云,分明是元婴法身到此,不禁骇道:“三重境大修士?此人是从何处来的?”
青袍长老尚算镇定,道:“莫管这些,此人不怀好意,三位先随我守住阵法。”
另外三名长老赶忙坐下,各起法力护住阵旗。
此刻海上灵机皆外这里汇聚,这阵旗再得了四人法力之助,倒也堪堪撑住了。
渠商顿时显得有些不耐,把手一摸腹部,往上提了一口气,张嘴一吐,却是将身内蕴蓄的一口“无妄丹水”喷吐出来。
哗啦一声,好似天倾暴雨,无数银光四溢的水珠坠落下来,此水奇重无比,每一滴水皆有崩岩裂石之力,这一番洒落下来,阵旗再也无法承受,顿冲得七零八落。
渠商俯身下冲,到了窟洞门前,把手一拿,顿将天地禁锁,下方四名蝉宫长老顿时无法动弹。
他一手伸出,抖开一张画影图形,对四人一照,道:“你等可识得此人?”
一名长老见画上之人,脱口道:“是华辛真人?”
渠商转头看来,问道:“华辛?不错,这正是他外间行走所用的名号,此人现在何处?”
那长老犹豫起来,苏奕华现在小界之中,若换个时候,他自然不必为其遮掩,可蝉宫宫主此刻亦在其内,要是说了出来,这人也是入内找寻,恐是对自家掌门不利。可被渠商目光盯着,他心下一颤,却不敢糊弄,抬手就指了指那小界门户。
渠商把图一收,目光寒光乍现,背后忽然飞起一道乌光,
四人立知不好,拼命将护身之宝唤出,可被他乌光一撞,却俱是法宝破裂,被震得倒飞出去。
渠商哼了一声,若非方才过厉风障时耗损了太多法力,这一击之下,这四人焉有命在,但眼下他无意与这几人纠缠,把下袍一甩,化光窜入小界之中。
青袍长老眼睁睁看他入内,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不觉也是羞恼异常,他狠声道:“三位且在此守着,我回去拿宫中‘显通阵图’来,我却不信,他能闯了进去,却还能闯了出来!”
一名长老惊道:“闻长老三思,这阵图取了来,那蝉宫又用何物镇守?”
青袍长老道:“只要有此小界,便是失了蝉宫也是值得。我主意已定,诸位莫要劝我,且守好此地,我去去就回。”
说着,身化青芒,转眼消失在茫茫海上。
剩下三名长老也是无奈,只得再次换了一套阵旗布上。
小界深处,魏子宏随那指路烟香飞有百余里,便见其下坠去,直入下方一处深壑之中。
他探首一望,可见那处有一团团光波浮动,层层霞光渐涌,不辨底下虚实。便一掐诀,起法力唤得一阵罡风,将霞气拂去,露出下方真貌,原是一处深潭,时时喷吐寒气,周围俱是霜晶冰花,挂枝覆叶,厚如织毯,光一照下,与雾气一交,就泛七彩轮光。
他微作感应,微觉奇异,那寒气之中,竟揉有一股勃勃生气,轻轻一吸,只觉头脑一清,立刻断定,这下方定是生出了什么草木之属精魄灵宝,想来前边来人已是下去探看究竟了。
他念头一转,随手扔下了十余面阵旗,布在四周,自己则是隐去身影候在一旁,只等对方出来。
若是里间之人是苏奕华,他必是出手擒拿,若不是,倒也不必与之起了冲突。
过不许久,那生气忽然变得若断若续,猜测此物被对方摘取了。
过去数十呼吸,那股生气渐渐靠往水潭上处浮动,知是对方快要上来,目光不由凝定在水潭之上。
只是那股生气到了水沿处,却好似察觉有异一般,只是在下方盘旋,迟迟见未见出来。
魏子宏突然觉得不对,若是下方修士果真觉得上方不妥,那遮蔽自身气机同时,也当将这股生机掩去,又何必暴露在他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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