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度等人抬头望去,见那五色光华如气如烟,看似混融一处,但又彼此独立分明,看有一会儿,只觉头晕目眩,不感再直视上方。
他凝神思考片刻,躬身告歉一声,回头便与余符等人小声讨论几句。
过得片刻,他再是一拜,道:“回禀上尊,这门功法似与我倾觉山有几分相近,但只表面如此,当非是同一路数,在下等人从未有见。”
张衍眼神微动,“未曾见过么……”
他方才展现的乃是“五方五行太玄真光”,而非是自家所推演出来的太玄真功,自然,以他今日之修为,便是再简单的一个功法神通,施展出来亦有毁天灭地之能,不过功法本质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当年周崇举将此法交给他时,曾言此是从上古太玄门中得来,随着后来修为渐深,他却并没有打听到这个门派的下落,后来见到左弘所化金身,以及其所留下的功法神通,猜测相互之间或许有所渊源,故才在此发问。
可看得出来,严度等人并未隐瞒掩藏,是当真认为此门功法与其等所学非是一个路数。
他不由思索起来,这般来看,此间或有三个可能,一是此辈与传闻之中的太玄有所牵连,但只继承了门中的些许神通功法,而并不是全部。第二个,自是两者之间真的毫无半点关系。
最后一个,则是其等在某种伟力影响之下,识忆发生了变动,在机缘未来之前,永远无法回到正路上来,要是如此,那么连他暂也无法看到真正内情。
不过此番他也只是试着一问,并未指望能得到答案,既然眼前无有结果,那就留待以后再解。
他念头转过之后,就把这探究心思暂且压下。
而见他沉吟不语,严度等人却是在神意之中商量了起来。
鲁间平道:“山主,也不知这位上尊是何意思,”
严度很是沉稳道:“莫急,与先天妖魔斗战,此事太大,换了任何一人,恐怕都要好好思量一二,上尊此时不作回应,也不奇怪。”
余符道:“我等既然携来了门中至宝,不妨就交了上去。”
鲁间平急道:“上尊既未答应,又怎可拿了出来?”
严度考虑一下,道:“我赞同余长老之见,这位上尊虽未答应,可看得出来,其与我先前所了解的元尊大为不同,至少愿意听我言说,那就有应下之可能,而且此物放在我等这里毫无用处,还不如让这位知道我等诚意。”
鲁间平还想说什么,余符却道:“鲁长老莫非忘了先前之言,此物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只怕这位不愿收。”
鲁间平一怔,再想了想,也便不在反对。
严度这时向骞和问道:“骞长老,你如何看?”
骞和道:“此事全凭山主决定。”
四人商量稳妥之后,便从神意之中退出。
严度打个道躬,道:“上尊,我此回出来,还带着倾觉山中一件至宝,此是本门祖师从布须天内携了出来,那些妖魔亦是觊觎,只是无人能用,此番愿献给上尊。”
张衍笑了一笑,他看得出来其等用意,不过他却没有去问那宝物之事,而是道:“这么说来,那些先天妖魔还在盯着你等?”
严度回道:“不敢隐瞒上遵,那些妖魔便不为这至宝,恐也不会放过我辈。”
张衍再言:“你等能瞒过那些先天妖魔的窥测,不知靠得是什么?”
严度等人回道:“本门祖师曾赐下一枚玄晶,此物可用来排距真阳大能的杂念气机,更可阻隔窥探,保我身神不失,只是此物已用了将近百万年,如今只剩下了些许,或许再过个一二百载,便将消散了。”
张衍目光闪了一下,这个时期也恰恰是本来洛山观护卫玄石终了之日,看来如他此前推测一般,那时许将有事发生。他转念过后,又道:“你等方才有言,穿渡来此,便为寻一人抵挡妖魔,卫护人道,但我想你等真正目的当还不止这些,或许还想着夺回布须天。”
严度连忙言道:“我等不敢做此奢望,只想能不令侵害人道,便就足矣。”
张衍淡笑一下,道:“你等不必否认,实则这是一回事,布须天是那些先天妖魔自人修手中夺来,此辈也会提防人修有朝一日将此地夺了回去,两者间终须要分出一个胜负的,若不夺回此界,只想着如何抵挡此辈,那永无了结可能,此是你死我活之争,没有退路可言,彼辈如此,我亦如此。”
严度听他这么说,隐隐多了几分期待,压着声音,把头微抬,缓缓问道:“那……不知上尊作何考量。”
张衍目光下落,道:“严山主,你方才曾言拜访,无人肯于出手,我现下可以告知你等,”稍稍一顿,他清声言道:“他人不助,我当助之,他人不为,我当为之!”
这声音落下后,顿在大殿之内回荡起来,久久不绝。
严度四人俱是身躯一震,抬头看来,目中满是惊喜激动之色。
来此之前,他们心中其实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就是此刻亲耳听闻,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待彼此看了看,便一齐俯对着台上重重一拜。
张衍道:“先天妖魔亦是身具伟力,与之一战,需得从长计议,眼下时机未至,几位道友可在这里修持,无需惧怕有他人来寻,且我还有许多事要询问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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