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权自那日与张衍殿上密议后,便就回去洞府之中做启程准备。
他虽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对钧尘界中修士可未敢有半分小瞧。
因前回吞吸了不少天鬼妖魔的神魂,这些天用功下来,其中小半吞入己身,实力已是略微恢复了几分,还有许多,皆是被他炼作了魂丹。
他自袖中拿了一只陶罐出来,这里间放着冥泉宗送来的浊****气。
这回攻灭了天鬼族部,他居功至伟,终是重归了冥泉宗门下,不但可以在门中授徒传法,就是修行所需诸物也从此由宗门供给,再不必再自己去辛苦搜罗。
他一拂袖,开了罐中封禁,便见一团浑幽浊气在里翻滚,起法力轻轻一吸,此气滚滚而来,混入他身躯之中,过得数个时辰之后,便俱被这具法身所吸纳,一转法力,发现自己已是原来八九成的实力。
而他袖囊之中还有两罐精气,若是用上,不难尽复旧观。
这时洞府之外有侍女声音传来道:“老爷,方真人来了。”
司马权道:“叫他进来吧。”
方心岸踏入洞府,深深拜下,道:“弟子给恩师叩首了。”
司马权起法力一托,道:“起来说话吧。”
待方心岸站起,他看了看,点头道:“修为又有长进了,看来陶真人待你不错。”
到了元婴境后,修士想要功行增进,除了自身天资根底,还需用到许多外药,他心下清楚,若不是陶真宏照应,方心岸万无可能进境如此之快。
方心岸道:“若非恩师的脸面,弟子也无今日。“
司马权摇头道:“陶真人看得可不是为师的脸面,你若不是一心精进,相信陶真人也绝不会对你如此照拂。”
方心岸稍作思索,点了点头。
司马权道:“为师唤你来此,是此回受几位上真所托,要去往一处隐秘地界探查,因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是以有些事需嘱咐你。”
方心岸道:“恩师请说,弟子听着。”
司马权道:“我座下如今只剩你一个弟子,不过你所修乃是玄门功法,修行之上为师也指点不了你什么,但外药法宝,却可为你谋取。”
他掷了两件法器下来,道:“这两件玄器,一攻一守,你且收着。”
方心岸躬身一拜,收了下来。
司马权道:“天鬼诸部之中有不少被为师魔念侵染的族主宗老,几位上真知晓此事,并未叫我解去,那是默许了此事,你若有什么事自家办不成,大可叫他们遣得族人出来相助,”
方心岸心下一动,道:“多谢恩师。”
九洲各派如今在补天阁阵图之上立了一个封功楼,立下大功者,皆可赐下宝材外药,法器功诀。
而诛杀妖物,便是其中立功最快的,若能得天鬼部族相助,凡是妖圣之下的妖魔他都可设法斩杀。
不过他也知,此事不能做得太过,只能偶尔为之,否则必引人非议,对自己必是不利。
司马权又道:“若遇得什么难为之事,你可去找寻宇文掌门,他自会替你出头。”
方心岸当即应下,他能察觉,司马权似是要去做一件极为危险之事,是以才如此郑重,不过他也不敢多问。
司马权交代完后,便道:“你退下吧。“
方心岸拜了一拜,退出了洞府。
司马权待其远去之后,自袖囊之中取了一张青铜面具出来,面上明明两眼空洞,但是再仔细一看,却似在对人发笑,笑容诡异阴森。
此是宇文洪阳送来的一件法器,传言乃是陵幽祖师所留,唯有修习了《相真灵通大法》的修士方能使用,而在以往,修炼此法之人到了最后无不是失了本性,故是从无人用到过,不知为何,他总对此物有些忌惮,但去到钧尘界,必要趁手法器,也唯有此物方才最为合适。
他起手在面具之上抚了两下,而后往面上一扣,瞬息之间,此物便隐去不见。
他默默坐了一会儿,又取了一罐精气出来,吸了下去,徐徐运功炼化。
在闭关有一月后,门外侍女道:“老爷,奴婢方才收得一封飞书。”
司马权手一招,那飞书自外飞入进来,看了一眼,知是出发时日已到,就出得洞府,化一阵阴风浮游天宫而来。
他修持之地本就距天宫不远,须臾就至,到了殿前,得有通禀,就被请入进去。
到了大殿之中,见两派掌门与张衍皆是坐于玉台之上。
而殿台下方,却是站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人,浑身透着一股聪颖灵秀,看去身上并无半分修为,但却是稳稳站了在那里,并无任何不妥。
司马权联想到张衍此前说过之话,忖道:“这莫非就是真人所言那具分身?可两者气机迥异,若不是事先知晓,怕是我怎么猜之不到。”
他乃天魔之身,可由神魂寻得人之根本,寻常修士分身再怎么变化,在他眼中也无所遁形。
但此刻任凭他怎么看,也瞧不出两者有什么关联,好似彼此本来就独立为一。
不过再一想,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得万全,不叫那钧尘界中修士看破了。
张衍这分身用得是力成五转之时所用之法,将一缕分魂投入念种之中轮回,是以表面看来,与他关系已是不大,就是到了孔赢面前,也不会露得破绽,除非那等能观见过去未来之人,方能看出来历。
但若完全变作了另外一人,也无法达不到原来目的,是以他将一些识忆经验灌入其身躯之中,随着时日推移,会潜移默化的在背后推动其去做那些该为之事,不但如此,其修行也会比常人快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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