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真人追着那缕魔气一直来至海沿,到了这里,那气息陡然往下沉去,似是深深陷入了地底之下。
这不出她事先所料,魔宗弟子所居之地,需亲近浊气,又要炼化魔头,那必然是居于地下的。
只是以这里地势,却看不出有浊气凝聚的气象,特别面对海潮,山水不聚,草木不盛,灵机反还极易流散,
她低下头来,双目之中透出一道灵光,霎时穿入地底千丈之下,来回查探片刻,却并发觉任何异状。
尽管没有什么收获,她却并不因此收手,抬起袖来,一抚手背,却是自上浮现出一条形如琉璃玉蛇般的奇兽灵像,心意一动,其便就跳跃出来,化光一道,冲去地底。
此是她还真观秘术“奇灵显御之法”,修士入门之后,可于心中观想出一头降魔灵物,祭炼之时,不掺入任何金石草木,而是以心意刻画,用雷霆描摹,借天地正气温养,久而久之,便生灵性灵躯,以魔头秽气为食。
初时因道行浅薄,只能寄托衣物之上,后来便可宿入血肉神魂之中,随修士功行进境,威势也是越来越大。
庞真人乃是象相二重境修为,身上降魔灵兽足有六头,平日分别藏于四肢躯干之中,此是右臂之中藏灵,眼下放出这一头,通常只是用来追摄敌踪。
琉璃玉蛇灵像并无实质躯体,入至下方之后,毫无阻碍的穿透岩石泥壤,很快深入到万丈地底,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却是找到了一处狭小甬道,并沿途往里行去。
正行进之间,忽然,两旁石壁之上有上百魔头飞出,齐向是扑咬过来。
琉璃玉蛇只是身躯一盘一卷,就其全数绞入进来,再舒展开来时,所有魔头已是不见,而它身周灵光反而显是更璀璨,好如吞吃下去了一顿上好补药。
地表之上,庞真人目中生光,冷声道:“果是魔窟所在。”
她自袖囊之中拿出一只玉盘,中心开有一圆孔,若细细观之,可见上方有无数精巧细腻的降魔箓文,轻巧抖出,一缕气光,霎时罩定方圆千里。
此是布置了一个用以隔绝内外出入的降魔祭仪,至少在这法器被坏之前,没有一个魔头能从里间冲了出来。
琉璃玉蛇到得尽头之后,却时候迎面撞上了一座石门,无法如先前一样穿行过去。
庞真人看了几眼之后,忖道:“这魔头倒也狡猾。”
这门上满布禁制,但若单单只是以魔宗手段布置,她只需拿了还真镜出来一照,就可破去。可是对方居然还在此用上了玄门手段,固然很是浅陋,但也不是凭籍一个观想灵物可以破开的。
“这里极可能就是那天魔巢穴了,布下玄门手段,当是怕魔宗之人也找上门来。”
稍作思索,她取了一张纸符出来,任其飘在地下,再拿一只瓷瓶,自里倒出数滴朱血,以指尖蘸了,俯身在符上勾画了一数个箓文,再把手掌按在上方,起法力一运。
轰隆一声,整个山崖震了一震,却是一束金光射出,霎时将万丈地底都是打穿。
把手掌挪开,下方已是露出一个寸许大的圆洞。
她直起身来,吹出一口清气,登时一道虹光飞出,入那洞中,径直往下方沉去,很快到得那洞府石门之前,灵机一转,却是聚出一个分身来。
这分身在洞府之前站定,往顶上高悬的玉璧看去一眼,目中隐隐有雷电闪过,咔嚓一声,其便碎裂掉下。
与此同时,洞府之内一名正在朝往窥看的弟子突然惨嚎一声,捂着流血双目,叫道:“快,快去禀报慧晓师姐,有玄门高人到了洞府之外。”
听了他话语,旁处弟子也是慌张起来,慌忙拿出一枚牌符,往洞府深处一掷,就有一道乌光飞去。
而洞府门前,一声大响过后,禁制崩散,石门倒塌,庞真人那分身踱步进来,恰是见得有几名魔宗弟子四散奔逃。
她瞥了一眼之后,便没有再太过在意,些人修为极低,她看来与虫蚁也差别不大,随手就可抹去,而眼下有更为重要的目标,故是未去理会,而是朝着感应中魔气最重的一处地界行去。
洞府深处,慧晓已是收得禀报,知是有人冲入进来,不过那处距她这里甚远,当中还有六重禁制布设,是以她不慌张,掐诀召来一只魔头,问道:“庆师,可知来人是何身份?”
这名唤庆师的魔头乃是司马权所留,是其特意用来指点弟子功行和看护洞府所用,自身已是有了灵智。凡司马权所知之事,其也皆是知晓,并非那等浑浑噩噩,只知按照魔性本能行事的魔物,它道:“以来人手段来看,因是还真观修士。”
“还真观?”
慧晓身躯一抖,拜在司马权门之前,她不过是一名魔宗小派的弟子,对这个最擅降魔之术的宗派天生就有几分畏惧,她勉强镇定心神,又问道:“来人功行如何?”
庆师言道:“来人似是还真观洞天真人庞芸襄,现下入得洞府的,当只是她一具分身。”
“洞天真人?”
慧晓脸色苍白,面露惊骇之色,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哪怕是洞天真人分身到此,也是堪比元婴三重境修士,轻轻松松便可屠戮此间所有弟子了,她急道:“恩师这处洞府定难保全了,留在此地也是等死,我需得早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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