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洲诸多洞天真人眼睁睁看着那大手力着于地,在那巨响传出得那一刻,他们好似已是提先看到了洲陆坍塌,地脉绝裂,灵机崩散的景象。
晃眼之间,整只大手已是轰入地底,其下禁阵顿时崩散,而护持幡旗更是应声而裂,以无可阻挡之势直入万丈深处,原本那冲天而出的灵光霎时湮去无踪。
凡是见此一幕者,神情都是不太好看。
众真发现自家虽有一身通天彻地的神通,但此时此刻,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坐看局势发展。
不知过去多久,地面微微震颤起来,随后似有一圈无形波纹向外扩展开去,所经之处,无论草木山岳,还是岩石地壑,一切一切,皆是化为细砂飞灰。
只是见得这般景象,离得最近的李真人咦了一声,紧紧盯着灵穴深处。
其余远遁开去的四名魔宗修士也是看出一丝端倪,都是顿住身形,目光一瞬不瞬看着下方。
那波荡范围越来越广,一路去了千余里,然而到了这里,却好似被禁锢住一般,猛然消去不见,再无半分动静传出。
众人此时再望,可见地表之上,多了一个周沿几近万里,深不见底的大穴坑。
然除此间之外,却并未波及到别处一分一毫。
那一掌之威,却是完完全全收束在了这般距离之内。
便是离得最近的五名魔宗修士,也至多感到身周围有一阵风沙拂过,他们都是露出吃惊之色。
能把法力约束到这等地步,其人驾驭法力之能,可谓已是精微到了毫巅。
惊叹过后,五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不单单是因为洲陆未曾真正破碎,也还是庆幸自家方才及时选择脱身,而非是上去阻挡。
以他们眼力,自然都是看出,以张衍那一击之威,当真是可以一掌翻覆洲陆,只是其人御法之能已至圆转如意,随心变换之境,要是果真上去硬接,那绝对是取死之道。
李真人沉声道:“这位张真人的能耐,比之玉霄派那位故去的吴长老也是不让分毫了。”
旁侧四人都是深以为然。
吴汝扬那与陶真宏、米秀男那一战他们也是看在眼中,其法力转换之巧妙,让他们也是极为赞叹,两相比较,却也难分高下。
李真人暗忖道:“那过这位吴长老能至这般境地,那是因为修炼三千载,把功行磨得再无半点瑕疵,除此之外,也就那等炼就元胎之人也可做到,但这位张真人显然未曾到得此等地步,却不知他又是如何臻至此境的?”
张衍能做到如此地步,那是因为他一气破开六层障关,除了未曾凝炼元胎,已是无限接近于象相三重境修士。
也正是有此倚仗,他先前才敢放言能以一己之力镇压灵穴,休说面对的只是一处伪穴,哪怕是真穴在前,他也同样有把握一掌平了。
补天阁中,谭定仙见掌落大地,原本有些张皇失措,待看到洲陆其实未得损伤,浑身一松,落回座中,过得几个呼吸,他才勉强恢复了几分镇定。
卜经宿也把提起的心思放下,言道:“总算洲陆得以保全,此终为幸事。”
谭定仙闷哼了一声,恨恨言道:“今次是避过了,可溟沧派行事如此这般肆无忌惮,迟早会给洲中带来大祸。”
卜经宿默然不言,他这位掌门师兄还想着如何维系一洲安稳,而他早便没了这般心思,东华洲上迟早要有一场争斗,若不如此,便永无安宁之日。
玉霄派心明殿之内,周如英看着那大穴坑,也是一阵后怕,三大玄门纵是借了外间三洲点化灵穴,可仍有一部灵机是从东华洲借来,而四洲格局本为一体,若是坏了,不说其余,玉霄派灵穴也必是受得牵连,难知会发生何事。
那化影涩声道:“原来张衍驾驭法力竟是这般圆转如意,难怪方才无人出手拦阻,想来那几位都是看出来了。”
这时那地坑之中,忽然有两道灵光飞了上来。
其中一道幡旗模样的却是飞入了陆真人眉心中,他稍作察看,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面宝幡已是灵光微弱,处处残损,他可以确定,那崩毁洲陆的一击至少一半是宣泄在此宝身上,未有当场毁去已是运气,回去之后,还不知要用多少时日才可温养回来。
而另一道光华却是飞去李真人处,他反掌一托,手心之中却是多一只光洁莹润的玉钵,他小心察看了一下,发现其上并无任何损伤,不觉放松几分。
陆真人道:“既然已是事不可为,那我等便就各自回去吧。”
温青象观得整个过程,神色几番变化,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时不肯放弃,出声道:“慢来!诸位,结局未定,我等未必就是输了。”
李真人言道:“温真人还有何策?”
温青象沉声道:“那位张真人那一击想也是倾尽全力,我五人在上方,他一时半刻当也不会上来,这时却是一个机会。”
五人都是看来,虽然温青象适才其判断有误,但那是张衍以力破局,完全不讲道理,你挡也好,不挡也罢,终归是一样结局,着实怪不得他。
温青象言道:“那伪穴虽毁,但那聚敛浊气的宝钵却是未损,平都教距此不过万里,若引气冲去,使清浊两气冲撞,仍是可以搅乱灵机,溟沧派要想梳理干净,也非一日之功,如此或还可乱了平都教中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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