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在推演道法之时,也在思虑如何对抗造化宝莲。
本来他想着是否要找那持剑道人问询此事,可是念头方起,便感应到此举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遂弃了此念。
从造化宝莲之上感应得来的东西,让他知晓此物自造化之精破碎后就散落了出来,且不止一朵,照理说虚寂之中当还存有,可如何找到却是一个问题。
他看向那灵机兴发的源头所在,早先时候,他去近处观望,曾在那里见得莲花虚影,若是大胆推测,此中所藏之物,会不会就是一朵造化宝莲?
不过很显然,不管是否如他猜测那样,其背后应该是有人或是有一股意识在推动的,季庄没有前去夺取,不知是没有把握,还是在等待时机,亦或是在回避什么?
此物极可能与那一位未曾回来的大德有关,且是明摆着在那里,季庄也是一样盯着,很难从这方面下手。
他心意一转,入得神意之中,伸手一托,那一朵莲瓣便就漂浮了出来,在没有确切线索的前提下,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能感到季庄手中的造化宝莲也并没有得以完全,应该还有部分分散在外,凭着他现在远超以往的感应之力,或许能将之寻到。
他心下一转念,或许季庄给自己此物也是希望他出手找寻,再设法夺了回来,因为其持有宝莲,显然把握更大。
不过这倒非是什么问题,先前之所以不与其人正面碰撞,乃是因为事情未曾到那一步,要是有必争之物,他是不会退让半分的。
主意定下,他便起意追寻,很快意识落去虚寂之中。
而他留在外间的分身,此刻却是感得布须天现世之中生出一丝异状,便立刻把目光转去那处。
白炉界,这里原本并无任何灵机,乃是一处最为平常不过的界天,所以一应生灵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异之处,这般生人无疑居于主流地位。
只是随着灵机开始兴起,出现了一系列古怪之事,野外开始生出妖物,但是这等时日尚且不长,而无论妖物还是异类,从寻常变化到拥有异力,这毕竟是需要经过一个长久演变的,现在至多只是些许个别妖物厉害一些,并没有能力威胁到世人的生存。
治易国边疆,无人荒野之中,一群盗贼正在挖掘前朝倒塌的遗宫,希图能从里面翻出一些金银器皿。
这时某一个体格健壮的大汉一锄头下去,却听到一声沉闷声响,四周之人都是动作一顿,知道是挖到东西了,立刻聚拢了过来。
有人眼中露出火热之色,迫不及待催促道:“快快,快挖开看看什么是东西。”
一名看着颇有威望的老者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急个什么,到了锅里的肉还能跑了,”又对那大汉道:“大个你小心些,莫要挖坏了……罢了,还是你齐叔我来。”
老者带领人手,慢慢清理出来,发现是一只厚实皮箱,也不知什么东西的皮,厚实坚韧不说,埋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朽坏,倒是上面扣着一把华而不实的金链锁。
老者伸手一把将之扯了,随手扔给旁边人,再走开几步对天拜了拜,咕哝了一句什么,又有人递过来一只瓮,伸手到里面洗了洗,用干净小布仔细擦了,这才小心将皮箱打开一条细缝,过得片刻,才缓缓掀起。
然而里面东西却是让人失望,这看去是一个半身神像,有身无首,四肢似手似爪,身上装束似衣似皮,又形如毛鳞,旁边还有一幅撕扯不烂的布帛,上面却是画着不少膜拜姿势。
以往他们见过不少类似的东西,都是后宫之中用来咒杀宫人的,传说前朝之所以覆灭,就是与此有关,只是他们干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什么异象。
在发现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后,众人骂了几句,又是散开。
当天夜里,老者回到了帐篷之中安歇,只是那布帛之上的膜拜画面却是始终在脑海之中萦绕不去,鬼使神差之下,将那古怪神像拿了出来,并照着那动作试着膜拜,可明明看去十分简单的动作却是异常耗力,只做了一遍,就疲劳异常,最后倒头睡去。
第二天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精神百倍,而自己本来染霜的鬓角居然又恢复了乌黑油亮,连脸上皱纹都消去了许多,并且思绪也较往常更为清晰敏捷。
他登时知晓,那神像和那卷布帛肯定是宝贝。当即回了老家潜修,只是不知是练岔了还是本性显露的缘故,人变得越来越是暴戾。一年下来,便借此法掌握了常人不具备的力量,凭空挪物,隐身藏形,口发百音,钢筋铁骨,水火不侵,力大无穷。
他年轻时曾做过山匪,只是年老体衰,才以盗掘为生,而今恢复了一身气力,自又是干起了老本行。
一连几年,着实做下了不少惊天大案,因为发现官府兵丁拿他无可奈何,也是胆子渐大,后来更是肆无忌惮劫掠官银,终是引来了官兵征缴,只是他仗着一身本事,流窜诸洲,后来更是吸引了一批徒众,并教授其等膜拜神像之法。
本来再这么下去,其可能当真再也无人可制,只是一次准备攻打州府之时,路上突遭大雨,又遇山洪暴发,门徒散尽不说,自己也是被山石淤泥掩盖,不得出来,数十天后被当地老农发现,却还未死,被州官以铁箍锁住,并将随身之物一并送去了朝中,因为其人刀枪不入,无惧水火,故最后坑杀了事,而那神像及布帛则为治易国国主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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