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象称谢一声,把那法符接过,稍稍看有一眼,目光闪了下,而后便打个稽首,道:“那温某需回去复命了,今日当真是劳烦两位,改日定当过府道谢。”
薛定缘还了一礼,道:“温真人言重,此谋既为我九洲修士,那薛某理当出力。”
如今血魄宗只剩下温青象一人,听闻又拿回了镇派之宝血神瀑,可以说便是下一任掌门,故他言语之中十分客气。
温青象笑了一笑,与两人告辞之后,便就化一道血光,腾空飞去。
卫真人走了上来,道:“恩师,我等也是回府么?”
薛定缘稍作思量,言道:“明日便要上殿议事,这里灵机也是不弱,也不必回去了,便在此打坐一晚便是。”说到这里,他转回头一看,“何况为师对这两头妖魔也有些兴趣。”
卫真人闻言,便起指一个点划,送出一团蜃气,道:“恩师,此是徒儿方才所见。”
薛定缘把目光投去,那蜃气一动,便有一幕幕景象自眼前飘过,最后便凝注在那头凶鹫身上。
不过他却不似卫真人,哪怕不曾借助法宝,也并未被那凶威迫退。
或许这大妖原身之能强横无匹,但眼前这个,终究只是一个虚影罢了,还不能拿他如何。
一般景象,若换了功法相异修士来看,就能得出不一样的结果。
元蜃、血魄二宗都属灵门,但修炼方向大相径庭,所能得到的收获也是不同。
他只要将这幻象身法印刻入心,将之納为己用,到与人对敌时再放了出来,便可更增神通之威。
整整过去数个时辰后,卫真人发现,自家恩师身上气机微微上浮了几分,不竟露出惊喜之色。
修士炼成元胎之后,法力无法再长,但这气机变化,分明是修为有所增进,正向着那一步迈去。
她一个万福,道:“恭喜恩师。”
薛定缘倒是神色自如,道:“不过稍有所得罢了,这等机会却是不多,不过若能多擒捉几个这般血脉有源头可溯的大妖,倒也能助我提升修为。”
这时身上微暖,他侧首一看,见山海界中,晨曦微露,金霞万丈,不知不觉之中,已是过去一夜。
这时有当当钟音传来,一声大过一声,在整个洲陆上空来回震响。
不远处听得“轧轧”声响,却是面前大殿之门开启,一缕初阳之光霎时穿入其中,将里间深广内殿都是照亮。
薛定缘笑了一下,道:“时辰快要到了,便先随为师入殿吧。”
卫真人轻声道是,跟在他后面往殿中步去。
接下来半个时辰之内,便有一道道灵光自各处山岳之上腾起,落在大殿之外,却是各派洞天真人一个个到来。
不过因议事之时未到,他们也并未急着入殿,而是三三两两在外谈玄论法,互换心得体悟。
在九洲时,各派真人需坐守山门,稍有动作,便会引得天下同辈注意,平时往来之辈,也只有寥寥几个交好道友,似眼下这般情形,也是甚少见到。
吉襄平与甘守廷二人出身东胜洲,与东华修士并不熟稔,又未曾在大劫之中出力,故彼此点头致礼后,便就不再说话。
两人走至翼扬大圣面前,吉襄平看了看,啧啧言道:“这便是古妖么?看来也并不如何,与当年那碧玉天蜈相比可是差得远。”
甘守廷道:“我那日与陶真人言语,听他说来,这山海界中,此辈到处都是,将来必是我等立派之对手。”
吉襄平撇嘴道:“那又如何,观这两个妖魔寿数,当都在三千载之上了,能修到这般境界的,当也有数,一个个杀过去,总是不难杀尽。”
甘守廷道:“吉道兄说得是,我二人虽助溟沧派收取地气,但在人劫之中却是无所作为,日后想要在此立足稳当,那便要比他人出力更多才是。”
吉襄平一摆手,满不在乎道:“这却无碍,你道我喜欢整日枯坐么,只是九洲灵机稀少,我等动上一动,就要损折不少法力精气,继而减我寿数,而这山海界灵机充盈,一场斗战,十天半月便可复原,正是我辈用武之地。”
甘守廷道:“如今那两位掌门皆在天外采摄清灵,一应诸事都是交由那位张真人主理,我二人与张真人虽无什么太深交情,但总有几分过往情谊,想也不致为难我等,只要用心,不难开辟出一番局面。”
吉襄平道:“甘道兄这话合我心意,听闻那清灵之气还能助我辈提升功行,前些时日,陶掌门便就得了一些,也就眼下我诸派初至此地,百废待举,才有这般机会,万万不能错过了。”
甘守廷沉吟一下,道:“那锺台、轩岳两派此回也是一同到来此处了,既然同是东胜洲出来的,我二人不妨稍作照拂。”
吉襄平并无不可,东胜洲出来的修士,也就他们二人而已,比起东华诸真,实在太过势弱,而这两派也是有法门可修至洞天的,将来未必不能再出一个洞天真人。
便是舍去此节不谈,陶真人至今还做着锺台派供奉,此刻若能扶上一把,卖一个好,那对彼此都是有利。
随着神情之术消去,翼扬大圣也是悠悠醒转过来,但这个时候,她却是浑身一紧,身上毛羽本能竖起,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外有一股股庞大气机存在,似每一道都能对自己造成致命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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