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大鹏避开几次大手捉拿后,忽然一声嘶鸣,不但不再躲避,反而一翼拍在一只大手,顿时打得五指崩散,变作黄烟滚滚。而后一个呼啸,合翼而下,双爪与另一只大手撞在一处,轰隆一声,撕开整只手掌,再一振翼,风雷狂泄而下,将那残损大手一路炸裂,令其一截截爆散开来,
这鹏鸟本是坚躯利爪,哪怕不用风雷之术,也可上去近身搏战。
黄羽公虽化鹏身,可他是气道成就,先前自不会想至此节,但终究是洞天真人,以往顾忌功行,从未尽力与人一斗,眼下彻底放开手脚,只是斗法片刻,就已是明了该如何运用自家真正长处。
张衍只淡然看了一眼,散漫黄烟又丝丝缕缕汇集起来,不一会儿,那大手就又完好如初。
只要他法力不绝,打碎此手也是无用处,只一个念头,就可重塑出来。
现下还他并不急着发动手段,只要能慢慢耗磨对手元气就可。
黄羽公驾驭鹏身,接连撕开那玄黄大手数次,然则此手分开又合,散而复聚,见如此做并无用处,明白除非把对方法力耗尽,否则与之纠缠不过是陷入僵局,于是一抖大翅,法相之上立刻飞出两团黄气,倏尔一转,化作两头天鹤,各自飞啄一只大手,暂时将之牵制住,自己则分翅一展,朝那无边玄气冲下。
张衍负手不动,只混冥玄气之中一阵翻滚,霹雳闪动,似在孕育雷霆。
那鹏鸟感觉有危,又呼啸拔高,脱出险域,只兜旋上方,时不时洒落风雷,作出一副只要窥见可乘之机,就扑杀下来的模样。
张衍斗法经验尚在黄羽公之上,此时不难看出其用意。
那那两头天鹤不过用精魄化引,只动用少许法力就可御使,而玄黄大手因庞大巍然,聚散之间,耗用法力不在少数,如此维持下去,以寻常眼光来看,自是他较为吃亏,故对手宁愿就此僵持。
他微微一笑,起手一点,就闻嗡嗡之声,竟不知有多少拳头大的墨黑水珠自里升腾出来,缓缓到了天穹中,一个个悬停在那里不动,且数目是越来越多。
黄羽公一望,心道:“莫非是玄冥重水?”
他之所以认得此水来历,是当年孙至言成就法相之后,就曾与鲤部族长渠岳有过一场激战,虽未胜过对手,却也将其逼得不再露面,自那一战后,气海浮天法相方始闻名天下,玄冥重水也为世人所知。
不过张衍这重水,经他这数十年来重作祭炼,不但与孙真人所使大是相异,便是与晏长生争斗时比较,也是截然不同了。
黄羽公见一枚又一枚重水浮上天穹,好似无穷无尽,这般下去,不难布满上下四方,虽不知是要做什么,但怎敢让对手这般肆意布置,鹏鸟翅翼一个摇摆,一声长鸣,竟是放了成千上百团黄气出来,
每一团气烟飞出,就化作一头灵禽,不一会儿,就见丹鹤、青鸟、白燕、朱鹭、玄雀、金鸥、褐鹃、披风雁、铁翅鹰、斑目隼、剪尾鸷、凤头雉、卜罗鸠、肥遗、鶌鶋、象蛇、精卫、幽鴳、赤鷩等等异种禽鸟接连不断自里飞出,翅振啸叫之声噪杂满空,在其在法力驱驰之下,合群一处,向着下方袭来。
随那些古怪叫声传来,巫真人神色微微一变,回首喝道:“你等速速闭了五感七窍。”她起手一个拂动,这驾金舟之外又蒙上了一层金光。
可尽管她有所关照,其中几名弟子闻得一声鸟鸣,一个恍惚,或是手舞足蹈,或是癫狂大叫,或是大哭大笑,好似疯狂了一般。
巫真人摇了摇头,一个弹指,所有失态弟子俱是倒头下来,呼呼大睡起来。
张衍见成千上百灵禽袭至,心意一动,玄气之中积蓄许久的雷光霹雳轰隆一声,尽数宣泄出去,只是群禽之中忽然出来一头似鸥非鸥,毛羽鲜艳的怪鸟,当头一冲,一声悦耳鸣叫,所有冲来雷光居然皆是消散不见。
南华修士成得洞天境界,随意以法力演化千余种飞禽走兽,而这其中,既有精魄引化,又有以毛羽观想而出的,神通也是各异,有能迷心惑志,有能飞运风使火,有能呵斥雷电,有能发水兴雾,这时合在一处,对寻常手段丝毫不惧。
张衍瞧其冲势不减,哂然一笑,一挥袖,就有数十道锋锐金芒飞出,行空之际,发出阵阵沉闷雷音。
因这些光华迅快无伦,一头鹰鸟反应不急,被其中一道擦过,立时被斩成两段,而后更多金芒冲了上来,围着这些灵禽被来回飞驰,居然无有一头可以与之抗衡,过不多时,俱被切碎斩烂,只有漫天血雨洒落。
将飞来群禽顷刻剿杀干净后,那些金芒随后嗖嗖飞回,重又到了张衍身侧,在四周漂游悬浮。
众人本来以为是他运使飞剑,可再看去时,却见却是一道道飞符,只是其上就有一道道蚀文,连他们一眼扫过,也觉玄奥艰涩,难辨其意。
黄羽公一看之下,却是神情一惊,“此莫非是当年沈崇所用金光剑符?”
当年沈崇在时,与南华派关系也是不睦,因两家相距不远,这剑符造出初衷,就是专以用来对付走兽灵禽的。
当时广源派弟子大多会这一手,而南华门中洞天因无一个是沈崇对手,其弟子又怕自家奇兽被斩无人说理,故在外见得这派修士,都只能绕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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