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回来北天寒渊时,已是在三月之后了,他在气道一途上尚未达到凡蜕境,故是尚不能出力开辟小界,不过亲眼观摩此事,却也着实受益不少。
实则直到他离去,这开辟小界之事还未竟全功,不过周崇举转生之期将至,故是提前告辞出来。
半月之后,他回了渡真殿,便就往玉榻之上一坐,运功修持起来。
眨眼过去一日,景游在外道:“老爷,宁左殿来访。”
张衍自定中出来,道:“请他进来。”
少顷,宁冲玄入得殿来,与他见礼之后,就坐了下来,寒暄几句,才言道:“前月殿主不在时,齐师兄唤我与霍师兄前去商议,却是大师兄欲复当年十六派斗剑一事,我以为此事可行,却不知殿主如何考量?”
十六派斗剑,放在过往,不但显示各大宗门的实力底蕴,顺便还可用门下弟子来解化过往各派之间的矛盾争端。
如今重又提及,目的是为激励弟子,好面对将来来犯的钧尘修士。
张衍赞同道:“此是好事,这斗法既是为应对钧尘界来人,我以为,此番比斗,也不必只限于我九洲诸派,可唤上东荒百国、心蝶部、南罗诸妖等等,甚或天鬼这些归附过来的异类妖魔都可一试法力。”
宁冲玄一思,便明白这其中深意,钧尘界之人来犯,此界生灵都无法坐视,而借了这斗法机会,不但可彰显九洲诸派之威,更可以此纠合各方势力,他打个稽首,道:“自当将殿主此言告于齐师兄。”
张衍笑道:“既立斗法,当需有个明目,用来激励弟子,过往我九洲诸派是为争那九天之中的钧阳精气,不知此番齐真人待备以何物?”
宁冲玄道:“攻灭天鬼、灭明两族,前番缴获颇丰,库藏之中有不少好物,可拿来做赐赏。”
张衍想了一想,道:“如是原来只我各派比斗,也是妥当,但若百族皆至,如此还是不够,宁左殿可去回复齐真人,此事便由我来思谋一个办法。”
宁冲玄打个稽首,再说几句后,他便起身告辞。
张衍在殿中又坐五天,见已是到周崇举转生之日,便自殿中出来,身化清光,自浮游天宫之中射下,遁破虚空,往南而来。
不久之后,已是来至天丰洲上。
这里与溟沧派山门尚有一段距离,但如今却是丹鼎院别院。
因山海界广大无边,如今九派各是占了一片地界,随着各院弟子逐渐增多,九院也渐渐不同于以往,不但手中所掌握的权柄日重,规模也是随之扩大。
诸如丹鼎、方尘、宝阳等院,为了给各地驻守的弟子供给丹药宝材,法器禁符等物,都已是立了十多个别院。
但随之而来问题也是不少,各大院主多是元婴修士,有些还是无望道途的长老担任,以其等实力,已是不足以支撑起院门了。
或许再有数百载,九院正主非得由洞天真人坐镇不可,只有那些别院才是那些元婴长老的去处。
他双目一顾,已是寻得院阁所在,身往下落,不过一息之后,已是降在了院中岛洲上,一拂袍袖,光虹散开,就自里踏步出来。
见面前有一片大湖,岸上一片梅林,那一艘鱼船正飘在岸畔。
周崇举并未乘渡其上,而是站在了河边,时不时洒下些药丹,似在喂食那头大鱼,而门下弟子张玄澜、盛乘霄两人则是远远立在身后,
张衍行步上前,稽首道:“师兄。”
周崇举笑道:“师弟来了。“
张衍来至他身旁站定,看着河水之中那头大鱼,此鱼却似也知主人要离去,目中流下泪水,不肯吞吃洒下的丹丸。
周崇举叹道:“这头宝驮鱼从我投奔溟沧派以来便就跟在身边,如今已有千多年了,算得上是我老友了,我本要代他去了那鱼楼,可它却是执意不愿,为兄走后,盼师弟能代我照顾一二。”
张衍答应下来,道:“师兄放心,我必待其如同门。”
周崇举收回手来,他自袖中拿出一卷玉册,道:“此是为兄历千年苦心谱录的《丹道真解》,丹鼎院中已有一卷,这一卷乃为兄原先手书,扔了也是可惜,便留在师弟这处吧。”
张衍伸出手去,接了过来,此书倾尽周崇举一生的心血而成,其中因还有注释之言,价值更大,要是交给于此道之上天资杰出之人,或可再造就几名炼丹宗师来,不过想要达到周崇举这般境地,怕极不容易了。
因天地灵机之故,使得诸物物性极易变化,今日是如此,来日却又是另一个模样,只靠单纯死板的载录观摩是毫无用处的,是以炼造只能靠经验丰富的丹师来把握,但若无有真传指点,往往数十年也未必能入得门径,除非是那等心志坚毅之人,但这等人物,恐怕也早便冲着长生之途而去了,哪会愿意在此道之上多做耽搁,只是想到这里,他心思一动,微微沉吟起来,
周崇举道:“师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衍言道:“师弟在想,既然我九洲先贤可立补天一阁,专研炼器,为何今人不能再造一门,只问丹道呢?”他顿了顿,又道:“如今也正好有此机会。”
虽然各派都有丹师,但以溟沧派中丹鼎院底蕴最深,实力最强,甚至到了山海界后,有一段时间都是丹鼎院在为各派提供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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