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同等了许久,见再有没有造化之灵伟力冒头出来,心下不禁轻松许多,他也没有在此干等着,现在虚寂之中,未受劫力影响的炼神修士只剩下他一人了,所以对抗造化之灵伟力的重任便就落在他身上了。
于是他沉入造化精蕴之地内,配合张衍伟力,继续对抗这等力量的侵蚀,并等待着诸位大德与造化之灵间的对战分出胜负。
诸世之内,造化之灵道传先前因为受到诸天修道人围堵,导致势力大减,这里造化之灵托世之身却是被格外针对。
就算此辈修行再快,也需要一个无有外扰的地界进行修持,现在在一众大能修士的联手搜索之下,往往还未走到上境,就已是提前被扼杀了。
至于那些逃过清剿之人,也是发现修道没有以往那般顺利了,因为其等气机皆被鸿翮祖师剑气所阻,上升之路俱是变得艰难无比。
要不是如今源源不断并合进来的造化之地几乎都是被造化之灵道传占据,那么情势到此已是很是十分明朗了。
只是造化之灵伟力被压制下去,却不代表就此顺服了,上层暂时争斗不过,其将压力全数转去了下层。
在太一神珠遮挡之下,造化之灵伟力无法直接灭杀诸世生灵,但它却可推动更多造化之灵道传来对抗后者,要是能灭尽众生,那同样也可达到它的目的。
这场斗争上下诸世都是被牵扯在内的,在某些方面将其压制了,但若没有将之灭杀的话,那么其只会在另一处加倍释放出来,却并不会因此自行消失。
当所有造化之灵伟力往下层发力时,所能发挥的效用是极大的,之前绝大多数力量都是用来推动托世之身往上层去了,很少来顾及别处,
在此般影响之下,人道前进之势顿时被阻碍,而本来被逼退的造化之灵道传又以比之前更为迅猛的势头蔓延开来。若说先前其势只是一个浪头,那么现在迸发出来的就是海啸山崩。
而此刻诸天万界之内,张衍所落子的那些人,仍是按部就班的修行着,并没有谁人忽然超脱世外,毕竟他落下这个种子为得是以备万一,只要未曾有寰同难以应付的敌手出现,那么也没必要推人上去填补这个空隙。
虽然人人皆有一线天机成道,但是自身寻到与被人提拔上来是完全不同的。
后者成道之日就是绝道之时,因为除了原本提携之人,你永无可能靠着自身之力修持到至高境界了。
虽是很多人并不在乎这些,觉得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已是极好了,可是等到其等真正登临此境后,却不见得会再如此认为,恐怕反而会心生怨怼。
张衍不在乎这些,但他以为,若不是真有必要,此辈道缘当由自己去取,而不是由他来将之断绝。
碧洛天中,傅青名此刻正皱眉不已。随着那两名托世之身超脱现世而去,他们这里暂时没有了真阳层次的对手,可是现在却有一层无形屏障挡在了他们与诸天万界之间,使得他们无法与下界沟通。
现在不止是人道元尊,就是那些先天妖魔和域外天魔也是同样如此,对于下层完全失去感应了。
只是白微、邓章乃至那些魔主对此却也不怎么在乎,因为他们所辖地界本就远不及人道,合在一起也不过数界之地罢了,就算有造化之灵道法侵入,他们也没什么舍不得,大不了弃了之后再行开辟。
乙道人此刻传来神意道:“道友不必担心,只要没有真阳之辈干涉下层,相信我人道修士凭借自身之能,不难对抗那些造化之灵道传。”
傅青名点点头,道:“我亦是如此认为,这屏障可以封堵我等,但有玄元太上伟力在那里,其却封闭不了人道修士上进之门,此战他注定难以取胜。”
现世某处界域内,任棘穿着一身破烂衣衫,面容之上带着几分木讷,呆呆坐在茅草屋前,远处又几个孩童少年正向他投扔石子泥块,嘴里还喊着“憨汉,憨汉”。
这一世他生来灵窍闭塞,为人也是痴痴傻傻,只是生下来就是一副好筋骨,所以除了一些调皮孩童,也没人敢随意欺辱他,他每日除了干活就是吃喝睡觉。
直到半载之前,他脑海里忽然多出了无数修道妙法,浑浑噩噩之中,他便不自觉照此修持。
他心思单纯,并没有沾染过丝毫尘俗杂念,这一番行功下来,自然心与道合,每日都在精进之中。
而到方才那一刻,他却是一气打开了灵窍,这一刹那,原本面上那等呆板憨直之色已然完全不见了,眼眸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些许灵动。
他拍了拍手,拾过一根草绳,将长发一捋,系在脑后,自原地站了起来,随后往茅屋之中走去。
那些孩童少年先前还嬉戏笑闹,现在却是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在他们眼里,任棘好像忽然之间就变作了另外一人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随意欺辱的憨汉了。
任棘走到草屋之内,轻轻一晃肩膀,原本身上的污垢灰尘纷纷滑落下来,露出玉光莹润的肌肤,而原本身上寄宿的各种虫虱、乃至草屋之内的蚊蝇,都是像碰到了什么天敌一般,拼命逃离了他。
他对这一切异状毫不惊奇,在屋内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又走了出去,看着外间广阔天地,道:“下来当先去习字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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