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梨园。
夙玉站在院子里,望见从偏殿的方向飞上天空的一只黑鸟,他认得这只黑鸟,那是君陌饲养的。
他勾起嘴唇,冷笑了一声。
雁云国驿馆。
端木冽派人将晨光托他带的礼品给英武王妃送去了,礼品并没什么特别,端木冽打开看过了,只是两盒药品。
“英武王妃说了什么?”他问送药去的人,因为是给女眷送的东西,他派了一个嬷嬷。
“回陛下,王妃没说什么,只是让向凤主道谢,还给了奴婢赏钱。”
端木冽一脸狐疑,他皱了一下眉。
赤阳国。
凌王府。
高华将一只脚环送到书房:“殿下,是从苍丘国送来的。”
窦轩看了他一眼,高华将脚环上绑着的纸卷拆下来展开,递到窦轩面前。
窦轩接过去,看了纸卷上的内容,沉默了一会儿,面上一闪即逝了阴毒。
“备车,进宫。”他沉声吩咐。
“是。”高华知道事情有变,急忙出去准备。
窦轩将纸卷放在烛灯上点燃了,扔进旁边的火盆里,站起身,出去了。
……
开春的时候,冷了一冬的晨光终于活了过来,换上春衫,像出了圈的羊一样奔跑去撒欢。虽然她仍在重病中,可这并不妨碍她在后宫里转悠。花园里的花全开了,她带着火舞等人出去cǎi_huā,以此欢庆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黄昏时分,游玩结束,晨光提着一篮子花满心欢喜地往凤凰宫中走。
凤凰宫内一如往常的安静,司八提着花篮子一边叽叽喳喳地和晨光说话,一边先迈过高高的门槛往里走,唇角带笑刚一转过身,顿时发出了比杀猪声还响亮的嚎叫。
后走进去的人们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顺着她尖叫的方向望去,也是各自在心中不同程度地尖叫了起来。
晨光在望见立在大殿中央的人时,惊得心跳都停住了,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紧接着嘤咛一声晕倒在地。
沈润站在大殿中央,一如往常白衣胜雪,不染纤尘。
他冷冷地看着晕倒在地的晨光。
火舞知道殿下这一回演的实在很假,却不得不配合,跟着跪下来,抱起晨光,紧张地唤道:
“殿下!殿下你醒醒啊!”
司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到晨光身上高声嚎哭,凄惨得跟死了亲娘似的:“殿下你不要吓奴婢啊!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殿下,奴婢不该怂恿你出去的!殿下还病着,都怪奴婢,总想着让殿下晒晒太阳会有好转!奴婢该死!殿下你醒醒啊!”她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惨不忍闻。
要不是时机不对,晨光真想大大地夸奖她一番,赞她“好厉害”。
沈润沉着脸走过来,站在晨光身边,从高处俯视她,冷冷地道:
“再装!”
晨光不理他,躺在火舞的怀里,死死地闭着眼睛。
她失算了,她以为沈润正忙着龙熙国国内的事,即使有心想来,国内的事更重要,有那些琐碎事绊着,他是不会来的。事实上,她也算猜对了,她重病的消息传出去那么久了,他一直没来,她真的以为他不会来了。
凤冥国皇宫的巡逻兵全是一群废物,大白天的,居然连一个大活人都拦不住。
沈润冷冷地盯着晨光的脸。
他当然没时间来,他也不想来,可时间过去的越久,他这心里越不踏实,尽管他猜测她病重这件事很大一种可能是她装出来的,可他依旧觉得不安。特别是在赤阳国和雁云国都探望过后没有传出异议,他心里的不安感更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近段时间他甚至因为她重病的消息噩梦连连。
他也真是疯了!
司十听见沈润说殿下是装病,立刻不干了,带着哭腔,用控诉的语气道:
“龙熙帝这是什么话?殿下都病了,还病得这么重,龙熙帝却说殿下是装的,这也太让人寒心,这……”
“住口!”沈润没好气地斥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凌厉。
司十吓得浑身一抖,闭了嘴。
晨光仍旧昏迷不醒。
沈润冷着脸,蹲下来,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尖。
晨光浑身一颤,他这样她呼吸不得。
她也快生气了,她自以为算计得万无一失,可他居然来了!他居然来了!
“嗯……”晨光嘤咛了一声,幽幽转醒,她伸出手,虚弱地扶住额头,弱声弱气地问,“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黑黑的眼珠茫然地转动了一会儿,终于在沈润的脸上定格,她惊讶又委屈地问,“小润,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再装病,我就告诉天下人你是装的。”沈润沉着脸看着她警告。
晨光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一甩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贵妃榻上坐下,顺手捞过正在打盹儿的大猫抱在怀里,挥手屏退火舞等人,噘着嘴唇看着沈润:
“你来干什么?你和我都已经解除婚约了,你现在再擅闯我的闺房,你的放肆行为就相当于登徒子!”
她说得理直气壮。
沈润心里火冒三丈。
她居然还问“你来干什么”,鬼知道他来干什么!
“为什么装病?”他冷声质问她。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晨光扁起嘴唇道,“再说我才没有装病,我是真的病了,不信你摸!”她对着他伸出自己的额头。
沈润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