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看了司浅一眼,司浅仍旧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可是他感觉他有些焦虑。眼眸微闪,沈润大概猜到了点什么,但是他不动声色。
“我出去一下。”他对晨光温声说。
晨光点了一下头,没问他要去哪儿,让他走了。
司浅侧过身子给沈润让开路,两人的眼光没有交汇,等到沈润走了之后,他三步并两步来到凤床前,跪下来,轻声道了一句“属下冒犯”,伸出手,将晨光的手臂拉起来,翻起衣袖,入目的雪白肌肤上,青色泛着赤红的经脉已经膨胀凸起,变成了树脉一样的形状,在怦怦地跳动着。
司浅蹙了一下眉。
晨光挣开他的手,将袖子放下来,淡声道:“就今晚了,你准备一下。”
司浅抬眸看了她一眼:“殿下不打算用容王么?”
晨光似在忍耐身体上的不适,沉沉地垂着头,听了他的话,她抬起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不愿意了?”
“属下愿意!”
他只是以为在有了沈润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晨光笑了笑。
……
夏猎开始,原本龙熙国的开猎仪式是要焚香告天的,可凤冥国没这种规矩,就作废了。晨光命主持狩猎的徐茂德念了一段开场,之后展示了一下获胜者的彩头,一把上古神弓,是正史上记载的名将军的遗物。
晨光对狩猎兴趣缺缺,这彩头是沈润命人准备的,晨光知道后十分想问,为什么每一次做彩头的弓箭都是上古神弓,龙熙国哪来那么多上古神弓?
狩猎开始后,一群年轻人带头向山林里冲去。
晨光坐在遮阳棚下面,看了沈润一眼:
“你不去?”
“不去。”沈润回答,望向她,莞尔一笑,他说,“我陪着你。”他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晨光看着他,笑了一笑。
坐在不远处的嫦曦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闪过,他看向远处的司浅。
司浅还在用眼神检查禁卫军,在不服侍殿下的时候,他没一刻是闲着的。
嫦曦眸光一瞥,正对上晨光望过来的眼神,二人的视线只交汇了一瞬,嫦曦垂下眼帘。他笑了笑,停顿片刻,手指向身后微勾,婢女清漪俯下身子,嫦曦对她轻声说了两句话,清漪柔媚地笑,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离开了。
狩猎限时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狩猎的队伍携带猎物陆陆续续归来,一群士兵在下边喜气洋洋地清点猎物的数量,挨个清点,之后由太监尖着嗓子高声通报每个人打到多少猎物。
徐川打到的猎物最多,但高池柳生擒了一头极罕见的白鹿,牵回来献给晨光,又说了一堆吉祥话。
晨光也觉得稀罕,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狩猎活动即将结束,大部分人也都回来了,就在这时,有侍卫从山林中纵马奔来,远远地下了马,跑过来跪在御座下,通报道:
“启禀殿下,一刻钟前在广长坡,张老将军府上的张锦和秦家的秦朋因为争抢猎物起了争执,先是吵了一架,后来张锦气不过,离开找了几个同伴重回广长坡。秦朋几个人正在原地,两方再次争执起来,争吵中发生械斗,两个人受了重伤。禹王殿下及时赶到,将两边的人都捆起来了。”
此话惊了在场的众臣,这次的夏猎是自新凤冥国建立以来第一次君臣娱乐,这样重要的场合居然发生了械斗。发生在凤主的眼皮子底下,又是凤冥的贵族子弟和龙熙的贵族子弟间发生的冲突,这精彩的走向,简直就是往凤主的脸上甩巴掌。
沈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眸光微凝。
在侍卫通报的工夫,沈汵一行人从山林里出来,手底下的亲随押着被用绳子牢牢捆住的张锦和秦朋,后面跟着十来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青年,这些人大概就是帮凶了。还有两个被用担架抬着,表情痛苦地“哎呦”,一出山林哎呦声更大,像是要整个营地听见似的。
这场械斗,双方分别是龙熙出身的青年贵族和凤冥出身的青年贵族,而且家族都是位高权重的那种。这是当然的,一般的青年在这种场合里只敢缩着,只有权臣的后代才有这种胆子,而权臣的后代平日里交往的都是权臣的后代,一到拉帮结伙时,自然就是这群人了。
领头闹事的张锦和秦朋五花大绑被推到御座下面跪下。
张锦是张哲的第四子,张哲是南越名将,在南越战中降了晨光后,张家飞黄腾达。张家人是跟着晨光打天下的,张哲在定都箬安后掌管两支京戍营,他的长子张弘在管理军务的崇政院出任崇政使副使,张哲的其他两子亦在军部效力,张锦刚弱冠,目前在左卫里领了一个闲缺正在学习军务,前途不可限量。
秦朋是秦显的次子,秦朔的弟弟,与张锦年龄相仿。秦家的背景自不用说,秦家是沈润母亲的娘家,秦朔和秦朋都是沈润的表亲。秦显为人耿直,又是龙熙国的言官,过去得罪过不少人,新凤冥国之后,晨光新建了御史台,秦显出任御史中丞,凤冥出身的章译章让兄弟是他的副手。秦朋的兄。
因着秦朋自小喜欢舞刀弄枪,秦家同时也希望能养出来一个武将,便走了薛翎的关系将秦朋安排到左卫里,也谋了一个闲职,想让他先学习两年。
因此,秦朋和张锦算是同僚。
十二卫是管理军务的地方,本就复杂,十二卫的长官虽说都是龙熙人,可底下人龙熙、凤冥出身的各占一半,因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