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了三刻钟,终于来到四清寺的山门。
沈润停住脚,将晨光放下来。
晨光笑嘻嘻地牵着沈润的手,望向山门上的匾额。
四清寺只是地方寺庙,来上香的多半是当地百姓,四清山这边人口不多,不是特别的节日来祈福的就更少了。
四清寺庙宇不大,建筑朴素,但掩映在层层白云缭绕之中,很有几分仙气,庄重肃穆,人站在山口门就油然而生一股敬服。
四清寺在本地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走进寺内,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贡香味道。
晨光拉着沈润走进去。
四清寺内,青石小道,古木幽幽,水潺鸟鸣。
晨光也不急着去看千年古树,拉着沈润在四清寺内转来转去,从前殿转到后殿,在一座座庙宇间乱转悠,每走到一座庙殿前,就会停下来看一会儿,不进去,也不烧香。
“你不进去拜一拜?”沈润疑惑地问。
“我又不是佛教徒,怎么能乱拜佛?”
沈润这才想起来凤冥国的国教是火教,虽然火教已经被她废除了,可她既然信奉过火教,她就不会轻易改变宗教,不是佛教徒确实没办法随便拜佛祖。
“你想求什么?”沈润问。
晨光摇头:“什么也不求。”
“真的?”沈润还以为她这么乱转悠是想求点什么。
“求佛还不如求你有用。”她说,迈开步子,兴致勃勃地向别处走去。
沈润心想,她说的很有道理。
两个人绕到后殿,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大和尚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正在对一个妇人说什么。在那妇人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尽是一些年纪各异的妇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盼和喜悦。
“是在算命么?”晨光疑惑地问沈润。
沈润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说话的工夫,先前和大和尚说话的妇人站起来,大和尚从桌子底下取了一个纸包递给妇人,妇人笑容满面地道了谢,抱着纸包,径直进了附近一间没挂匾额的菩萨殿。
晨光盯着那鼓鼓囊囊的纸包,大眼睛突然闪亮起来,兴冲冲地问沈润:
“算命送点心么?”
沈润心想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然而晨光已经被点心重昏了头:
“我们也去算算!”
她拉起沈润的手,兴冲冲地奔到队伍的末尾,前面排队的妇人们见她带着一个男子,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沈润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却离远了一些。
晨光也不在意,扭着身子,一边排队一边和沈润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待前面排队的人终于领了点心心满意足地离开后,轮到晨光前面的妇人,那妇人坐在桌前,晨光回过头,这时候才看到大和尚面前的桌上放了一个小迎枕。
她愣了一下,见妇人将手腕放在迎枕上,大和尚掐起指头给她把脉,。
晨光一时没反应过来,觉得莫名其妙,她小声问沈润:“这里算命是用把脉吗?”
沈润没有说话,他望着大和尚给前面的那个妇人把脉,面无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
晨光满腹狐疑。
大和尚看起来有些寡言,在给妇人把过脉后,他从桌子底下掏了三个纸包交给妇人,低声说:
“一日三次,女施主按时服用便可。”
他就说了这一句,妇人却喜极而泣,差一点哭出来,接过纸包千恩万谢。
大和尚果然沉默,面对动人的千恩万谢,他一句话没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一日三次?按时服用?
晨光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先前看见纸包以为是点心就冲过来排队了,排队的时候又一直在和沈润说话没注意到周围,等到她感觉到古怪时,已经轮到她了,她一脸茫然。
大和尚冲着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晨光排了太久的队,下意识就坐下了。大和尚又示意她将手放在迎枕上,晨光心里觉得不对劲,但因为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就把手放在迎枕上,不经意抬头,却发现沈润正一脸严肃地望着她纤细的手腕。她愣了一下。
大和尚一言不发,他将两根手指隔着一条帕子切在晨光的脉上,诊了片刻。这应该是一个不善于做表情的人,此时却罕见地皱起了眉,他直截了当地对晨光说:
“女施主的身子不成,即使服用贫僧的药也不会见效。”
不成?药?不会见效?
晨光呆了一呆。
她还以为是算命送点心呢。
没有开口的工夫,沈润突然抓起她的手,将她拽起来,带着她离开了。
他一言不发。
二人在离开算命,不,是诊脉的摊子后,路过道旁一座狭窄的观音殿,观音殿离门口只有两步远的距离,一尊菩萨像,菩萨像前面是一个功德箱,前一个诊治的妇人在拜完之后,正往功德箱里塞银子。
晨光停住脚步,她站在门外,望着殿里的菩萨像,那尊菩萨像和别的菩萨像不一样,虽然晨光对佛像并不了解,可她还是看出了不同,这尊菩萨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
她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是送子观音殿,刚刚的大和尚是卖生子药的,纸包里的不是点心是药,因为不会直接做买卖,所以付费都是在功德箱里。
不能怪她将药包当成点心包,她没吃过几次药,自然也没见过药包,她见过的最多的纸包就便点心包,当然就先入为主认为那是点心包了。
“啊。”她站在送子观音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