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樱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想要你替我占卜。”
晨光愣了一下,沉下双眸,思索了片刻,抬起眼,蹙着眉问他:
“你是要动血阵开天眼吗?”
晏樱望着她,笑了笑。
“司彤连这个都教给你了,看来她当真宠爱你得紧啊!”晨光罕见地绷起脸,冷笑了一声。
晏樱的眼里掠过一抹不自在,笑容微僵,他张口,才要说话,晨光打断了他,纯洁无垢的双眸里迸射出了一抹冷厉。
“你既知道血阵,就该知道,开天眼必折寿命,折的是我的寿命。”
晏樱抿了一下唇,他沉默片刻,抬起头,用温柔得能够让人着魔的语气对着她笑说:
“晨儿,就这一次,我保证。”
晨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淡声问:“你要占卜什么?”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血阵的大小左右着占卜的难易和精准程度,若祭品太少,占卜的事情却复杂,是出不了结果的。”
“这我知道,不是太难的问题。”晏樱说。
晨光垂下眼帘。
她会占卜,传说是真的,可她极少占卜,真正的占卜是一件残忍、荒谬又逆天道的事情,除了需要血阵开启天眼,还会折损她这个占卜人的寿命,这种占卜对精神力和生命力是巨大的消耗,过后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甚至有可能恢复不过来进入更加衰弱的状态。她本就身体虚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占卜,即使她拥有占卜能力。
晏樱既然知道血阵,对关于血阵的一切他定心知肚明,他绝不会去做不了解后果的事情。
晨光对于他想占卜的事有了几个猜测。
“就为了这个?”她问。
“今天就到这儿,下次再说。你在雪地里呆了那么久,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有事你吩咐沛蓉,她就在门外。”晏樱说。
先前的婢女走进来,冲着晨光屈了屈膝。
晏樱站起身,摸了一下晨光的头,向门外走去。
“喂!”晨光回过神,冲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
晏樱回过身。
“我要吃蜜汁火腿!”晨光说。
晏樱微怔,皱了一下眉,为难地道:“这里是山上,没有火腿。”
他干脆的拒绝让晨光一腔火气噌地窜了上来,怒道:
“没有就让人下山去买,买不到就去远处买,人家喜欢美人儿都会千金买一笑,烽火戏诸侯,最差的也是快马万里送荔枝,我这个美人儿说想吃蜜汁火腿你居然说没有,你是看不起我的美貌吗?”
晏樱无语,他被她嚷嚷的太阳穴疼。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你明天吃,好不好?”他妥协了。
晨光双手抱胸,扭过头,气汹汹地哼了一声:“还有,给我拿能解闷儿的东西,我闲着无聊。”
“好。还要什么?”晏樱笑问。
“新衣服、新首饰、新的胭脂水粉、新的马车、新的轿辇、新的行宫、新的……”她如数家珍,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干脆你把苍丘国给我,我自己慢慢选。”
晏樱在她说到“行宫”时就迈开步子往外走,经过沛蓉身旁时,淡声吩咐:
“好好服侍夫人。”
“是。”
晏樱出去了。
沛蓉跟着出去,关上大门,晨光感觉在关门前那丫头瞪了自己一眼。
铁门关上,晨光低头看了一眼手镣脚镣,他居然没把她放回床上就走掉了,害她还要拖着重重的铁锁自己走路。
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站起来,拖着铁链一步一停慢吞吞地走回床边,幸好距离不远。她坐在床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双脚抬上床,她仰面倒在床上,预备挺尸。
她鼓起腮帮子,睁着一双大眼睛,陷入沉思。
他封住了她的玄力,不让她变成司晨。她动了动之前被划破现在已经愈合的手指头,他借着握住她手的机会用戒指划破了她的手指,让上面沾着的药物渗进她的血液里,之后又让她运转玄力加速药物的发作。
她直勾勾地呆了一会儿,突然噗地笑了。
晏樱的谨慎也是有趣,他担心她玄力未散,故意弄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崩,故意离她远远的,就为了试探她会不会在惊慌失措下露出破绽。
如果她预料的不错,接下来一段时间,晏樱会故意将她放在石室里,看她会不会伺机逃走,看她是不是真的被封住了玄力。
这样想着,晨光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接下来的几天晏樱一直没来,不过派人送来了新衣服、新首饰、新的胭脂水粉,又送了许多书籍给她看让她解闷。服侍她的婢女沛蓉在她问时告诉她,主子最近很忙,没时间过来看她。
那个时候晨光正躺在床上一边翻画册一边接受沛蓉的喂食。
“你跟着你主子几年了?”她慢吞吞地咽下食物,问。
沛蓉不答,又舀了一勺菜饭送到晨光嘴边。晨光没有吃,歪过脑袋,单手托腮,看着她:
“你是哑巴?”
沛蓉看着她,不答。
晨光动了起来,她蠕动到沛蓉身边,离她近一些,先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手。沛蓉不答,也不动。晨光又去戳她的肚子,沛蓉颤了一下,大概是强忍着恼怒,可还是没有说话。
于是晨光一指头戳进她的腰窝。
腰窝最为敏感,沛蓉又痛又痒,身子一弹,啊呀一声尖叫。
晨光哈哈大笑。