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在还丹峰上这一住,不知不觉便是过去半载。
这些时日中,他除却打磨功行外,便把大半精力用在了参悟蚀文一道之上。
殷照空见他嗜好观读蚀文简牍,以为是他嗜好此道,便命人出外搜罗,但凡有寻到,便就送至他处。
张衍也是欣然收下,蚀文虽不能提升他功行修为,但却能让他从中探究出些许天地运转之妙。
在此过程中,他渐觉内息搬运之间比以往更是顺畅。
这并非是言原先功法上有所不妥,只是五行玄功本是由他自家推演而来,难免有些许瑕疵,而这回参研蚀文之际,却是又有所悟。
蚀文之中包含入了古时修士对天地之道感悟理解,但因各人领会有异,哪怕是对相同一物的阐述,亦无有书写成一般模样的。
可即便如此,其中亦是有相融共通之处。
他正是要把这隐藏这其中的“正道”给找了出来,如此才能还原本来。
显而易见,手中可供观读的蚀文越多,便越是能接近这一目标。
他心下思忖道:“眼下看来,这条路却是走对了,只这些还远远不够,需得寻来更多蚀文。”
抬首朝外看了一眼,楼外大地苍茫,山峦起伏。
“玄鹭洲毕竟只是一处小界,不及九洲之地阔大,传闻西三洲本九洲修士源流之所在,待此间事了,我需出去后往那处一探,或可有所收获。”
上古之时,东华洲为浊气所覆,魔头横行,更有玄阴天魔生诞其中,乃是一片浑黯污浊之地;
北冥洲虽地界阔大,灵机也足,但却是天妖盘踞之地。
南崖洲更是遍地毒虫凶物,非等闲之人可以涉足。
至于中柱洲,尚时一根撑天支柱,彼时罡云未聚,地上之人,仍可观望诸天星辰。
而西三洲方是九洲修士安容栖身之地,其兴盛之象,比今日东华洲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缘故,灵机大衰,整个成了一片蛮荒之所,继而导致诸派东渡,与天外修士合力,斩妖除魔,平灭凶毒,这才取了四洲之地。
而太冥祖师昔年下手封禁的凶物,亦有几处在这三洲之中,与他原先计议并不相悖,来日正好顺路一行。
这时门外有弟子来报道:“张仙师,山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其人自称与仙师乃是玄门同道。”
张衍略略一转念,既称玄门同道,那定是东华洲中人了,便道:“把书信拿进来。”
那弟子小心步入里间,将手中捧着的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呈了上来。
张衍接过一观,见其落款处写着“沈梓心”三字,顿时便知来人身份。
此女乃是骊山派门下大弟子,玉陵祖师开派千余载,之前有过数位徒儿,然则未有一人能成得洞天,而今多以逝去,这沈梓心乃是其原先一位弟子转生,再度拜入起门下修道,算得上是这一辈第一人,实力强横,最有望接位二代掌门之位。
只是玉陵真人恐因自己教出一个合意弟子很是不易,怕其折损,故而此次玄魔斗法未曾派其出来。
实则非止骊山派这般施为,补天、平都等派因知三重大劫厉害,为保全自家实力,也是未曾派出门下大弟子,只还真观一家在那里拼死相斗,若非如此,也不会叫冥泉宗一名长老给堵在半途中。
把书信打开,目光掠过一段问候之语及叙述两家情谊的说辞,直往正题观去。
沈梓辛来意并无其他,而是委婉言及,可否把地**气分润些许与骊山,自然,她们也不是平白伸手,但凡门中所有,只要张衍看中的,都可拿来交换。
末了,还提到近日已有好几名玄门弟子莫名不见了踪影,遍查下来,似有魔宗弟子现身,是以特意告知一句。
分一些精气与骊山派,张衍认为这倒无妨,此前刘雁依曾欠了一个人情,渡尘宗地气极多,给出些许也不算什么,。只是此间出现魔宗弟子令他有些诧异。
这小界只有凭借三家法宝才得进来,玉霄、少清两派定是把持在手,绝无可能出得漏子。那剩下唯一可能,就是落在那人手中的一件出得问题,只不知如何会与魔宗扯上关系。
张衍深思下来,沈梓心为一门大弟子,当不会未经确定便胡乱妄言,此件法宝失落在外也有数百载了,要是当真落在了魔宗弟子手中,那不妨出手夺了回来。
正思索间,听得门外弟子又有声道:“张仙师,上殿有长老到了,说是掌门有请。”
张衍眼神微闪,知晓渡尘宗当是有了决定,笑了一笑,道:“我知晓了,请来人稍候。”
他一挥衣袖,把所有蚀文简牍收入囊中,便起身出得馆阁,见有一名白须老道候在阁楼之前,顶上一团罡云如雪,见他出来,稽首道:“张仙师,请随贫道来。”
张衍点头道:“有劳。”
两人一前一后纵起罡风,往还丹峰至高之处飞驰而去,只数十息,就到了崖顶之上。
掌门殷照空早已与莫照岳、林照丰二人在殿外恭候。
如此礼遇,倒也并非无因,以往这还丹峰周围还有天外修士时不时前来转上一圈,可自张衍到来之后,却俱是远远避开,无人再有接近。
渡尘宗由此知晓,此人在界外身份定然非同小可,身后门派应是极盛,不是自家吹嘘,这也迫使他们提前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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