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之中,杨传等三人不由得被那震声所惊动,此音非是外音,而是天地所发,从心而生,凡是修为境界达到他们这一层次之人,此刻无论身处何地,俱是有所听闻。
杨传霍然站起,望向远处,久久之后,半晌才道:“孔赢败了。”
蒋参,商昼二人尽管已是知晓答案了,但闻得他亲口说出,仍是震动不已,如公常一般有些不敢相信。
孔赢自成得三重境后,其便阴云一般,一直压在钧尘界诸修头顶之上,这数千载以来,玉梁教四处征伐,不知攻灭了多少宗门,便是积气宫,也只能勉强靠着一件宗传法宝抵挡,不敢出去与之争锋。
此回便是有大敌自外界而来,也没人当真认为其会失败,可未想到,最终此人不但是败了,而且还为此丢了性命。
三人所乘坐宫城这时已是逐渐移近方才斗法所在,他们不但能感有八道宏大气机在前,且已差不多能看清楚对面之人形貌,待见得赢妫那庞大无匹的身形时,三人心下都是大起警惕,他们每一个皆是斩却了过去之身,不难感受到大鲲身上有着一股与孔赢相类似的气息。
杨传更是能感觉到,当日在山海界外,便是这股气机令他与孔赢未有冒险深入,他沉吟一下,若是那日行险一搏,结局会否有所不同?他摇了摇头,便是孔赢愿意,他也是不情愿的,万一战局不利,孔赢能走,他自家却难说很了。
商昼道:“宫主,可要接战么?”
杨传衡量了一下双方实力对比,却是否决了此议,看得出来,对方虽是久战之后气机虚弱,但并不是真正失去了战力,更况且还有那大鲲在其中坐镇,实在难有胜算。
蒋参冷声道:“若不求战,便需求和。”
杨传认真一想,点了点头,不想战只是他的想法,可对面之人未必也是这般心思。而连孔赢都不曾逃脱,显是对方有遁行秘法,要是其当真选择一战,他这边便是能够走脱,想也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他沉思片刻,才道:“待我上前与此辈说话,试探一二,你二人在此等着,我不回来,莫要妄动。”
孔赢一亡,无论地位身份,还是功行道行,如今都是以他为首,自然只能由他出面与九洲一方交涉了。
他乘云筏出了宫城,这时撇去一眼,却是见公常法驾杵孤零零在前方,心下一动,以神意传言道:“公道友,既然孔掌教已是不在了,何不来我积气宫?”
孔赢虽死,玉梁教却还有不少实力留存,公氏兄弟更是掌握了教内右天域大半实力,若能收服,无疑可以壮大积气宫实力。且此刻正是一个极好机会,其一人面对九洲修士威胁,若是不愿答应,便要想想在无人庇护的情形下,将会落得何等下场了。
公常方才虽被卷入过去未来之变中,不过大鲲没有什么太过厉害的神通,故是在孔赢消亡之后就放了他出来,然而他只一人,却也是极为忌惮九洲修士,此刻战也不是,退也不能,却是陷入两难境地,这刻忽然听得传言杨传传言,他盘算了一下,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而九洲修士这一边,张衍在杀死孔赢之后,便缓缓撤去了神通,并将其身上携带的乾坤囊袋取了回来,只是在方才太玄大手擒拿的地界之上,却是了出现一个玄空冥洞,将周围一切散碎星石,光华尘埃都是吞吸了进去。
众真都是静静看着,孔赢一亡,钧尘界对山海界的威胁已是大大降低,下来是进是退,都可由他们说了算了。
孟至德望了望那不断靠近过来的宫城,对秦掌门言道:“恩师,可要与此辈动手么?”
秦掌门沉声道:“诸位真人元气损折颇重,不便再战。”
钧尘界中现下在场每一人都在二重境,而且本元饱满,一个个俱在气机全盛之时,虽有大鲲赢妫在此,他们可以拼上一场,但自身损失却就难以估量了,最后能活下来的,也未必能有几个,故是能避则避。
婴春秋道:“诸位,对面有人过来了,只是一人,似是要与我说话。”
杨传乘渡大筏过来,在近前停下,尽管一人面对九洲众真,却是丝毫不惧,他有至宝在身,连孔赢都可抵挡一二,并不怕众人围攻,上来打一个稽首,道:“对面可是九洲道友么?”
张衍笑了笑,道:“掌门真人,待弟子过去与他一会。”
如今众人之中,以他本元最为充沛,此刻又把那最后一缕紫清灵机化入体内,差不多还有原先八成左右战力,最是适合出面。
秦掌门一点头,道:“渡真殿主多加小心。”
张衍道一声是,便就主动站了出来,回有一礼,道:“贫道张衍,对面可是积气宫杨宫主?”
杨传心下有数,来人能毁掉六处阵道,显然在钧尘界中是有耳目的,能认出自己并不奇怪,他道:“正是杨某。”
就在这说话之间,他整个人形貌却是忽然一变,先是少年人,过去一会儿,又成了老者,但下一刻,就又变成了一个壮年男子。
气道修士修成法身之后,若不携肉身出游,想要变化形貌,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如这般不断变动,不是修炼了某种功法,就是另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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