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清吸了口气,怪不得地星之内妖物如此凶暴,而且多数全无理智,原来全是这受滴精血影响之故。
只是这精血主人到底是谁?看这模样模样已然持续万千年之久,竟然还无半点消退之状,反还使得此间灵机异常充盛,这便十分可怖了。
据他所知,在没有足够紫清灵机的情形下,凡蜕修士只靠消耗本元也未必能活过万载。
不过这也仅限于凡蜕一重境,至于那等斩却了过去未来之身的存在,却不能以常理揣度。还有一个,若是气道修士,到了这一步,早已抛却了肉身,只以法身常驻在世,自然不存在什么精血。是以其里最大一个可能,便这留下精血之人并非人身,而是异类。
同样道理,这脂玉被这滴精血死死镇压在了这里,显也不是什么凡物。
元景清在这里思忖了许久,自觉此事已非他所能解决,心下便想着将这事禀告门中,由自家老师来决定如何处置。
他没有去动那软脂,仍是使了法符往上遁走,过去不久,就回了地表之上。
景游见他上来,凑了上来问道:“元真人,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元景清道:“有所发现,我大致已知此星异状根源何在,只是背后涉及之事,恐非我辈所能插手,需得回去禀明恩师了。”
景游见他说得郑重,虽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规矩,忍住不再多问,道:“要禀告老爷么,也好,好久不曾回得山门了,这回我与真人一同回去。”他看了看手中托着的羽裘,“这长耳小妖怪怎么办?”
元景清看了看,道:“这小怪与此事也有些关联,一并带了回去吧。”
张蝉拿了一只伏兽圈出来,不理羽裘抱怨,就把它套了进去,道:“既是要回去,洞府中那妖物也一齐带走如何?”
元景清道:“此是蝉师弟你的收获,当然由你自家来决定。”
张蝉道:“那也不用等了,稍候便就出发。”
两人在此商议停当,就驾了遁光回转洞府。
张蝉入到洞中,抛了一艘法舟出来,将所有妖物都装了进去,因是可能还要回来,洞府中其余东西都是留着。
而后两人乘动法舟,化一道虹芒冲破大气,往天外而去。
只是这一回,元景清却是发现,赤芒之中竟有不少类似丝带的游鱼,此时似被法舟惊动,纷纷涌了上来,而且速度极快,他道:“这是何物?来时倒是不曾见得。”
张蝉道:“这些东西也不知是何物,十分凶悍,且还能消磨灵机禁制,我头次来时,因不曾防备,法舟就是被其啃坏的,此番却不会让他们得手了。”
他上回是不知就里才出了岔子,这回小心驾驭着法舟,全力飞驰,很是容易就将这些游丝甩开,未有多久,两人就回得悬停在虚空之中的宫城上,到了这里,就无需去提防那些妖物了。
元景清看了看那水池中的“求道棋”,道:“回去路上,本来还想与蝉师弟对弈一局,不过此局成败已定,似也无需多做比划了。”
张蝉一听,却是有些不服气,把袖管一捋,伸手抓起棋杆,跃到石台之上,指了指,道:“元真人可要莫要看不起人,来来,你我继续。”
元景清道:“既然蝉师弟执意这般,那我就奉陪一次。”他也是捉过棋杆,上了石台站定。
两人在这里对弈,自有十来名弟子合力转运机枢,驾驭宫城往回走。
因有阵道借渡,他们回程极快,一载不到,这宫城便就出现在了山海地陆之上。
只是到了这里,却不能再如先前一样随意纵驰了。
当年为了防备可能到来的天外侵袭,这里遍布着禁制阵法,后来钧尘界平定,因考虑到天外处处危机,谁也不知是否会有外间生灵闯入,这等屏障十分有存在的必要,故也未曾撤去。故又用了数日时间,两人方才得以过去重重禁阵,最后落去龙渊海泽。
玄元小界之内,张衍坐于崖上,时不时转挪法力搬运地火,此刻地火天炉上方那枚龙心已是变得似有若无,其仿若被一层薄纱遮盖,这是因为玄元小界渐渐已是融汇一处,此间所见,是那还未彻底炼化的一部分。而待功成之后,此物便不会再是单独存在,而将是整个小界的一部分,到了那时,便算是走上了正途了。
景游这时自山下走了上来,见炉火正是旺盛,便就后退几步,垂首就候在了一旁。
张衍稍稍撤回一些法力,问道:“何事?”
景游躬身一揖,道:“老爷,元真人和蝉郎君回返门中了,正在殿外求见,说是此回在虚天之中有所发现,要禀告老爷知晓。”
张衍颌首道:“唤他们进来。”
景游打个揖,转身去了。
过去许久,山崖之下两界门关一开,元景清与张蝉都是来至小界之中,景游拿牌符一晃,开了山前禁制,道:“老爷便在崖上,两位自去便可。”
元景清道:“有劳景师弟了。”
景游笑眯眯道:“不碍,殿中还有事,小的就不相陪了。”
元景清二人看这里设置有禁制,就知必是紧要所在,故是未有飞遁,沿着山阶向上走,用了个把时辰,来至山巅,这里就可见得下方那被山崖围在里间的地火天炉,还有那处在正中央模糊可见的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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