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易站了出来,还得一礼,他也不耐与对方多言,索性直入正题,言道:“我辈可以与贵方说和,但却需应下我等几个条件。”
白微道:“这位上尊请言。”他至今仍是不知旦易名讳,也不知来历为何,但此刻见对方神情冷淡,却也没有多问。
旦易道:“其一,贵方手中所有取自我人道的道器及这些年中搜罗的宝材必须交了出来,贵方亦不得在布须天内停留,此外,还需将此域之内所有阵法及暗中布置撤去。”
白微听到这等要求,神情不变,他知道此回说是言和,可实际上就是等同于他们认输了,因为再斗下去,多半只能活下他一人,不过太一插手,才致对方有所顾忌,那自然不会对他们客气,说不定还期望自己回绝,是以条件便是苛刻一点,只要不被逼到底线,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他起神意与陆离与讨论了一番,道:“东西可以交了出来,包括当初从布须天得来的七件道器,皆可交予诸位元尊,阵法亦可撤除,但我辈必须要在布须天有一落足之地。”
他很清楚,现在那些天外物类主要侵占的地界就是虚空元海,要是被赶到了外间,恐怕要顶在最前面,而手中无有道器,又怎么与此辈相争?而且所有筑炼道器的宝材,还有那周还元玉,可都是布须天所出,离了此地,日后是不可能再有翻盘机会了。
至于道器,只要有太一金珠暂且站在自己这边,便是都拿了出来,也无有太大关系,反可让这一位更为放心。
金袍道人这时也是开口道:“几位元尊这条件是否太过,若是如此,他日白微道友门下弟子,又如何与贵方相争元玉?”
若是其他事还好说,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周还元玉涉及到他根本之利,却是不能退缩。
旦易望他一眼,随后再是与其余人商量了一下,冷硬道:“原来布须天菁华之地,俱为我人道所有,贵方几位不得停驻,需另觅地界存身,且今后凡我人道布划之地,贵方皆不得入!”
白微一听,沉默了一会儿,这要求虽是苛刻,但总算能留了下来,不必再去往虚空元海,好在布须天广大无边,人迹罕见之处多得是,大不了他退远一些就是了,于是道:“可。”
旦易接着道:“那第二个条件,尔等不得在布须天中招纳门人弟子。”
白微拧眉一想,布须天中无法招纳门人弟子,那就只能去往虚空元海了。而可以预见,下来虚空元海之中必尽多域外物类,这其实逼迫他们与此辈相争,为此还必须保得外间生灵不绝。
不过他先前渡化诸多天魔,明白这些东西也是有一定成长潜力,其等虽是异类,纵然不可能做那亲信弟子,但也可以当做门人来培养,反而在布须天内收纳弟子,却是在人道眼皮底下,一举一动皆会让人看得清楚,故是他考虑下来后,道:“这条件我亦可以应下。”
乙道人神意传言道:“此人如此轻易便就答应此事,是不是另有算计?”
傅青名道:“不管有何算计,只要将有利于此辈的诸物尽数夺尽,其还能有何手段?”
旦易道:“正是如此。”他从神意之中退出,对着白微言道:“其三,诸位需得与我一同对抗域外魔物,并需立下誓言,魔难不除,则先天之灵属,不得成就上法,不得归位根本。”
白微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一沉,这个条件若是答应,那在天魔未除之前,不但堵住了所有先天之灵成就之路,而且也无法将千罗和接引戴恭回来。
他斟酌再三,言道:“此事恕我无法应下,天地万物皆有成道之机,便只是先天之灵,这里因果也非我可接,不若这般,我辈斩得一头大魔,便得一人之位,诸位元尊可允否?”
旦易这边稍作商量,这个条件也不是不可接受,对方一旦答应,想要壮大自身势力,则必须要去和域外天魔死拼,若是不去为,那也仅只能保全眼下二人而已,数目上永无越过人道之可能,于是他一点头,道:“此可允你。”
他见三个条件妖魔都是答应下来,故是心下一转念,又以神意传言道:“诸位道友还有何建言,在下此刻可趁势一并提出。”
乙道人一想,言道:“方才旦易道友何不令其等放弃根本上乘经?”
旦易想了一想,道:“不知张道友如何看?”
张衍笑了笑,言道:“贫道以为无需做得此事,此根本之法要得大成,则需得乾坤扭转,此辈主宰天地,如今我人道未亡,正法尤存,故其不过只是外道而已,不必理会。”
乙道人一听,也是点头,的确如此,只要人道不亡,那么根本经就仍是外法,非是正流,但要人道亡了,那计较这一切自然无有意义。
再是商议了一会儿后,旦易自神意之中退出,道:“如今我辈未曾回转布须天,些许事宜尚无法明辨,今日先言此三事,来日再言其余。”
这些只是主要条件,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许多细则要谈,不过现在布须天情形不明,唯有他们入到其中,方才见得清楚,故只能先搁置下来。
白微也是明白,这等大事,不可能一句两句就能谈拢,还有那周还元玉如何相争之事也需另议,不过他只需缓过这一口气便可,终归现下是罢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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