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真殿回返,霍轩回至昼空殿闭关打坐,消化此一战所得。
三日之后,自渡真殿中送来一只锦盒,他拆开之后,见一枚雷符端端正正摆在其中,并另有张衍附书在后,言明此物是还真观庞真人亲往雷池所炼,斗法之时只需镇在法宝之上,便可在一二时辰之内制压魔物。
霍轩思及张衍先前所言,自也能想得出来,庞真人此回付出代价当是不小,于是关照身旁弟子道:“把我先前所备丹玉取去,送至渡真殿中。”
那弟子躬身道是,立刻下去安排此事。
得了这雷符之后,霍轩自觉降魔把握大增,便定下心来全力调息吐纳,好在真正动手之前把折去功行补养回来。
又过十余日,自上极殿中飞出一枚玉符,到了昼空殿前,便就悬住不动,只是放出三尺金光,照耀殿前诸物。
霍轩在殿中生出感应,招手将之拿入进来,放在掌心一观,见其上有一行小字,上言:“有秽光显于东胜洲中,污毒熏天,几掩日月,疑魔踪所在。”
他看过之后,那字迹便自行隐去,只余下那一枚光润玉符。
察觉这玉中所蕴灵机,知此回寻魔之事当落在此物身上,便小心收入囊中。
心下则想:“此魔原来去了东胜洲,若无这番推算,却也难寻,不过倒也方便我行事。”
天魔不在东华洲上,他出手自也少了许多顾忌,反是好事。
只是从书信上寥寥几语来看,这魔头功行看去比以往更见长进,而东胜洲那处也无人可以支应自己,对付起来却要加倍小心,自己失手是小,山门脸面是大。
他目光下投,看去案上摆着的十几枚玉简,此是门下弟子陆陆续续送来的司马权以往行事记述。他前几日勤于修行,还无暇去看,此刻扫去几眼,就全数记了下来。
只是在这其中,他却留意到一事。司马权虽喜出奇诡之计,可观其往日所为,但凡此人看中之物,无不是千方百计弄到手中,甚至为了到达目的,往往会行险一搏,有数次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他由此得出判断:“虽此人已成魔头,但此后行事风格未有太多变化,可见性情依然如故,这一点或善加利用。”
下来三日中,有条有理安顿好殿内诸事,又把略微了解了下东胜洲中近况,这才动身启程,乘空驾风,飞往东胜。
此回为免惊动天魔,他设法藏了自身气机,并未惊动任何一人。
一月之后,已是远越重洋,到得东胜洲外。
他立在海上,抬首往陆中看去,见北方有一股浓浊蛟蟒之气,应是罗泽泽盘踞之地,因非是此行目标,故不去多看,目光转去南方,见有两股灵机冲霄,当是此地洞天修士。
只是他稍显疑惑,原先查得这东胜南洲有三位洞天真人坐守,可如今只见两股气机,却不见第三人,心下暗忖道:“另一人莫非是寿尽转生了不成?”
至于对方是否掩去了气机,这可能却是极小。
一来这等手段可不是人人可为,他也是去金阁观书后,才知该如何施展;二来对方是在自家地界之上,当以震慑外敌为主,完全无有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他脑海中不禁浮起一个念头,“这会否是因那天魔之故?”
想到这里,伸手入袖,将那玉符取了出来,往天中一祭,就见此玉转往东南方向,前端渐渐变作如墨颜色。
霍轩两目之中跃起一抹金火之色,亦往那处看去,许久之后,只觉南洲某地之中,似藏有一股阴诡异烦恶之气,立时能够确定,这魔头当是存身那处!
他一招手,将那玉符拿下放好,转念暗想:“这东胜南地有两名洞天真人,贸然前往,不定会引发纷争,看来需先打声招呼,这里涵渊们乃我溟沧下宗,可令其等出面做此事。”
这倒非是他畏惧其等,而是此行是为降伏魔头,自以此事为第一要务,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转道向北,往涵渊门而来。
涵渊门观星台之上,傅抱星本在参法,忽感天外一阵光华闪过,而后见一枚符令飞来,直直落在殿阶之前。
他认出那是溟沧派中令符,心下一凛,招手取了上来,看过之后,对身边童子道:“我近日忽有所得,需闭关修法,你等去关照门下,这几日就不必过来了,再知会左右,不得我呼传,不得上台一步。”
童子不敢违命,连忙退下,很快,这法坛下侍从之人也是走得一干二净。
傅抱星自袖中拿出掌门玉印,以掌心轻轻一摩,顿时开了山门禁制。
就在此时,一道辉盛赤华自天而来,正正落在星台之上,而后光华飞散,出来一名脸颊消瘦,双目精光外显的的修士。其身上金火两气飞旋,炽热激烈,能闻金铁铮铮之声,随他跨步之间,脚下这处法坛震颤摇晃,好似要崩塌一般。
他似察觉到不妥,立把身上气机稍作收敛,四下才重又安稳下来。
傅抱星心下稍松,上来一揖,道:“涵渊门掌座傅抱星,恭迎上宗霍真人。”
霍轩看他一眼,笑道:“傅师侄,我与你师张真人素有交情,就无需这般拘礼了。”
傅抱星道:“此处简陋,不是奉客之地,真人不如随师侄回府,也好做招待。”
霍轩摇头道:“不必了,此来奉山门之命,来东胜洲剿杀天魔,这事耽误不得,只待嘱咐你一事后,便要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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