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宏好奇问道:“恩师,这到底是何物?”
张衍道:“你当知晓,骊山派前身,乃是西河派,这一脉亦是自西洲而来,此派宗门,曾留下不少宝物,但玉陵真人入主灵穴后,派中以往所有,皆未见其用过。”
玉陵真人至少从来未在人前用过西河派真器,便是山门大阵,也是出了不少代价,请了许多同道前来布置的。
是以有人猜测,当是她断绝西河道统之举引得派内真灵不满,不愿为其所驱驰。
但亦有别论,认为是这其为示骊山与西河乃是两家传承,故而特意不用前派遗宝。
张衍判断下来,多一件真宝,便多一门手段,玉陵真人又非迂腐之人,在建派之初,任何可以增添手段的法宝都不会放过,又哪里会把这等好处推拒在外?
真正原因,很可能是真灵不愿顺服,故先镇压封禁起来,不过后来玉陵真人修为渐进,骊山派门势渐稳,也未遇到什么敌手,也是用不到了,而到了今日,有与无有,有无甚要紧了。
魏子宏试着问道:“那么这清水也是西河派所留了?”
张衍目光一下深远起来,道:“若为师并未料错,此水当便是那西河之水了。”
他自能感应得到,休看面前只一滩清水,可若发动起来,当真是一条滚滚长河,内含无以计量之水,且此水早已是祭炼如一,若是擅长水属玄功之人,在对敌之时放出,可使自家法力增倍。
便不如此用,以里间所蕴无边水气来修炼,效用也是极好。
魏子宏稍显吃惊,道:“西河之水?玉陵真人怎肯把这等毫无给了弟子?”
张衍笑道:“原先西河水当不止这许多,经许多代修士修炼截取,又无人接续祭炼,恐怕眼下已是百不存一了。否则便是玉陵真人,也不会这么轻易送出。”
魏子宏想了一想,道:“弟子所修功法用不得此物,愿意奉给恩师。”
张衍笑道:“为师却用不到此物,不过此水若无人祭炼,便会随时日流转缓缓消逝,为师可顺手帮你祭炼了,大约能回复往昔几成威能,待你日后修为有成,为师再还了你,到时要作何处置,却是随你意愿了。”
他起手一点,那一滩清水飞起,而后背后水色光华一闪,便就将之引入其中,再是一晃,便就不见。
魏子宏心下道:“我便是能到恩师这一步,拿了这水也是暴殄天物,而恩师座下,修炼水属玄功之人,也只大师姐一人,不如将来就赠了大师姐。”
此刻另一处,黄羽公因方才与张衍法力碰撞之后,再也不敢把法相显出抢夺灵机,只能坐在殿内打坐调息。
不到半个时辰,有小童来报,道:“老爷,玉霄派两位真人请老爷过去商议事宜。”
黄羽毛一想,认为当是为了下来比斗之事,便就起身出了殿门,化一道清光往朱月殿来。
到了门前,也无需通禀,就一脚踏入宫阙之内。这里殿高百丈,琉璃为顶,可见星光点点,正合周天星象,而四下来却是虚虚而化,不知多少深远空旷。
他不觉点头,正如其所在长灵宫,殿宇重阁笼盖一山,有苍山瀑布,古木松林,可供百兽腾跃,飞鸟盘旋,显见骊山派所建宫阙,皆契合各家玄功,实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这时一名侍女上了前来,对他一个万福,将他引到里殿之内,见除周如英,吴云壁二人外,史真人、卜经宿也已先是到了。
吴云壁起身打个稽首,道:“黄道友请坐。”
黄羽公回了一礼,与在座诸人都是打过招呼,这才坐下。
吴云壁道:“方才与诸位合力与张真人相斗,想也见识到其人法力,黄道友来日要与张真人斗法,怕是不易取胜。”
黄羽公本就未曾有过什么取胜的念头,只想稍稍斗上几阵,就认输退败,但嘴上却不能如此说,只道:“黄某只能尽力而为。”
吴云壁笑道:“获胜不能,但是多支撑几回,却也不难。”
黄羽公听他这么一说,却是忽有一缕不妙之感,道:“道友之意是?”
周如英道:“我等商量下来,可借道友几件宝物,那再面对张衍之时,当就有一战之力了。”
黄羽公立刻推辞道:“诸位何必如此,黄某怎能拿诸位之物?”
吴云壁笑道:“黄道友这话却是说错了,碧羽轩中禁囚之人,不单有你南华派弟子,还有我三家门下,黄道友既然出面讨要公道,我等身为友盟,自问也需也不可袖手,道友千万勿要推辞。”
史真人道:“我太昊与南华向来同进公退,道友与人比斗,理当出一份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将黄羽公高高架了起来,他这时哪还看不明白对方用意,分明是要利用他耗磨张衍法力。
只是脑中转了几个念头,发觉事到如今,不接却是不成了,不过有了别家所赠法宝,未必不能一拼,暗叹了一声,抬手一礼,道:“既是这般,黄某就谢过几位道友好意了。”
周如英与吴云壁对视一眼,暗暗点头,黄羽公却是比他们预想之中还要识趣得多。
周如英取出一只玉匣摆在面前,道:“黄道友,请拿去一观。”
黄羽公既已被推到这一步,也就不去想其他了,将那玉匣以法力摄入手中,方才打开,就见一道白芒闪过,晃得他面上一寒,几乎睁不开眼,功运双目看了看,就立刻合上,道:“不想两位把此物借与我用,当真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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