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付礼那里听说沈润买了青团子,也不管清晨时沈润的情绪是否异样,兴冲冲地闯进沈润的住处,并吃掉了他买回来一直搁在桌上的青团。
沈润恼怒付礼多嘴,又不能叫晨光不要吃,那样太幼稚了,他只好装看不见,任晨光在那里开开心心地吃。他坐在一旁,冷漠地翻阅着还没读完的史籍。
晨光坐在桌边,专心地将青团子吃完,洗过手后,才将视线重新投在沈润身上。
“小润……”她软软地唤,比青团子的味道更加甜腻。
沈润不说话,他对她无视他专注吃青团子的行为感到不快,但作为人对一包青团子愤怒,这种事太可笑也太荒谬了,荒谬的愤怒感让他心烦。
隔着一卷书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晨光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躁闷。
晨光微微扬眉。
沈润的脸在书卷后面,他没有看她。
“小润,你在因为什么事心烦么?”晨光困惑地问。
沈润神情冷漠,没有开口。
“你不说我是不会知道你为什么心烦的。”
沈润一方面觉得“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你这是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一方面又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矫情到可笑令人厌恶,自相矛盾的情绪让他更加烦躁,他冷冷地道:
“吃完了么?吃完了就回去吧。”
他的语气里有许多不耐烦,对内心纤细的人来讲,这样的语气是很伤人的。
晨光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耐烦,虽然他在她面前永远没办法保持冷静,但不耐还是头一回,她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她说:
“你想吵架吗?”
沈润的火气噌地冒了上来,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他抬头,冷冷地看向她。
二人沉默地对视了小半刻钟。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心理准备做得太过充分的两个人忽然发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吵不起来。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晨光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泉水,顺便移开目光:“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其实她是知道的,可如果她说她知道事情就复杂了,她只能装傻,在她看来,沈润对她和晏樱的事感到不快好没有道理,她和晏樱可是不死不休的。
她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语气又撩起了沈润的火气:“你不知道?”
晨光单手托腮,看着他:“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笃定他不会跟她提起晏樱,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强到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别扭固执。
沈润沉着脸望着她,他果然没有提起,而是冷漠地站起身,欲离开。
“你别走,我有正事要和你谈。”晨光知道现在的情绪不是谈正事的好时机,可她没得选,因为事情很急。
沈润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转头,冷漠地看着她:“你现在只有在有事时才会想要和我谈吧?”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我和你明明是闲事谈的最多,再说,一旦我没有正事和你谈了,觉得不快的反而是你吧。”
一针见血,完全不想使用感性的锋利。
她说的没错,等到她没有正事和他谈的时候,他就没有用处了,没有用处会让他更加难堪,这是事实,可她说得太直白,仿佛在刺他似的。
沈润面色青白,眸光冰冷,开口时有些咬牙切齿:“晨光,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永远任你摆布不会离开?”
“只要你还喜欢女人,你就不会。”晨光捧着腮,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天真无邪,她不是在炫耀地自信着。
沈润被她的傲慢气笑了:“你还真敢说!”
“为什么不敢?往无情里说,虽然我抢了你的龙熙国,可在这世上能给你带来最大利益的女人就是我,你没道理不选我;从感情上说,我是你喜欢的,你更没道理不选我。况且,现在不是你选了我,而是我选了你,我不愿意,你离不开的。”
强横、野蛮、霸道!
她的性子恶劣到令人发指!
沈润被她的狂妄气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恨恨地道:“你不是我喜欢的!”
晨光没有因为他的话恼怒,她单手托腮,笑眯眯地对他说:“小润,别自欺欺人了,认命吧。”
一股气烟噌地窜起盘绕在头顶,他努力过了,可面对这样的她他真的做不到自己希望的从容淡漠恍若谪仙,假如哪一天真成仙了也是因为被她气到升天。
“司雪晨,你可真傲慢!”他连名带姓,咬着牙说。
“我讨厌这个名字。”晨光嫌恶地道。
“你说你能带给我最大利益?”沈润嘲讽地说,“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到最后?”
“我没说我一定能赢到最后,我只是说在我活着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会得到从其他女人那里不可能得到的益处,至于我死了以后,你想做什么我可管不着了。”
沈润微怔。
他的气忽然消了,因为她用天真的语气说了冷漠到让人的心开始用力扭曲的话语。
她甜美、娇软、活泼,一颦一笑纯真得无邪,可其实她清醒得无情,冷静得恐怖,就像是灵魂在躯壳之上向下俯瞰,仿佛游戏般,带着轻佻与嘲弄。
他沉凝着眸光,望着她。
晨光想大概在他吼出她全名的时候他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被惹怒暴跳如雷可比闷在心里生气舒爽得多。
“我们还是先说说苍丘国的事吧,乱局只会越来越乱,不先想法子安稳下来,即使哪一天你从我这里拿回了你的,单是稳定乱局就会让你手忙脚乱,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