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障外虽有紫霄神雷肆虐,但那雷芒只是对着气障和幡灵劈打,余下之地却仍有漏子可钻。
关键是那笼罩在外间的雷网,阻隔了所有出路,想要穿了过去并不容易。
但这也不是无法做到,九灵宗在遁法一道上不及黄泉、血魄、浑成等三派,可却有一门变化无形之术,只要无人前来阻碍,就可自雷光之中穿行了出去。
费悦在挪遁之时,又命管羽朝往另一个方向逃窜。
任何事都可能有意外,对于自己能否逃脱,他也并不能十分确定,而两人在一处,显得目标太大,如此分开遁逃,脱去的机会也是大了些。
晃眼之间,两人便自明空障中消失不见。
张衍始终留意着下方动静,在他估算之中,至多再有十来息,紫霄神雷就可将这层气障击碎。
这雷潮经过这多时间积蓄,威能已是到了极其强横的地步,哪怕是元胎修士站在此间,也一样经受不住。
不过这个时候,对方若不想束手待毙,也定会施展以手段,要么决死一搏,要么相机遁逃。而费悦毕竟是一派掌门,保不齐有什么厉害手段未出,故他也是凝神以待。
再有片刻,那气障被雷光层层突破,眼看就要彻底溃散时,却见有十数幡灵自里冲出。
他撇去一眼,发现这些幡灵来势固然凶猛,也不失配合,但反不及此前那苍须老道带给他的威胁来得大,立刻知晓,这绝非是费悦所有手段,当还有什么布置。
他仔细一感应,果然察得别处有一阵极其微弱的灵机变动,似是有人在施展转挪之术,当即意识到,对方这是选择了抽身逃遁这一条路。
循着灵机一望,几乎是刹那之间,他便找到了费悦所在,其所遁落之处虽还在紫霄神雷网内,但魔宗修士,大多擅长保命存身之道,或可依仗某些了得遁术穿行出去。
不过他事先筹谋许久,自不会在这方面有所疏漏,当即就扔了一枚法符下去。
此是沈崇遗书上所记法符之一,不是用来伤敌,而是能错乱方向,致对手迷陷其中。此符当困不了费悦多少时候,他如此做也只是为了把此人稍作迟滞,看其如何反应,下来自然有后手上去对付。
万一此人神通了得,法符上去无用,被其成功自这雷网中出去,这也无有什么大碍,他知此间路径如何行走,大不了追了上去,一样不怕其逃了。
至于气障那处,他仍是保持攻势不断,谁也难说此人会否再度遁了回去,要是此刻要是转换目标,让这气障恢复过来,那极可能前功尽弃,故不彻底打穿此物他是断然不会停手的。
费悦转挪到外间后,急忙感应四周,方才他洒出来了数张法符,要是这处情形不对,还可往别处方位转挪。但探看了下来,见无任何异状,这才放心。于是法力一转,身影霎时变得若有若无,仿若淡去,而后化虚影一道,就往雷光障壁之上冲去。
只要过了此处,便了去得下一处界空,对方便是追来,头顶之上也无那雷潮威胁了。
只是方才遁去,却忽觉不对,自己明明是在往前而行,可感应之中,所往方位却是朝着另一边,
他立时醒悟过来,这定是中了倒乱方位之术,这却难不倒他,把识念一定,立便窥破迷途,见得真实所在。
然而这一过程虽只短短一瞬,却毕竟是耽搁了,只见天中一道剑光落下,行至近处,立时放出一道耀目光华。
费悦被那光华一照,只觉身上一震,就被从无形变化中给逼了出来。
此是“剑心真如”之法,可破雾幻虚妄,无形之变。似司马权这等天魔,都可从中照了出来,更休说他这般变化了。
张衍瞧得他真身所在,把剑光一化,分作百道,自各个方向包抄过来。
费悦虽惊,但也没有了分寸,连忙一运法力,竟是遁去了另一处法符所在之地。
可虽暂时甩开了剑光,他脸色却有点不太好看。方才那无形遁法等是被强行破去的,此刻再想使得,需得把气机转匀,那至少需几个呼吸,可那剑光何其之快,只要他再有片刻停顿,那定然就可杀至面前。
再一望管羽那处,却也是被剑光阻拦下来,同样是未能成功出去。
他知道等张衍现下还在收拾那那些幡灵,故只是以拦截为主,一旦其腾出了手来,那自己就当真是死路一条。
思来想去,竟已是无有他法可想,只得一咬牙,暗道:“如今想要出去,已是不太可能,看来只好走上那一步了。”
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避过此劫,那便是主动上得万灵幡!
只要成了那幡灵,那便无了生死之分,而这万灵幡为九灵宗镇派法宝,即便无人驾驭,也不是对方可以轻易损毁的。
他接替掌门之时,就曾立下过誓言,有朝一日必是上幡,纵然此刻稍稍早得一些,但总可避过神魂俱灭的下场。
思定之后,他把心一横,默运法力,口诵灵言,那万灵幡上遁起一道灵光射来,把他身形罩定,随后缓缓往里拖拽。
此时有数十道剑光斩来,皆是往他身上招呼,可居然自灵光之上一穿而过,未能伤得半分。
张衍目光微凝,他看得清楚,这并非那灵光能偏转了剑芒,而是那灵幡之内,似是连通了另一个界域。有类洞天小界,却又有稍许不同,在罩定费悦那一刻,看去还在此世,实则已是入了此界之中,自然是无法斩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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